今年家裏秋收請的短工,隻供應早飯和午飯,工錢多漲了三文錢,過來做工的工人倒是更樂意。
因為家裏現在地多了,請的工人也多,有許多是其他村子住得比較遠的,幹完一天的活晚上還得走上十幾裏路才到家,省一頓晚飯多掙上三文錢還能提前回家,這些工人也更樂意。
到了酉時,地裏幹活的人準時收工,幫工們把最後一批收好的糧食幫著運回郭家,和劉有金夫婦招呼一聲,便陸陸續續離開了。
郭喜安和郭喜春已經把晚飯做好,劉有金和姚三娘洗了手進屋,沒見著程家博他們,奇怪地詢問:“向佑向澤他們呢?”
中午他們兩口子一直帶著幫工們在地裏忙活,不知道家裏的事。
“上山打獵去了!”
郭喜安一邊擺著碗筷一邊回答,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太陽已經落到了半山腰,心裏也納悶呢,這個點他們也該回來了啊!
“不管他們,劉大哥你們累了一天了,咱們先吃吧。”
劉有金擺手:“這怎麽好,我看時間也還早,不如再等等吧?”
“不用等!”郭喜安盛好一碗米飯塞到他手裏,“我給他們留了飯菜的,沒事,咱們先吃。”
在家裏的人先吃了飯,郭喜安她們把廚房收拾好,眼看著太陽完全落了下去,程家博他們還沒有回來,郭喜安開始有些擔心起來。
“這怎麽回事?還沒回來呢,不是往山裏走遠了吧?”郭喜春也擔心道。
郭喜安感覺心跳得有些快,隱隱有些不安,強忍著安慰姐姐也像是安慰自己道:“許是來了興致,又帶著向佑向澤兩個孩子走不快,沒事的,這一片山家博最熟悉了,不會有事的!”
到了天色漸漸暗下來,還不見程家博他們歸來的身影,一家人都有些慌神了。
“不行,你們在家守著,我去山上看看!”劉有金一臉嚴肅道。
“等等,我也去!”郭喜安心慌得厲害,根本在家裏坐不住。
郭喜春也連忙道:“我也一起!”
這個點了還沒回來,他們都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隻怕是真的出事了,郭喜春一想到出事就有些膽戰心驚,哪裏能等得下去!
劉有金本來還想勸一勸,見她們姐妹兩個滿眼著急又都是一臉堅決的樣子,到底把話咽了回去。
從家裏找了火折子和火把備用,這會兒天雖然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但進了山肯定是要用上的。
三人急匆匆出了門,往程家博他們中午去的那座山趕去。
郭喜安他們滿心的焦急,才出了村尾沒到山腳,遠遠地看到前麵山間小路上幾個模糊的身影。
郭喜安呼吸一緊,加快腳步往那邊小跑過去。
到了近處看清了人,果然是程家博他們,郭喜安才鬆了口氣,身邊的郭喜春卻發出一聲尖叫,
“這是怎麽了?怎麽流了這麽多血?”
郭喜安嚇了一跳,連忙跟著仔細看去,見被程家博扶著的朱重大腿處包紮著衣服撕開的布條,褲腿下**出的腳踝處鮮血淋漓。
跟在後邊的陶老和向佑向澤也是一身的狼狽,頭發都散亂下來亂糟糟的,身上滿是泥土還有好幾處被掛破的地方。
心裏一緊,郭喜安趕緊上前,“這是怎麽了?怎麽受傷了?”
程家博身上的衣裳也破了不少,但看著倒是沒受傷,他看向郭喜安安慰道:“沒事,在山裏碰到頭野豬。”
“是啊,那可是個大家夥!”朱重雖然受了傷,但精神還不錯,這會兒還語氣興奮道:“瞧著得有兩三百斤呢。”
郭喜春一聽,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你這是被野豬咬的?”
即使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還是能看到郭喜春被嚇白了的臉。
朱重連忙道:“沒有沒有,我沒事,就是在躲野豬的時候不小心被它的獠牙擦到大腿,刮了道口子,不嚴重的,你別擔心!”
郭喜春連忙仔細看去,見他腿上血跡雖然嚇人,但都已經幹涸,而且程家博他們臉上也沒有太擔心的樣子,這才鬆了口氣,埋怨道:“都讓你們不要往山裏走深了,小心些小心些,怎麽就是不聽呢!”
“我們可沒往深山裏走,這次也不知道是我們倒黴還是那畜生倒黴,在山裏挖陷阱的時候那野豬突然跑出來,我們也被嚇一跳,還好家博帶了弓箭,兩箭射瞎了野豬的眼睛,我們才有機會慢慢和它周旋著,找準機會殺了它!”
幾人一路走一路說,回到家裏,不清楚發生什麽事的姚三娘看到回來的幾人一身狼狽還帶血的樣子,嚇得腳一軟,差點摔在地上,“我的天爺,這是怎麽了?”
大丫三丫和小虎兒聽到聲音跑出來一看,見自家老爹一腿的血,更是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家裏頓時一陣兵荒馬亂,先把事情說了一遍,把幾個小的安撫一番,姚三娘打了水來,郭喜春找了剪刀剪開朱重的褲腿,見腿上果然隻是被擦破了一道口子,一家子女人孩子才完全放下心了。
“劉大哥再跟我往山上去一趟,先前姐夫傷了腿,瞧著天又快黑了,隻能先把野豬丟在山上,把人先送回來,得再去一趟把野豬拖回來,晚了怕被山裏的其他野獸聞到味拖走了。”程家博道。
郭喜安:“我和你們一道去。”
程家博原本想說不用的,郭喜安搶先道:“這會兒路上都看不見了,我陪你們去好路上拿著火把給你們照明。”
程家博一想也是,那野豬體重不小,待會兒他和劉有金要抬野豬,可就沒法再拿著火把了。
三人便一同往山裏頭去。
那頭野豬先前已經被程家博他們拖到出山口的地方,倒是不用再往山裏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