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鏡出差了。
陽一跟葉書畫匯報的時候說的是:海外有個合作項目出了點問題,需要薄鏡親自去處理。
知道薄鏡要走,葉書畫竟然莫名鬆了口氣,但麵上卻不動聲色,“你不跟他一起去?”
陽一畢恭畢敬:“夫人,總裁讓屬下留下來保護您和小少爺,小小姐們。”
葉書畫:“……”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應該沒什麽危險吧?
葉書畫無語,沉默之際,陽一已經猜到她在想什麽了,忙道:“夫人,最近江城不太平。”
葉書畫疑惑看著他。
陽一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三天內,多了七起凶殺案,受害者不是女人就是孩子,凶手手段極其殘忍,屍體分成一塊一塊的,找到胳膊腿腳找不到身體,找到身體又找不到胳膊腿腳,有的還找不到頭……”
陽一欲言又止。
葉書畫這些天在忙著處理閣岐山的身後事,根本沒有時間去關注新聞。此刻,聽陽一這麽講,她微微蹙眉,“警方還沒破案?”
“哎~”陽一歎氣,緩聲說道:“凶手不是一般人,幾乎抹掉了所有痕跡,警方那邊有難度,估計還要多等一陣子。”
“幸好現在小少爺他們不用上課,能……”
“………”
陽一說了很多話,葉書畫一直在仔細地聽。
待他說完後,她意味深長地問,“法醫那邊沒有突破?”
陽一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但迎著葉書畫的目光,發現她確實在盯著他,等他回答,這才恭敬再應,“屍體損毀嚴重,法醫也沒辦法。”
“夫人,您……”
“陽一。”葉書畫沒等陽一話說完,喚他名字後吩咐道:“送我去警廳。”
陽一:“???”
他在吃驚,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葉書畫等了數秒未見陽一有所反應,不由地問:“怎麽,你有事?”
陽一被喚回神,搖頭如撥浪鼓,“我沒事,隻是夫人,您現在去警廳也沒用啊。”
“備車。”葉書畫跟沒有聽見陽一的話似的,自顧自的吩咐後又喚了一個傭人,低聲叮囑,“子墨他們問起,就說我出去辦事了。”
傭人恭聲應:“知道了,少夫人。”
…
去警廳的路上,陽一雖然在開車,但其實一直在找機會偷偷地瞟葉書畫的神情。
他真的奇了怪了,夫人好端端的去警廳做什麽?
都說了有變太在到處殺人,她就不帶害怕的?
而且,總裁的意思他都一字不差的帶到了,怎麽夫人表現得如此淡漠,毫不關心?
按理來說,正常情況下不都該聯係一下總裁嗎?
各種各樣的疑惑,充斥著陽一的腦海。
不一會兒,他的眼神都顯得更深沉了。
至於葉書畫……
她從上車後就一直在捧著一個iPad,不知道在看什麽。等她看得差不多了,再次喚陽一,紅唇微動,問:“我要見廳長,你作為薄鏡身邊最得力的人,你有辦法嗎?”
看似詢問。
可其實,葉書畫心裏已經有答案了。
嗯,如果陽一沒辦法讓她見到江城警廳的廳長,那才有問題呢。
“夫人想見,自然能見,隻是……”陽一欲言又止好幾秒,才把話說完整,“夫人,您見廳長做什麽?”
葉書畫笑而不語。
她不想說,陽一自然也不能勉強她。
他老老實實地繼續開車,朝警廳駛去。
十分鍾後!
陽一把車停在警廳的停車位上,畢恭畢敬下車為葉書畫拉開車門,“夫人,我們到了。”
葉書畫情緒不明地“嗯”了一聲,旋即下車邊往警廳正門走,邊問陽一,“我什麽時候能見到人?”
“夫人,您可能要稍微等下,我得先打個電話。”
人家是警廳廳長,又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想見就能見,陽一打個電話再正常不過。
陽一話落,葉書畫微微一笑,“好!”
