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注意那支千人規模的騎兵,用三倍兵力給本王圍困,本王用兵向來是要把握,幹了多次牛刀殺雞的事情,這次也不例外。”
別管是什麽時代,重騎兵都是稀少的兵種,就算是西亞有使用重騎兵的傳統。薩珊波斯的數量應該也不過萬人,應該不會超過長生軍的編製。單獨以粟特人而言,能夠到處搜刮出來近千人的騎兵已經很不錯了,這還要考慮到代替遺留問題,河中阿富汗這裏畢竟不是重點經營的地方,遺留下來古典騎兵的環境也屬於正常,但終歸會慢慢消亡。
能夠拉扯起來數萬重騎兵的勢力,似乎東亞這邊也隻有搶了金國和花剌子模的蒙古人做到過,十五萬蒙古騎兵的重騎輕騎比例是多少,司馬季並不知道,但輕騎在常理上肯定要比重騎多。
大旗隨風而動,燕王又是慣常的套路,留下身邊的晉衛解決基本安全問題,就全軍壓上,飛揚的馬刀開始收割聯軍的生命了。月氏人在遭到這種打擊下,最先脫離戰場,他們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地獄。粟特人還在拚命的抵抗,畢竟這裏是他們的家園。
但是這種抵抗在晉軍麵前充其量算是勇氣可嘉,震天的呼號伴隨著大龍雀刀慣有的鐵環聲,一萬龍雀營拉開了陣勢,赤紅色的戰袍下,銀白色的胸甲已經沾滿了血跡。
中軍的粟特人在接陣後,可能是保家衛國的信念,也可能是被戰場的形勢所感染,有著濃厚經商文化的他們,竟然沒有退縮,但是勇敢的心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紀律在戰場上比個人勇武還有什麽血性重要得多,司馬季的兵馬就是這個時代最有紀律的,任何農業時代的帝國都不可能勝過他們。
對龍雀營而言,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列於全軍陣前衝殺,在數年前麵對鄴城大軍的時候,就是他們在短短時間殺潰鄴城前軍,才給那次大戰建立了勝利的基礎。
金色的沙子、綠色的草原,鮮紅色的血液則成為了這片天地的點綴。和上次大戰相比,龍雀營的數量已經從五千變成了一萬,個人戰力沒有減少,數量則翻倍增加。
而在司馬季眼中,此時麵前的場景有些英國大龍蝦對著帝俄哥薩克的既視感,他不敢說自己的兵馬能夠和十九世紀的英國大龍蝦相提並論,但粟特人肯定比帝俄哥薩克差得遠。伴宿推進向前砍殺的龍雀營,也在證明著這一點。
在月氏人徹底崩潰之後,這場戰鬥也徹底沒有了懸念,而那支早就被司馬季發現的古典重騎兵,粟特人眼中可以扭轉一切的力量,瞬間就被好幾倍於己的騎兵包圍,轟隆隆的馬蹄聲響徹了原野,似乎整個大地都顫動了起來。雙方騎兵快速的接近,可其中一支騎兵明顯規模要大得多,大得多的那支騎兵自然屬於擅長以多打少的司馬季。
喊殺聲,兵器碰撞的聲音,還有慘叫聲都混合在馬蹄聲中,向遠處傳去。既讓人熱血沸騰,也讓人心驚肉跳,“兩個衝鋒交接,就讓他們成為曆史。”唐強高聲下達著軍令,“以雷霆萬鈞之勢,發動致命一擊!”
能把燕王掄大錘解釋的這麽清麗脫俗,這個新的晉衛重騎統領也算是一個人才。
兩個時辰之後,已經安靜如雞的戰場,晉軍將士正在尋找看看,有沒有值錢的東西可以交火,畢竟都是窮苦出身,幽州向來提倡節儉,並不忌諱從敵人的屍體上尋找戰利品。還有部分兵馬正在追擊還沒有回來,至於俘虜麽。
司馬季一副聽天書的樣子,對著一個義憤填膺滿臉血跡的幸運兒指著自己叫嚷,歪著頭對身邊同樣穿著甲胄的譯者詢問道,“他說什麽?”
“燕王贖罪,他說你這個惡魔是會下火獄的。”譯者先告了一聲罪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原來襖教是這麽詛咒人啊,本王還以為隻是傳聞。”司馬季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隻不過上一次還是在書上看到的。至於這本書大大有名,在中國叫一千零一夜,在其他地方翻譯叫阿拉伯之夜。
阿拉伯之夜當中有很多以和平教和拜火教的故事在其中,隻不過中國人一般接觸到的是沒有濃厚宗教背景的故事。至於涉及到宗教問題的故事,真有不少關於詛咒報應的段落,他記得最為深刻的故事,背景是中國南方的小國上,因為不信安拉被滅國的事情,如果這個背景是在東南亞,那肯定是十二世紀之後的背景,這樣才能和印度文化和阿拉伯文化爭奪當地影響力的事實對上。
“可本王是無神論者,愛母拆膩思!”司馬季嘟噥了一句讓譯者不明所以的話,冷聲下令道,“活著這麽痛苦,殺了他也是給他一種解脫,拉下去斬首。”
左右親衛聞言直接把這個大放厥詞的俘虜拉下去,俘虜雖然聽不懂司馬季的話,但見到這種情況,也急眼了嘴裏哇啦哇啦往外喊話。
“燕王,他說可以掏錢贖身,他是粟特貴族。”譯者見到燕王如此好奇,不由得再次翻譯道,“不過此等小人冒犯燕王,小人也是義憤填膺。”
“哎!”司馬季揮揮手道,指著這個俘虜道,“本王並非一個沒有容人之量的人,不過既然是貴族,告訴他要加錢。錢這個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他要是死了,漂亮的老婆和懵懂的孩子還不是便宜別人了麽,別人睡他老婆打他兒子,哪有自己喝酒打老婆痛快,是不是?”
司馬季又不是過來兼並波斯帝國的,這地方大晉夠不到,目前也沒這個精力。主要精力都在南洋,所以無意故意殺戮,人留著才有利益,像是蒙古糙哥那樣做一錘子買賣,怎麽能夠建立起來長期關係呢?至於現在橫屍戰場的幾萬屍體,僅僅就是因為擋路,再說河中聯軍是主動方案,燕王打的是自衛反擊戰。
“本王就喜歡自負勇武的部族,能夠和本王正麵廝殺,最討厭的就是南洋土人,打不過就鑽樹林,要都是像粟特人這樣的對手,本王睡覺都香。”司馬季插著腰,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屍體,“掩埋就不必了,又不是我們的土地,這裏氣候幹燥,不會有大病疫的。”
這一戰的結果證明,目前的河中地區,還是沒有能夠擋住燕王掄大錘的勢力存在,想要找一個夠得上台麵的對手,此處應該是沒有這種可能了,有分出一萬騎北上去追趕慕容翰,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