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齊萬年小看我,本王什麽時候會讓人偷了營盤?”司馬季哼哼一笑,對齊萬年趁夜偷營的舉動不屑一顧,他別的本事不怎麽樣,擺烏龜殼確實是一個行家裏手。當初玩紅色警戒戰績大多數都是和局,和局的意思是電腦崩潰帶不動了。

“不過我不是說防止偷營了麽?竟然還死了幾十個人?”話鋒一轉司馬季就開始不滿意了,是不是洛陽禁軍就沒從根本上認識到,自己會被偷營?

“禁軍常駐京師,所以對此認識不足,殿下贖罪。”孟觀也剛剛從賬外進來,聞言解釋道,“不過被襲擊之處反應也還算快,並沒有大損失,不過這齊萬年的膽子真大,竟敢偷營。”

“這話說得,都造反了,還有什麽不敢的。”司馬季哭笑不得的想了一下道,“梁山山巒起伏,不過地勢倒是談不上險要,齊萬年三十多處連營分開,攻其一點他頂不住的。”

梁山大營,齊萬年默然不語,敵人已經打到家門口他卻辦法不多,本想趁夜偷營也失敗了,心中不由的有些挫敗感。洛陽禁軍交戰至今,穩紮穩打步步為營,最關鍵的是他根本抓不住司馬季的規律,有人用兵兵貴神速,有人用兵穩紮穩打,可這麽詭異的用兵手段他還是第一次見,騎兵對衝郝散部眾可以說是勇猛進取,現在則紮穩營盤對峙,到底哪一個才是司馬季?

齊萬年在胡人當中出身可以算是很高,但在司馬季麵前不值一提,燕王要從政治方麵考慮問題,最重要的是考慮雍秦二州的百姓承受能力,承受的住他就穩紮穩打,承受不住他就披堅執銳,燕王需要維護我大晉,齊萬年一個造反的,當然摸不清他的想法,一籌莫展也是正常。

主要還是司馬季有洛陽禁軍做後盾,怎麽打心裏都有底,他要是和齊萬年一樣是一個造反的,肯定不會這麽任性的領兵作戰。

第二天天色剛蒙蒙亮,全體洛陽禁軍已經列陣整齊,在梁山腳下更是變得分外顯眼,一眼望不到頭的軍陣,人頭湧動、刀槍在手,充滿了肅殺之氣。

“本王要把齊萬年千刀萬剮,眾將士聽令,攻克梁山。”司馬季一聲令下,在剛剛被偷營的第二天,就率領大軍對梁山進行圍攻,攻取齊萬年的營寨。

司馬季沒有留下一點後手,身後的大營已經是一座空營,四萬洛陽禁軍全部被帶出來發動總攻擊,戰鬥剛剛開始禁軍將士便氣勢如虹,飛箭如蝗、長槍如林、如同猛虎出籠直撲齊萬年叛軍之連營,披堅執銳勇不可當。

梁山上的叛軍士兵躲避不及,被鋒利的弩矢刺穿頭骨,發出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要知道洛陽新建武庫,聚攏天下之兵器充實,禁軍怎麽缺少利器呢。

“燕王殿下,驍騎營攻克第一座叛軍營寨,叛軍一哄而散,正在向後方逃去……”

“燕王殿下,遊擊營攻破麵前營寨,穿過小徑正在朝著梁山深入進發……”

“好,不要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本王不願意殺俘虜,傳令各軍無比斬盡殺絕。”司馬季殺氣騰騰的傳令道,大晉的兵製十分複雜,籠統分為內外兩軍,細分又有三十六軍,不過真正作為洛陽軍事中堅的六軍,仍然按照古代的所謂天子六軍,分為領、護、左右衛和驍騎、遊擊六軍,司馬季帶出來的洛陽禁軍,則是後麵兩個。

初戰告捷,禁軍源源不斷湧入梁山深處,衝進茫茫密林深處。山中喊殺不斷,小徑、山腰、到處都有倒斃的屍體。

“殺!”孟觀一馬當先,身後大量體格壯碩身強力壯的士卒緊隨其後殺出,踩在黃土上濺起大片沙塵,衝進密林之中,主將身先士卒,後麵的士卒更是舍生忘死,追殺殘敵。

密林裏躲藏著一些梁山士兵,看見晉軍衝上來就刺出長矛,一些士卒躲避不及被當場刺中倒地,但更多的士兵源源不斷的跟上來,彎刀勇猛的砍出,埋伏在密林裏的叛軍士卒被找尋出來砍翻在地。

