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城站在不遠處,看著子彈像雨滴一般朝著舒兮所住的房間飛去,沒過多久,窗戶和門都被弄得殘敗不堪。

他的眼睛漸漸地變熱,似乎有什麽在眼眶裏緩緩地流出。

他喃喃自語道:“師妹,是你自找的。如果你願意乖乖地陪在我的身邊,我是不會讓你出事的。”

隻可惜,一切都隻是錯付。

“啊。”

楊勇腿短,跑得慢,一個不小心,中了一槍,疼得倒在了地上,一點一點地往廁所的方向挪動。

他嘀咕了一句,說道:“我不會今天就死在這裏了吧?”

突然,他的眼前一花,一隻手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愣了一下,還以為是眼花了,結果那人抓著他的手就往廁所的方向拉。

他回過神來,怔怔地看著薄暮年,沒想到竟然是他救了他!

他說:“我是不會跟你說謝謝的,我又沒讓你救我。”

他的話剛落下,薄暮年就鬆開手。

既然他那麽嘴硬,救了也是白瞎,浪費力氣。

楊勇看到薄暮年鬆開手,他心裏一著急,一把抓住薄暮年的手,說道:“你這人怎麽這樣?”

“你不開口,我也不好意思救你。”

楊勇的耳朵被槍聲嚇得嗡嗡的,又聽到薄暮年威脅的話,他氣得胸口疼。

但是他也沒辦法,隻好說道:“求求你,帶我走。”

薄暮年說:“這還差不多。”

很快,薄暮年就把他帶到廁所,舒兮他們已經通過暗道離開了。

楊勇忍不住對著薄暮年破口大罵:“你這人怎麽這樣?你剛才幹嘛要放手,要不是你,我也不會……”

薄暮年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說道:“不是你說的,你沒讓我救你嗎?”

楊勇:“……”

行行行,都是他的錯,行了吧?

“快走吧,不然待會就有人進來了。”

薄暮年先讓楊勇進去了,楊勇不解地看著薄暮年,為什麽他不進呢?

薄暮年仿佛猜到他在想什麽似的,他說;“你的血,我得清理掉。”

不然,憑著血跡,嚴城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來的。

楊勇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感情,人家還在為他擦屁股。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說:“抱歉。”

薄暮年隨便應了一句:“快走吧。”

他拿出阿紫給的藥,一邊躲閃子彈,一邊把藥灑在血跡上。

一會兒的功夫,所有的血跡就好像透明了一般,消失不見了。

薄暮年來不及細想,看到血跡消失以後就趕緊朝著廁所的方向狂奔而去,一邊跑還要一邊留意附近是否還有血跡。

確定所有的血跡全部清理幹淨以後,薄暮年才躲進暗道裏。

阿紫看到薄暮年進來了,立即啟動機關,把門關上。

嚴城看時間差不多了,打了這麽久,就算沒有死,應該也受傷了。

嚴城大手一揮,讓所有人都進去。

他有些不想看舒兮的慘狀,但是最後他還是慢慢地走進去了。

“嚴總,這……”

“怎麽回事?人呢?”嚴城雙眼微紅,仿佛染血了一般。

人怎麽不見了?

不可能,這裏絕對不可能有暗道的,如果有暗道的話,舒兮早就離開了,不可能還繼續留在這裏。

嚴城讓手下幾乎把整個房間都翻了個底朝天,但是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什麽也沒找到。

突然,他看到了什麽,雙目欲裂地朝著床的方向走去。

他蹲下,在地上看到了一點血跡。

血跡還沒完全凝固,他用手勾了點血跡放到鼻間一聞,果然是血的味道。

他雙目欲裂地站了起來,抓住床頭,用力掀開。

他大喝了一聲:“馬上給我在這附近找,他們肯定是躲在這附近!”

眾人麵麵相覷,有些看不懂地看著嚴城。

嚴總不會是瘋了吧?這裏是除了牆就是地麵了,根本沒有藏身之處,讓他們怎麽找?

但是嚴城都已經開口了,他們也隻能硬著頭皮找了。

而舒兮他們,從暗道下來,走了一段狹窄的路以後終於變寬了,讓人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舒兮說:“沒想到這個房間裏竟然還有機關!”

她也不是沒有在附近找過,但是她的視線從來都沒有關注過那麽低的地方,所以錯過了。

舒兮看向阿紫,阿紫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又不是萬能的,這裏我沒來過,也正常。”

“算了,還是趕緊走吧,嚴城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或許我們很快就會被他找到也說不定。”舒兮麵色沉重地說道。

嚴城跟她師出同門,很多方麵的知識都幾乎一樣,她會的,嚴城也會。

就連這一次,她偷偷地給嚴城下毒,嚴城竟然一早就識破了她的計劃,還在她的麵前做戲,把中毒的症狀模仿得一模一樣,以至於連她都被騙了!

薄暮年背著舒兮,他不能看到舒兮的臉,但是他的一隻手緊緊地抓著舒兮的手,他能感覺到舒兮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覺到她呼吸時噴灑而出的溫熱潮濕的氣息。

隻有這樣,他才能真切地感覺到舒兮的存在,那是讓人多麽的幸福。

突然,舒兮拍了拍薄暮年的手,並說道:“放我下來。”

薄暮年皺了皺眉,難道這麽多天不見,舒兮已經開始嫌棄他了?

舒兮說:“現在月份大了,寶寶們在肚子裏也發育起來了,我挺著個大肚子頂著你的背,我有點不舒服。

所以,你還是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走。”

原來舒兮不是嫌棄他啊。

薄暮年聽到舒兮這麽說,倒是鬆了口氣。

他聽話把舒兮放了下來。

但是他並沒有打算讓舒兮自己走,舒兮才邁開腳,一步都沒走到,嚴城就一把將舒兮抱了起來。

舒兮趕忙說道:“快放我下來!我現在懷孕了,很重。”

薄暮年皺了皺眉,他說:“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瘦得隻剩下皮包骨了,哪裏重了?”

他的眼裏閃過一抹憤怒,他說:“嚴城把你抓過來這裏,一口飽飯也不給你吃嗎?”

舒兮說:“倒也不是,就是每天被困在那種地方,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