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磊依靠著石頭,睜開眼睛,呼吸比之前有力許多,胳膊也恢複了力氣。

他額頭冒著大顆的汗珠,臉色從蒼白變得紅潤,眼看著是從鬼門關逃出一劫。

林家二嬸張氏在後麵看著,倒是有些疑惑的扯著林淼的胳膊,問他:“小夏什麽時候會這種本事了?她以前在家中隻知道繡些女紅,讀些沒用的詩書,怎麽忽然性情大變了?”

“你瞧著是不是有些不對?我聽人說,山裏總是有些精怪,喜歡附在人的身上。”

張氏說罷,自己打了個哆嗦,躲在林淼的背後說:“小夏是不是叫人換了芯子呀?”

她的聲音不小,林家的老少爺們都聽得真切,看向林湘夏的眼神也多了些警惕和害怕。

林湘夏自然也聽到,她把手在破衣服上擦了擦,露出微笑的看著眾人:“二嬸嬸莫怕,我是小夏。從前在家中,我在廚房幫您打下手,您總是讓我幫您守著門,然後偷偷留幾塊紅燒肉給小堂弟,您可忘了?”

“你……他那時候長身體。”

張氏被林湘夏當眾戳破此事,羞地臉通紅,說不出話。

林磊咳嗽兩聲,提醒她莫要做的太過分。

林湘夏自然也知道,林家的老小都是些本分踏實的,雖然性格偶爾有些占小便宜,自私自利,但都是些念情分的,不然也不會照顧她的孩子,一路上都沒有怨言。

她將針偷偷藏在手心裏,解釋道:“我小時候總跟著爺爺出去玩耍,他行醫時,我在旁邊看的真切,也都記住了。隻不過這些年,爹爹在外行醫,也沒有我能夠幫忙的地方,便一直都沒有露出。”

原主是安靜的性子,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現在隨便用點謊話也能夠遮掩過去。

畢竟他們也不能到地下跟故去的爺爺對峙。

張氏聽聞此話,倒是有些不情願的轉過身,扯著身邊的林淼,“說到底,還是爹偏心,爹的那點本事全部都傳給了老大家的……”她還想要繼續說,林淼橫眼瞪了她一下,她便立刻閉嘴。

“小夏,你是怎麽跑出來的?身上可有沒有傷啊?”

說到底,還是自家的娘親疼愛孩子,柳如眉心疼的扯著林湘夏的袖擺,仔細打量的瞧著,林湘夏搖搖頭,環顧著周圍的環境,他們林家約摸有十幾口人,卻都是文弱書生,唯一力氣不錯的林磊,現在還身受重傷。

若是再遇到些攔路的山匪和其他身強體壯的流民,怕是要吃苦頭。

林磊身體虛弱,需要補充營養才能夠盡快恢複,其他老弱幼小也得吃點東西,可災荒年間,那些東西拿出來肯定要惹來紅眼,爭搶之時必有傷亡,得不償失。

林湘夏思索了片刻,找到林淼說,“二叔,夜裏寒涼,爹爹的身體不能硬撐。”

“我回來的路上,看到山腰的地方有一個破廟,裏麵無人,隻有幾個破敗佛像,不如我們去那兒落腳歇一晚,明日再出發?”林湘夏主動尋求林淼的意見,他卻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