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昆侖之新疆秘符

吐峪溝大峽穀(3)

這裏的山體全由紅色砂岩構成,從上到下,呈現由淺至深的紅色,群山東西走向,宛如一條橫臥的赤色巨龍。

此時正是下午5點左右,這些附近的山頭在陽光下仿佛流火一般。楚風知道,等再過一陣子,夕陽西下之時,這種山體會發出七彩流光,美麗極了。

不過,他也明白,美麗歸美麗,到了夕陽西下後,他們可就該遭罪了。

此時雖說是初夏,可到了火州吐魯番盆地,尤其是鄯善,最高溫度早已經到35攝氏度以上,這裏又是火州的中心,雖然是下午,可也讓楚風感覺到燥熱難當。他隨身帶了電腦包,卻把行李丟在了胖子家,此時還身穿一件休閑夾克,連忙脫了,露出裏麵的藍色襯衣來。

這裏已經可以算是戈壁灘了,在這裏露營,別看現在這麽熱,晚上會很冷。楚風暗暗後悔,怎麽沒有買個睡袋帶來。

由於已近黃昏,桑布隊長顯得有點急,他大聲地喝喊著隊員們,紮帳篷的紮帳篷,收集民工的收集民工,隻要誰的動作慢一點兒,都會挨他一頓罵。

吩咐一陣之後,桑布走過來,喊上楚風,一起去了前麵民工們已經掘開的一個墓葬。

這一整個墓葬,就出土了一個陶罐,楚風仔細觀察這個剛出土的彩陶罐,以他目前的眼力,這個罐子的具體年代還看不出來,因為這種罐子太普通了,就是西域常用的那種窄口圓腹的彩陶罐,從公元3、4世紀到20世紀都有人在用,甚至連現在南疆有些地方的維吾爾族老鄉,都還在用這種罐子,也有當工藝品賣的。

這裏除了這個罐子外,旁邊還挖出了明顯是墓道的一條甬道,在出罐子地方的左邊,一直延伸進去,不知道有多長,而右邊的民工,則挖到了一個直立的墓,好像是一口井一般,陰深深的,80公尺見方,卻不知道有多深。

這一切都表明,這裏應該存在一個墓葬群,而且是一個有著複雜葬俗的墓葬群。但是,一般古代西域地區的少數民族墓葬,出土文物都很少,一則是沒有陪葬的習俗,二則當地物資稀少陪葬不起。

桑布指著那兩處墓葬跟楚風分析,直立墓葬通常見於北方少數民族,尤其是古塞種人的葬俗中,而有墓道的那個墓,則很可能墓主人是漢人。

楚風很讚同這個判斷,但桑布卻沒有時間與他多談,很快就被隊員叫走了。

楚風一個人站在墓葬口邊,抬頭四望,卻看到那位王教授上了車,似乎要走的樣子,很納悶,招了招手,走過去問:“王教授,怎麽你才來就要走啊?”

王教授尷尬地笑笑:“我隻是順路過來看看,起先並沒有準備參加這次野外考古活動,所以一些應該帶的東西都沒有帶,現在隻有先回去。”

楚風理解地點點頭。不過,他不準備回去,既然桑布隊長肯帶上他,就不會沒有準備。

桑布安排好人手之後,突然讓人把那個已經打開的直立墓葬的口子給封上了。楚風不知道原因,隻好在旁邊保持沉默。太陽快要下山了,村長和村民們乘坐著拖拉機要回去,桑布招手把村長叫住,跟村長嘀嘀咕咕一陣,然後指了指楚風。楚風一見如此,心裏大致知道桑布正給他安排住處。

結果不出他的所料。這些村民都來自20多公裏以外的麻紮村,維語裏“麻紮”就是墓地的意思。這個村裏的村民都是維吾爾人,這個村子是世界穆斯林的七大聖地之一——七聖人墓的所在地,是新疆最古老的維吾爾族村落,最為完整地保留了古老的維吾爾族傳統和民俗風情。

要到村子裏去,就必須經過吐峪溝大峽穀。吐峪溝大峽穀是中國西部最具有神秘色彩的地方。此峽穀長8公裏,平均寬度約1公裏,從北向南把火焰山縱向切開,火焰山的最高峰就位於峽穀之中。峽穀裏既有清真大寺,又有開鑿於兩晉十六國時代的吐峪溝千佛洞,和建築布局互相環繞的藏傳佛教大寺院遺跡。所以位於峽穀南端河穀的這個村子,既是西北地區穆斯林心目中的“東方小麥加”,也是佛教徒心目中的“聖地”,每年都有不少穆斯林、佛教徒前來朝覲、朝拜。

很快桑布便讓考古隊員小王開車,送楚風去村長家住。

此時,正是吐峪溝大峽穀在一天當中色彩最絢麗的時候,在夕陽的照射下,楚風雖是見多識廣,也不禁為這怪石嶙峋、溝壑縱橫的峽穀風光而驚歎!目前,這峽穀隻有這西岸的一條“連心路”可通。汽車奔馳在半山腰的“連心路”上,對岸是在夕陽中五彩流光的岩石和山體;下麵是蜿蜒的山道、深千尺的峽穀,依稀可見穀底流水潺潺、芳草如茵;遠望群山起伏、重巒疊嶂,令人不由得心胸浩然、氣息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