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三堂會審

卞玉也不能確定劉欣是生是死,馬芸出去的匆忙,並沒有告訴她們空間發生了什麽事,她的內心也十分焦急,但她知道,這時候不能亂,一旦亂起來,就會不可收拾。卞玉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補了下妝,在鶯兒的攙扶下來到前廳坐定,吩咐道:“將外麵那些人都帶到這裏來。”

沮授、田豐、徐晃、趙雲這些人縱使不能確定劉欣的生死,但他們對劉欣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鬧得最凶的有兩類人,都是些小官吏、小士族。一類是既得利益者,他們非常歡迎劉欣實行的政策非常擔心荊州牧換人之後政策發生變化。另一類人則相反,劉欣的政策損害了他們的利益,他們需要利用荊州牧換人之際來個鹹魚翻身。至於普通百姓,大多數都是支持劉欣的,但是他們沒有什麽話語權。真正的大官吏、大士族,即使有什麽想法,他們最多也隻是在幕後操縱,而不會跳到前台來。

這些人來到州牧府的大廳,見上首坐著的是個美貌的年輕女人,那女人腆著個大肚子,行動頗為不便,看樣子離生產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

有認識的知道這是劉欣的二夫人,還有那不認識的,難免對她比較輕視,自顧自的在下麵竊竊私語。

卞玉按捺著自己心中對劉欣吉凶未卜的不安,強撐著站起身來,對眾人說道:“我夫君的生死不能光憑幾句傳言來確定。假如流言是別人編造出來的假話,你們因此就吵著要確定新任州牧,明天我夫君平安回來,你們還有什麽麵目見他嗎?你們也都是有身份有見識的人,為了一時的利益,而放棄畢生的名譽氣節,不覺得羞愧嗎?”

諸人麵麵相覷,被卞玉說得啞口無言,紛紛告退。就在眾人離開的時候,蔡瑁的夫人也匆匆從州牧府的後門走了出來,她是來接蔡玨回家的,但蔡玨非常堅決地要留下來,她也隻好作罷。

馬芸像往常一樣到傍晚時分才回到府裏,府門前已經見不到一個閑雜人等,恢複平靜了。得知卞玉今天的舉動,馬芸拉著她的手感激地說道:“姐妹同心,其利斷金,隻要我們攜起手來,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卞玉卻一臉的憂愁,說道:“姐姐,我也不相信老爺會出事。但是,現在流言滿天飛,乍一聽到,我也是方寸大亂,這裏麵肯定有人故意作祟,姐姐不可不防啊!”

馬芸點點頭,說道:“妹妹,你說得對,他的生死姑且不論,現在首要的是穩住襄陽的局勢!”

為什麽劉欣遇襲身亡的消息會這麽迅速在襄陽傳開?其實,這是張任早就定下的計策,他盤算著今天應該可以攻到襄陽城下了,於是早就讓人潛進城內,散布流言。這些潛進城內的人並不知道張任已經被黃忠擊潰,他們隻是依計行事。

到了晚上,沮授傳來信息,流言又有爆發的趨勢。馬芸果斷下令采取最嚴厲的措施,任何再敢散布謠言的人,一律以通匪論處,趙雲的第四軍團也被調進城內四處巡查。一夜的功夫,全城就有四十多戶被抄了家,上百顆血淋淋的人頭被掛到了城門上,在這樣強力的鎮壓下,劉欣遇襲身亡的流言才漸漸止住,但還是免不了有人在背後偷偷議論。

流言雖然暫時止住了,馬芸的心情卻不能平靜,直到三天後,有快馬來報,劉欣一行人已經安全抵達桂陽,不日將回到襄陽,她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忍不住失聲痛哭。

成都的州牧府裏,劉焉懊惱地將一堆竹簡摔到地上,他已經得到了皇帝駕崩的消息。馬芸派出了兩撥信使,第一撥因為迷路遇見了王威他們,遭到朱褒的突襲,死於非命,第二撥沒有迷路,卻落入了朱褒的手中。被朱褒抓住的那些信使是知道皇帝駕崩消息的,所以這些消息也就傳到了劉焉的手上。劉焉十分懊悔,他沒有聽張鬆他們的建議,扣押劉欣,從而失去了一次占據荊州的大好機會。他更惱火,張鬆、朱褒、張任竟敢擅自行動,而且行動還失敗了,根據桂陽的細作傳回的消息,劉欣已經安危脫險。雖然劉欣這幾年行事低調,但從他前些年的作為看,這個人絕對不是好相與的。劉焉不覺頭大如鬥,冷汗連連,就此生了一場大病。

劉欣幾經波折,終於回到州牧府。他原以為自己會受到英雄一般的熱烈歡迎,結果卻發現自己的女人們,誰也不和他說話,誰見了他都拉著一張長臉。劉欣不明所以,他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恨恨地想道,你們不理我,還有靈兒姐妹在。這次在牂柯郡,靈兒姐妹可以說是和他共患難一場,感情自然進了一層。誰知道,這姐妹兩個進了後院一圈,也換了臉色,不再理他了。

