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幺爺……重要。”周悅扯了扯周璐的衣服,小聲的表露著自己的想法。

“不,在你幺爺爺的心目中,你可比他重要多了,我真要是動了那筆錢,他回來非捶死我不可。

我一會兒就去找村長,看能不能先借點錢,馬上就過年了,總不能讓他在裏麵過年吧。”周璐苦笑著說完,正準備離開去找村長,卻被周永章攔住:“還有個事兒,我們回來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了周清,他說他要去派出所把你哥換出來。”

“這不是純粹的瓜娃子嗎?你們就沒有攔著他。”周璐是真的急了,這邊人還沒拉進來,眼看著又要陷進去一個,一個三千就已經讓人急的上躥下跳了,再來一個三千怎麽了得。

“攔了,他就是一個蠻牛,我們根本就攔不住。”周永章無奈地說道。

“你們是在哪裏碰到他的?”周璐連忙問道。

“端口崖”周永章迅速地報出了地名

“還好,他舍不得坐車,走的也不快,你現在騎摩托車帶我過去把他攔回來,然後再解決錢的事情。”周璐當機立斷。

“我車就停在村口,我帶你們去吧。”如果沒了解這邊村裏的情況,江象魚並不就會覺得三千塊的罰款有多重,可看到了周悅,江象魚知道這一筆錢極有可能變成壓垮一個家庭的稻草。

“我……我也……”周悅滿眼的擔心,可著急之下話更說不清楚了。

“我車能坐下,我現在帶你們去追”江象魚再次開口表示。

“好,咱們跑快一點”得到了周璐的回應,周悅快速的關上門,幾人迅速的往村口跑去。

可才跑了一公裏不到,江象魚明顯就跟不上他們了,周璐心下著急,直接拖著她跑,原本需要走二十幾分鍾的路程,隻用了十分鍾不到就跑完了。

上車之後,車子順著公路加快了速度,一路顛簸向前,跑了大概有十幾公裏,總算在場口的位置將周清給攔了下來。

“我不知道,我拿不出錢來,我去把幺叔換出來,拘留也好,坐牢也好,我都認了。”

江象魚剛一下車,就聽到了周清欲哭無淚的聲音,高高大大的男人,被自家女兒緊緊的抓住雙手,那種無力窘迫讓看的人都不忍直視。

“說你傻呢,你是真的傻!我哥這邊已經出了處罰金,那就證明這件事情已經定案了。

你再跑去一鬧,不但救不了他,反而還會把你自己給折騰進去,一個人三千,兩個人就是六千,你讓我們去哪裏找六千來救你們?”周璐年紀雖然小,但輩分在那裏,再加上又是村裏麵讀書最多的人,她的話周清不得不聽。

不能繼續往前衝,周清隻得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痛哭起來,邊哭邊罵:“都是我的錯,我就不該去找幺叔幫忙,如果不是我,幺叔也不會挺而走險,我拿不出錢來,我就是一個害人精。”

“爸……是我……是我……我不讀不讀讀了……”周悅也跟著痛哭起來。

江象魚從他們的對話中,也理清了這個事件的前因後果,周清為了提前給女兒準備明年開學的學費,找周曄幫忙想辦法,周曄為了在禁漁期以前賺到這筆錢,所以鋌而走險帶著他們去保護區外的河流炸魚,卻遇上了自己。

從剛剛周永章的話裏麵完全可以分析出來,周曄知道他們湊不齊學費,所以選擇被拘留也不願意交罰款,就為了這筆錢留下來應急。

所以說,凡事都有雙麵性,炸魚是犯法的,可炸魚的人卻不是壞人。

“好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就不要再彼此自責了,咱們先回家再說。”大路邊上,父女二人的哭聲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周璐隻得開口勸道。

“是不是交了罰款,人就可以回來了?”江象魚開口問道。

“還得要有擔保人,我哥每次進去都是村長去擔保的。”周璐顯然已經熟悉這一套操作了。

“我可以去擔保嗎?”江象魚小聲問道。

“科學研究院水生物研究院給炸魚犯擔保,姐……這笑話不好笑。”周璐冷嘲熱諷的說道。

“我代表不了科學研究院,我隻能代表我自己,你帶我去你們村裏走走,給我介紹你們村裏的一些情況,不就是希望我對你哥他們有所改觀?”江象魚反問道。

周璐苦笑了笑說道:“看來效果不錯,咱們先回村裏,等我把錢借到後,再麻煩大科學家跑一趟吧!”

“鎮上有取款機嗎?我帶了銀行卡的。”江象魚淡淡說道。

“郵局有”

“銀聯就行”

兩人對話完後,周璐才回過神來:“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借錢給我們交罰金?”

江象魚打開車門,開口說道:“上車帶路吧!”

“好”周璐帶著周清他們上了車,自己則坐在了副駕駛上,笑著說道:“大科學家,你這人不錯,你這朋友我交了。”

“我不叫大科學家,我叫江象魚。”就算她現在聲音裏麵帶著打趣,江象魚依然不想再聽到那四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

“江象魚你好,我是周璐”認識了兩三個小時,兩個人才開始正式介紹彼此。

江象魚來過鎮上一次,憑著記憶進入了主街道,在三岔路口前看到了寫有郵政儲蓄銀行標誌的門麵,把車停在路邊,偏過頭對周璐說道:“你們先在車上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拿上錢包下了車,直接去了取款機前,有之前購買小眼薄鰍的例子,江象魚取了三千之後,又取了五千準備留在手上備用。

從郵局出來,看到了旁邊有一個賣學習用品的小店,江象魚遲疑了片刻走了進去,挑了兩本二年級的語數習題冊,又拿了一捆還沒有拆封條的作業本,想要找高中的真題和資料,可轉了兩圈都沒有找到,隻得走到收銀處向正在織毛衣的老板娘詢問。

“有高中的真題卷和習題解析資料嗎?”

“我們鎮上隻有初中,賣高中的東西誰買啊。”老板娘頭也不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