…
薄鏡接到陽一電話的時候,剛好下課。
是的沒錯,堂堂的大佬薄鏡,從今天早上開始就在上課了。
他的時間被安排得滿滿當當,除了公司的事情,一天要上四節課。
而教他的人:正是全球最負盛名的——教你如何成為一個好爸爸,王牌導師——熊興元。以及全球最強戀愛導師——凱特溫蒂絲。
薄鏡的打算是:一手抓娃娃,一手抓女人。
雙管齊下,何愁人生不圓滿?
至於為什麽要跟葉書畫說出差……答案隻有一個: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薄鏡並不認為自己能學成。有些事情,終究隻適合一個人默默的做!
思緒拉回。
薄鏡滑動接聽鍵,問陽一,“什麽事?”
他明明吩咐過,沒有特別緊急的事情不要給他打電話,這陽一,怎麽這麽不懂事呢。
薄鏡心裏吐槽著,陽一開口了。
“總裁,我和夫人現在在警廳,她要見廳長,我和您知會一聲。”
“見廳長?”薄鏡驚,追問:“好端端的,她見廳長做什麽?”
“陽一,你都跟她說什麽了?”
陽一表示:我好無辜啊。
“總裁,我都是按照您的話,原封不動同夫人講的。她為什麽會想見廳長,我也不清楚啊。”
聞言,薄鏡眯起眼睛,握著手機的手驀地收緊,連帶著再開口的語調都陰沉了不少。
“全程跟著,無論什麽情況,都要及時匯報。”
“是,總裁!”
陽一剛講完,那邊凱特溫蒂絲已經走進薄鏡書房,“薄先生,我是凱特溫蒂絲。”
薄鏡看到她進來,忙對電話那端的陽一道:“上課了,掛了。”
隨著他話落,陽一就聽見了聽筒裏傳來的‘嘟嘟嘟’的忙音……
握著手機,陽一無語了數秒,才給廳長打電話,單刀直入闡述來意。
“陽助理,我馬上派人下去接你。”
…
廳長辦公室!
葉書畫坐在沙發上,廳長坐在她的對麵,神色溫和的看著他,“聽陽助理說,你是薄鏡的妻子?”
葉書畫點點頭,並同時伸出手,禮貌的自我介紹道:“何廳長,我是葉書畫,久仰大名。”
薄鏡對何廳長有救命之恩,葉書畫是薄鏡的妻子,他自然也是要好好對待的。
“薄太太,你跟我不用這麽客氣。有什麽話就直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葉書畫沒想到這個廳長這麽直接,忙解釋道:“何廳長,我想你誤會了。”
“誤會?”何廳長麵露疑惑之色,看著葉書畫的眼底盡是詫異,“薄太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來找我,不是為了讓我幫忙的?”
和葉書畫說完,何廳長看向陽一,詢問的意思不言而喻!
“!!!”陽一抽了抽嘴角,一個頭兩個大的腹誹:不是,何廳長你看我幹嘛啊?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啊……
好在,葉書畫也沒有過多賣關子。
何廳長問,她直接就回答:“我來,是為了案子。”
聽到案子,何廳長肅然起敬,“薄太太,你說的是最近的殺人分屍案?”
與何廳長的態度不同,陽一直接一整個懵比了。
啥?
為了案子?
夫人,您是在開玩笑嗎?
都跟您說凶手專門對女人小孩下手,您怎麽還上趕著湊呢?
“夫人。”陽一憋不住,在葉書畫張口應何廳長話之前,就連忙提醒她,“那個案子是警廳的機密,您不方便過問的。”
葉書畫當然曉得這一點。
她看了一眼陽一,話卻是對著何廳長說的,“我能破案。”
“何廳長,請讓我加入專案小組。”
陽一:“???”
加入專案小組……
夫人啊,您別開玩笑了。您知道這個案子有多棘手嗎?
何廳長也是驚呆了,怔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思緒和聲音,“薄太太,我知道你是個醫生,如果是尋常的案子,你……”
“我可以讓屍體說話。”葉書畫知道何廳長要說什麽,因此,都沒等他說出口,她便直接打斷,很認真地同他講:“我有信心,三天之內讓凶手落網。”
何廳長:“???”
這位薄太太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要知道,盛京城那邊的盛國警察總局前天已經派了人過來,但很可惜,案子依舊是毫無進展。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三天之內讓凶手落網,難於登天!