廝殺一直持續到中午時分,孟觀率領禁軍連續攻克十二座營寨,朝天的大火將叛軍大營燒的一幹二淨,接連不斷的告捷消息被傳到司馬季耳中。

半天時間齊萬年所結連營便被攻克三分之一,這一點司馬季雖然站著說話也腰疼,可出畢竟處在勝利者的角度還好說,可另一麵,大營不斷被攻克,就好像一柄錘子不斷的朝著他的心髒敲擊,半日已經連續敲了十二次,就算是在強大的心髒也頂不住這種打擊。

這個時候齊萬年再也坐不住了,這裏已經是他的老巢,旬月以來的戰敗都可以接受,可這一次要是戰敗了,他就是人頭落地的下場。

“燕王殘忍之名天下皆知,如果我們戰敗,都是郝度一般的下場。”齊萬年也急了,一句話讓所有渠帥、首領都心驚不已。郝度戰敗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郝度部眾被俘的下場都已經傳開,上萬人被挑斷腳筋蹦到洛陽服徭役,整夜慘嚎不絕的事情,現在每一個叛軍士卒都已經知道,投降是不能投降的,死都不投降。

“真香啊,孟觀打到哪了?”司馬季用大馬士革鋼刀切著肉片,不疾不徐的問道。好消息一個個的傳來,燕王心情舒暢,這不是又蹭了一份功勞麽?果然是不愧大晉戰神的威名,對從一群農民軍上刷了戰績,自古以來的各種起義麽,戰鬥力也就是這麽回事。

比起他這麽愜意,山中的廝殺則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自古以來有人奮戰效死,有人貪天之功,我大晉正好是比較突出這點的時候,司馬季切著野雞滿足口腹之欲,並不耽誤山中的士卒輸死奮戰。

在齊萬年傾巢出動之後,兩軍的交戰變得更加膠著,這還是司馬季比較仁慈的結果,要是按照孟觀殺俘的想法,那就是一個不死不休的結局。所以目前孟觀進攻不利的困境和燕王無關,相反他應該感謝燕王創造出來了這麽有利的局麵。

功勞是燕王的,血戰是孟觀的,看起來有些不公平,但明白前因後果則確實是實情。

戰爭的膠著點在梁山深處的一條險要之地附近展開,整個梁山算不上一個險要之地,這是從大局上來說的,可任何一個山體,總有一兩處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這麽一處險地,肯定是雙方交戰的重點,在連續攻克十幾座大營之後,孟觀就碰到了這麽一個險地,最主要是這條小路太窄了,隻需要不多的兵力就能堵住去路,在齊萬年丟失了所有外圍大營之後,還在最內部的大營調兵,重點防守這處險地,讓孟觀連續幾次都吃癟而回。

“大將軍,休息一下吧,士卒們在山間奔行,體力已經不支了。現在我們已經將附近山頭全部攻克,齊萬年插翅難飛。”身邊的牙門副將見此情況,不想孟觀上頭做出衝動之舉便開口道,“相信燕王會諒解的。”

事實如此,在將梁山處在外圍的十多處大營全部拔掉之後,洛陽禁軍才有足夠的兵力敢說包圍齊萬年,不然那綿延幾十裏的山頭,司馬季領著四萬人包圍不過來。

報信斥候過來稟明情況,司馬季正好吃掉了最後一點肉片,不慌不忙的道,“可以了,飯要吃一口一口吃啊,呃……”沒忍住打了一個飽嗝道,“封鎖所有道路,不能讓這幫叛軍下來,輪番用飯,現在可以改日再戰。”

不到一天的時間有如此戰果,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雖然他也希望自己的部下思想堅毅、身體永不停息,任勞任怨,最好跟永動機一樣工作,永遠沒有怨言,誰讓他就是一個封建奴隸主呢,就願意這麽想。可這又不現實,那既然有了成果休息一下非常不可。

“帶本王去看看!”司馬季覺得應該體現一把關愛士卒的一麵,表示本王和你們同在。雖說紙上談兵的味道弄了一些,可有時候這樣它就是有效果。

進入梁山,還能看見不少被燒毀的大營弄著濃煙,火還沒有完全熄滅,到處都是兩軍的屍首散落各處,殘肢斷臂到處都是,冷兵器時代戰爭的直麵衝擊力可見一般。

“不管是敵我那一方的士卒,都給我分開掩埋起來,別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瘟疫當中,你們洛陽禁軍可能不知道這點,要是平州軍現在早就打掃戰場了。”司馬季捂著鼻子不慌不忙的吩咐著,大災之後必有大疫,兵災也是大災的一種。

“燕王殿下,是本將的疏忽,本應該一鼓作氣殺進去,現在缺給了叛賊喘息的機會。”一見到司馬季前來,孟觀首先開口自責不已,樣子十分悔恨。

“將軍何罪之有?叛賊的喘息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可惜啊!”司馬季遙望著擋住禁軍的險地,並不是不能攻克,確實是士卒鏖戰一天疲憊了,隻是他口中的可惜不是指這一點,而是距離放火燒山的範圍還是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