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父薄母目光落到葉書畫臉上。

“書畫,怎麽了?”

葉書畫微微笑,問:“你們吃飯了嗎?”

薄父薄母確實還沒吃。

葉書畫問,他們便說:“沒。書畫,你們也還沒吃吧?”

葉書畫輕輕點頭,“爸、媽,附近有家餐廳不錯,我訂個位置,我們一起去吃點?”

薄父薄母沒有著急回答葉書畫,而是看向大寶二寶,顯然是在擔心不能離開醫院的他們。

兩個小家夥也是相當懂事,在接觸到爺爺奶奶的目光,異口同聲說道:“爺爺、奶奶,你們吃完記得給我們打包一些回來。”

葉書畫說的那家餐廳,全名‘江城私房菜’,在江城十分有名氣。一般人不提前個五天七天的,絕對訂不到位置。

葉書畫說訂位置的時候,薄鏡嘴上沒說,心裏想的是:‘江城私房菜’可不是你想訂就能訂的,我等著看你怎麽圓場。

怎料,她還真的訂到了。還是‘江城私房菜’最豪華的包廂,老板親自迎著他們進去的。

薄父薄母,薄鏡葉書畫,三寶小寶,六個人,人人都得到了限量供應的甜品。

這則更讓薄鏡為之疑惑。

點完菜,等待上菜的空隙,薄鏡起身走到葉書畫身前,“你跟我出來一下。”

他要跟她單獨談談。

她,知道。

於是,他在前走,她在後麵跟著。

包廂外的走廊盡頭,鮮少有人來。

薄鏡將葉書畫抵在牆上,壓低聲音,“葉書畫,你認識江佑。”

不是詢問句,是肯定句。

葉書畫仰著巴掌大的小臉,迎著薄鏡注視的目光,“嗯”了一聲,“他的女兒曾命懸一線,為我所救。”

原來是救命之恩!

怪不得江佑會為葉書畫破例。

思索間,薄鏡拉開和葉書畫的距離,“為什麽要來這吃飯?”

葉書畫一五一十的說:“隱瞞多年,我心中有愧。”

雖然之前她提一起吃飯的時候,薄鏡就想到這一層了,但聽她親口說,明顯又是別樣的感覺。

葉書畫這個女人,好像跟之前不一樣了。

菜很快就上齊了。

味道好,食材也非常新鮮,無論是薄父薄母,三寶小寶,還是薄鏡葉書畫,都吃的很是愉悅。

待大家吃飽喝足,葉書畫覺得時機差不多後,直接端起茶杯,站起來朝薄父薄母深深鞠躬,“爸、媽,我隱瞞四個孩子的存在這麽多年,今天以茶代酒,同你們道個歉,希望你們能原諒我。”

葉書畫突然道歉,薄父薄母都是一愣。

薄鏡的反應也沒有比薄父薄母小,隻是他素來善於偽裝,所以從他臉上看不出情緒罷了。

“書畫,這好端端的,你說這些做什麽?”薄母快步走到葉書畫麵前,扶她坐下。

薄父也連聲道:“書畫,如果不是你,我們家這個臭小子現在還是單身狗呢,你何錯之有啊?”

薄鏡:“……”

這確定是我親爹親媽?

我該不是被撿來的吧!!!

葉書畫微垂著眼簾,聲音很小,卻字字擲地有聲,“是我剝奪了你們,也剝奪了四個孩子……”

“媽咪~”三寶喚了葉書畫,打斷她,“我,大哥二哥還有子衿,從來不怪你。”

小寶也點頭如搗蒜,嚴肅地看著葉書畫,奶聲奶氣說:“媽咪,我們兄妹四人非常非常感謝你,把我們生下來。”

兩個崽說完,薄母也立刻出聲,“書畫,是我們薄家要謝謝你。也是我們薄家,該跟你道歉。你辛苦生育了四個孩子,我家這傻兒子卻沒有盡到一天對你的照顧之責,是他虧欠你。”

薄父也道:“書畫,你把四個孩子教得很好,你是個好媽媽。我家這臭小子能娶到你這樣的好媳婦,是他三生有幸。”

“你……”

“………”

薄父薄母僅僅是誇讚葉書畫,感謝葉書畫,就足足六七分鍾之久!!!

葉書畫聽著那些誇讚,感謝的話,隻覺尷尬得要命,但又不好打斷,隻能硬著頭皮聽下去。

直到薄父薄母說完,她才紅唇微動,“爸、媽,那……”

“葉書畫。”薄鏡一直在沉默,但這回沒等葉書畫話說完,突然開口打斷了她,“我薄鏡既然跟你結婚了,就一定會對你,對孩子們負責到底。”

“你瞞了我們這麽久,確實大錯特錯,以後……要記得改正。”說話間,他伸手握住她的手,露出一抹淺到不能再淺的笑弧,“我們的婚禮,等子墨子遇出院後,也是時候提上日程了。”

葉書畫:“!!!”

額……她剛剛聽到了什麽?

薄……薄鏡那狗男人說,要和她舉辦婚禮???

“噢耶,爹地媽咪要辦婚禮,太好啦~”小寶聽了薄鏡的話,直接在包廂裏跳起舞來,“三哥,你聽見了嗎?”

“爺爺奶奶,你們聽見了嗎?”

三寶:“聽見了。”

薄父薄母:“哈哈……我們也聽見了。”

聽著耳畔來自一雙兒女和薄父薄母的話音,葉書畫接連吞了好幾口唾沫,才看向薄鏡握住的,她的手,“薄鏡,你剛說什麽?”

男人握著她手的力道更重了些,遂,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們的婚禮,是時候提上日程了。”

“……”葉書畫猛地瞪圓了眼珠子,眼底的震驚更甚之前。她緊盯著薄鏡那俊朗如斯到神人共憤的臉,“薄鏡,你之前不是說……唔……”

薄鏡用一個吻,將葉書畫說到一半的話盡數堵了回去。

蜻蜓點水後,他鬆開她,迎著她的目光,說:“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葉書畫覺得,她和薄鏡的關係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好像……就是從他嘴裏說出那句“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開始。

可是,他一直都表現出很討厭她的樣子啊,他一直都覺得,她是個心機很深的女人,他甚至都瞞著她不顧大寶二寶的身體狀況強行轉院了……

那樁樁件件,都是剛剛發生的事。

不論怎麽樣,她和薄鏡之間,都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難道,他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