陽·害怕極了·一:“????”
夫人啊。
您別口出狂言啊。
這次的案子非同小可,如果您口出狂言,導致案子最後不能破,哪怕是總裁出麵,隻怕也保不住您!!!
何廳長和陽一的目光,葉書畫都真切感受著呢。
她在他們的注視中,再次開口,侃侃而談:“何廳長,我有信心。如果你有顧慮,我可以立下軍令狀!”
軍令狀,一般是警局或者部隊服役的軍人會用上的,如今葉書畫字字鏗鏘有力的說,她可以立下軍令狀,何廳長怎能不為之動容?
難道說:這位薄太太,還真的有辦法找到凶手?
“薄太太,你可知道一旦立下軍令狀,意味著什麽?”何廳長問葉書畫。
“我當然知道。”葉書畫麵不改色,依舊是字字清晰。
這不是廢話嗎?
如果不知道軍令狀是什麽,那她怎麽可能信口雌黃?
“何廳長,如果我三天之內不能讓凶手落網,我願意接受國家的任何處罰。”
葉書畫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何廳長哪裏還有理由拒絕呢?
他咬咬牙,隨即鄭重和葉書畫說道:“薄太太,如果你能破案,我何利一定想方設法,為你爭取到最好的……”
“何廳長,我不需要任何獎勵。”葉書畫打斷了何廳長,“我是盛國人,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在盛國的土地上隨意殺人。”
葉書畫的話,透露了訊息。
何廳長驚,追問:“薄太太,你的意思是……凶手不是盛國人?”
葉書畫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何廳長憤怒的一拍大腿,“如果真的是外國人在江城濫殺無辜,我作為江城市的警廳廳長,我一定要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說罷,何廳長站起身來,朝著葉書畫拱手,深深地鞠了個躬,“薄太太,我代表江城全城百姓,請求你一定要揪出凶手,還死者一個公道。”
…
薄鏡從陽一的匯報中得知葉書畫居然加入了專案組,參與了最近的連環殺人案,還立下了軍令狀,他隻覺得頭都要炸了。
該死的女人,不過是一時半刻不在她身邊,就整出這麽大的動靜,以後他哪裏還敢丟下她一個人?
“陽一,不惜一切,保護好她。”
“是,總裁!”
結束和陽一的通話後,薄鏡找到何廳長的電話,撥了出去。
何廳長再等薄鏡的電話,直接秒接。
“薄先生,下午好!”
何廳長熱情地和薄鏡打招呼。
“何廳長,我太太立下軍令狀,自請加入專案組的事情,你怎麽看?”薄鏡可沒心思打招呼,他直截了當問。
何廳長稍作沉吟,然後認真地回答,“薄先生,薄太太心地善良,又敢於挺身而出,是我盛國……”
“我知道很難,但……”薄鏡打斷何廳長,欲言又止了數秒才把話說完整,“何廳長,如果真有萬一,我希望你能出麵,為她爭取從輕處理。”
薄鏡的意思,何廳長懂。
他連聲應:“薄先生放心,就算你不交代,若有萬一,我也一定會為薄太太說好話的。”
薄鏡:“何廳長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
接下來,二人又是一陣寒暄,最後結束通話……
葉書畫一直沒有聯係薄鏡。
他本來還憋著一口氣,想等她主動,但現在看來,還是別憋著了。
…
葉書畫沒想到薄鏡會給她打電話。
她握著手機,看著閃爍不停的薄鏡來電幾個字,情緒不明得很!
還是四個小家夥從外頭走進她的房間,提醒她:“媽咪~爹地打電話給你了,你不接嗎?”
她才回神,滑動接聽鍵!
“薄鏡!”她喚他的名字。
“葉書畫,你現在在哪?”薄鏡明知故問。
“在家!”說著,葉書畫看了一眼情緒很低落,甚至可以稱得上有點生氣的四個崽,問薄鏡,“我這邊有點事,晚點打給你?”
薄鏡跟沒聽見葉書畫的話似得,冷聲質問她,“葉書畫,你是一個醫生,不是警察更不是神探,你為什麽要摻和進那個連環殺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