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小師弟看了舒兮一眼，快速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尖。
就，有那麽一刻，他竟然覺得舒兮的話是對的，他不敢再繼續回應。
此刻的他就像鴕鳥一般，想著把自己的腦袋埋在泥土裏，這樣一來，他就不用直剖內心，麵對一切了。
舒兮看著小師弟，淡淡地別開了視線。
她對小師弟說道：“沒什麽事的話，你就走吧。”
小師弟的頭搖得更厲害了些。
他不走，他今天過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說這些。
舒兮早就料到了，所以她剛才的那番話隻是試探罷了。
她倒是有些好奇，小師弟今天特意過來找她，到底是為了什麽。
小師弟看著自己的腳尖，說道：“師姐，其實，我們現在在做的實驗是你之前在M國做過的那個，還未完成的實驗。
但是我們……”
“失敗了。”舒兮淡淡地開口，把小師弟難以啟齒的話說了出來。
小師弟愣怔了一下，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舒兮，他說：“師姐，你怎麽……”
舒兮說：“因為氣味。”
“氣味？”
小師弟使勁地聞了聞他身上的氣味，但是他壓根就沒有聞到任何的氣味。
舒兮是胡說八道的吧？
見小師弟不相信的樣子，舒兮說道：“你沒聞到不代表我沒聞到。而且那天爆炸的時候，我就料到了，你們實驗失敗了。”
那天爆炸那麽大聲，他不會以為她會是個聾子，聽不到吧。
小師弟悻悻地笑了笑，既然舒兮都已經知道了，那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他對舒兮說道：“師姐，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你可不可以幫幫我們？我真的很想完成這個項目。”
舒兮毫不猶豫地說道：“不可以。”
小師弟臉上一僵，他錯愕地抬起頭看向舒兮，雙唇翕動，好一會兒才說道：“是不是因為因為你生我們的氣，所以不肯幫我們？”
舒兮說：“你以為我是這樣的人？”
小師弟被舒兮的話堵得啞口無言，他幾次想開口，卻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麽。
“你可能不知道這個實驗在當年就被師父叫停了吧？師父根本不同意做這個實驗，當時是嚴城跟我說可以做，我才做的。
後來，我發現問題，跟師父說了以後，師父就叫停了這個實驗。
後來實驗室出事以後，我們就回國了，這個實驗也就不了了之。”
當時小師弟還小，所以他不知道這些，也正常。
小師弟眸光微閃，他是知道的。
舒兮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小師弟，所以他眼神的變化根本沒有瞞過舒兮。
她說：“既然你知道為什麽師父會喊停這個項目，那你也應該知道這其中的原因，有悖人倫。”
“我……”
“我是不會幫你們的。”
“師姐，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這個項目，目前根本沒有人實驗成功，如果我們成功了，那我們就是第一人，我們就能……”
“我對這些虛無縹緲的榮譽沒有興趣……”
舒兮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小師弟生氣地說道：“對，你高尚，你什麽都有了，是師父引以為傲的弟子。你天賦極高，輕輕鬆鬆就能成功，所以你壓根不知道我們這些普通人要努力多久才能攀登到你這樣的高度。
所以你才會看不起我們這些的努力！”
舒兮還沒說話，小師弟就氣憤衝到門口。
他剛打開門，就看到嚴城站在門口，一臉陰沉地看著他。
他看到嚴城，愣怔了一下，眼裏閃過一抹微光。
剛才的氣憤此刻已轉化成了尷尬。
“師……師兄。”
嚴城眸光微冷，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小師弟，說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小師弟心虛地看著嚴城：“我……”
即使他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光是從他的神情和行為舉止，嚴城就猜到了是怎麽回事。
他生氣地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來打擾她嗎？”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時間不多了，我太想成功了。對不起……”
嚴城十分生氣，但是現在他還需要小師弟的幫忙，他隻能強忍著怒意說道：“算了，快滾吧。”
小師弟胡亂地應了一聲，就慌亂地離開了。
嚴城來到門口，他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突然，舒兮的聲音房間裏響起，隔著門，所以聽起來悶悶的。
舒兮說：“不進來坐一下？心虛嗎？”
嚴城眸光微沉，眉頭皺成了一團。
他有什麽好心虛的？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舒兮看到嚴城，笑了。
她那不達眼底的笑容讓嚴城覺得十分刺眼，嚴城走了過去，一把抓住舒兮的下巴，說道：“你笑什麽？”
之前，他心情好的時候，還能故作溫柔。
但是，現在是一點都不想掩飾了，直接就動粗了是吧？
嚴城可能自己也感覺他的動作有些大，舒兮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也能感覺得到，他弄疼舒兮了。
他鬆開手，有些內疚地看著舒兮，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舒兮看著嚴城，笑了，眼裏滿是嘲諷。
她對嚴城說道：“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總是在事情發生了以後才來說對不起。
明明一開始你就可以避免的，但是你並沒有。
就算你知道後果，你也會義無反顧地這麽做。因為你一直就是這樣的人，一切都以自己為主，別人都是次要的。
就像這次的項目也是，當初這個項目就是你要啟動的，被喊停了，所以不甘心，又要啟動？”
“我告訴你，沒有這個實力就別擔這麽大的擔子，你注定會失敗的。”
本來嚴城對弄疼舒兮還有幾分內疚的，但是現在全部化作了怒火。
他對舒兮大喝了一聲，說道：“閉嘴！”
他的眸光陰沉，一臉更是陰沉得仿佛能掐出水來。
舒兮對嚴城說道：“怎麽？嫌我煩了？那就把我……”
嚴城看著舒兮，突然笑了，眼裏掠過一抹陰鷙的光，他對舒兮說道：“師妹，你那麽聰明的人，怎麽用的招數越來越拙劣了？你以為說這點話就能刺激到我，讓我把你放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