沒人理他,劉欣隻好一個人坐在書房裏生悶氣,巧兒進來說道:“老爺,夫人請你去一趟。”

劉欣興衝衝地走進房內,卻見情形不對。馬芸沉著臉,端坐在上首,卞玉、蔡琰、朱倩三個人腆著個大肚子分坐兩側,也是一臉的嚴肅。劉欣看了看,屋子裏再沒有第五張椅子了,原來竟然沒有自己的座位。

馬芸眼皮微微一抬,說道:“劉欣,我來問你,這是在哪裏?”

劉欣見她終於肯和自己說話了,於是涎著臉道:“這是我的家啊。老婆,今天這是怎麽了,想要三堂會審啊。”

馬芸冷笑道:“哼,還知道這是你的家,我還以為你早忘了呢。老實說吧,你跑牂柯做什麽去了。”

劉欣知道她肯和自己說話,那就沒有大問題了,於是橡嬉皮笑臉地說道:“我能做什麽啊,不就去看看三姓會盟嘛。”

馬芸臉板了下來,說道:“說得好聽,我看是去泡妞吧,現在舅大哥已經找上門來了。泡妞也就罷了,還差點把命都搭上。”

劉欣大呼冤枉:“泡妞?還舅大哥?絕對沒有的事!”

馬芸手一擺,生氣地說道:“這個先不談,我問你,你隻顧自己一時快活,有沒有想過我們幾個?還有孩子們?”

劉欣滿臉的無辜:“我沒有啊,我時刻都想著你們的。”

馬芸“霍”的站了起來,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萬一不在了,我們幾個怎麽辦!”

她的臉上滿是怒氣,可以眼淚卻已經止不住流了下來,卞玉她們幾個也是泣不成聲。劉欣這才明白她們為什麽生氣,連連作揖道:“行行行,都是我不好,絕對下不為例!”

朱倩是最講究尊卑的,若不是馬芸一再要求,她萬萬不敢讓劉欣站著,自己卻坐在椅子上,聽到劉欣才說了這一句軟話,早已站起身來,哽咽著說道:“老爺,您坐下來說吧。”

劉欣什麽場麵沒見過,立即打蛇隨棍上,走過去說道:“還是倩兒好,知道老爺我這幾天累慘了,我這腳上都走出泡來了。”

蔡琰聞言,連忙說道:“老公,你痛不痛啊,趕緊請張先生來看一看吧。”

而這時,劉欣已經重新神氣活現起來,拉著她們兩個的用問道:“告訴我,老爺不在家的這幾天,你們乖不乖?”

馬芸和卞玉對望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本來還想好好地數落數落他,結果全被這兩個意誌不堅定的家夥攪黃了。

第二天一早,沮授、田豐就被劉欣叫到了書房。劉欣將那份遺詔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問道:“公與、元皓,你們對這個事情怎麽看?”

這些天他們兩個可沒少琢磨這份遺詔,沮授已經看出些端倪來,早沒有了當初的失落,他笑著說道:“回主公,我看這遺詔有些問題,若是讓主公輔佐新君,卻又沒有給主公任命一個京職,這裏麵恐怕有些文章。”

田豐拱手說道:“公與先生說得不錯,我看京城之中恐怕要生變故,否則先帝不會作如此安排。”

劉欣當然知道京城中馬上會發生變故,而且是大變故,於是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二位先生也要早做準備,如果有什麽賊子膽敢作亂,我劉欣就要進京勤王!”

沮授、田豐相互看了看,盡皆會意,這才當初那個敢作敢為的劉欣,一齊起身說道:“屬下謹遵主公號令。”

劉欣擺了擺手,說道:“京城的事暫且放在一邊,這次我前往牂柯郡,也是會了漢蠻兩家能夠和平共處,誰知劉焉這個小人竟然突施暗算,害我數百兒郎命喪九泉,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沮授拱手說道:“主公,黃忠將軍所部已經攻占了巴郡三座縣城,還俘虜了敵將雷銅,他不知道主公的安危,未敢輕動,還請主公進一步示下。”

這些消息,昨天劉欣已經知道了,他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通知黃忠動手吧,劉焉不是一直說巴郡發生叛亂,與朝廷言信不通嗎?那我就派人幫他平叛!還有,我雖然不是益州長官,但好歹也是一州之長,朱褒竟欲取我性命,不殺他如何對得起死去的數百將士!我已經讓張飛率軍攻入牂柯,不久應當有消息傳來了。”

田豐笑了起來,說道:“牂柯的蠻族族長竟然將他的長子送到了這裏,想必他們也不敢相幫朱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