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兮又一次來到孟瀾的墓前,上次送的百合已經枯萎了,她就把枯萎的百合收拾好,放上她新買來的香水百合。

她又仔細地地把墓碑上的落葉,髒東西等等都收拾幹淨了。

她看著孟瀾的照片,發起了呆。

她的雙眼雖然看著孟瀾的照片,但是卻是空洞無神的。

她喃喃自語道:“媽,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

也不知道是最近太累了,還是如何,舒兮靠在孟瀾的墓碑上,不知不自覺就睡著了。

薄暮年給舒兮打了好多通電話,手機都要打爆了,但是舒兮一個電話都沒接,他不由變得著急了起來。

剛出下電梯走向停車場,他餘光一掃就看到了薄慶國。

他眸光一沉,大長腿一邁,快速地來到薄慶國的麵前。

薄慶國沒想到薄暮年竟然會明目張膽地衝了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薄暮年已經衝到他的麵前了。

他正準備打開車門。

“碰”一聲,薄暮年一個拳頭打過去,他的車門就這樣在他的麵前關上了。

薄慶國還被嚇了一大跳。

他看著薄暮年,眉頭微擰,盡量壓製著心裏的恐懼,故作鎮定地說道:“你想幹嘛?”

難道薄暮年真的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跟他宣戰嗎?

薄暮年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仿佛要在他的身上盯出兩個洞來。

薄暮年冷聲說道:“要是舒兮有什麽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薄慶國愣怔了一下,回過神後隨即便被氣笑了:“薄暮年,隻有你把那個鄉下妹當個寶。

我沒有對她動手,自己看不住你的老婆就別在我的麵前發瘋。”

薄暮年一瞬不瞬地看著薄慶國,把他臉上的每個細微的變化都看在眼裏。

他的眼裏閃過一抹狐疑。

奇怪了,為什麽薄慶國看起來不像撒謊的樣子,難道這次真的不是他對舒兮下手的?

薄慶國冷哼了一聲,看了眼被薄暮年打凹進去的車門,不由一陣心疼。

這可是他新提的車,就這麽被薄暮年給毀了!

“修車的費用,我會讓秘書發給你的。”

說完,薄慶國推開薄暮年,坐上車子,揚長而去。

這時,程助理匆匆地趕了過來:“薄爺,找到舒小姐了。”

薄暮年頓時精神了不少,他激動地說道:“在哪裏?”

舒兮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到處都黑乎乎的,放眼望去,伸手不見五指。

她皺了皺眉,怎麽一睡就睡了這麽久?

她很少會在這種情況下能睡得這麽沉的。

可能是最近真的太累了,少了休息,所以才會這樣吧。

她甩了甩頭,站了起來。

一邊肩膀一直靠在墓碑上,都發酸了。

拿出手機一看,被上麵無數個未接電話給驚呆了,都是薄暮年打的。

她剛想給薄暮年回電話,這時薄暮年又打了過來。

她趕緊按下接聽鍵:“喂?”

“你在哪裏?”

不知道為什麽的,舒兮有種錯覺,她覺得薄暮年好像就在附近似的。

她說:“我在我媽墓地這邊,剛離開,準備回家。”

薄暮年說:“站在原地不動,我現在過來找你。”

嗯?

原來不是錯覺,薄暮年真的在這附近!

舒兮沒等一會兒,薄暮年就循著舒兮手機上的微弱光線找了過來。

“舒兮!”

他的語氣裏多少帶著幾分焦急,他朝著舒兮這邊衝了過來。

舒兮看著他焦急的模樣,多少有些繃不住,她對他說道:“對不起,今天我的手機調成靜音了。”

由於在醫院的時候怕會吵到曉麗睡覺,所以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薄暮年對著舒兮搖了搖頭,一把將舒兮抱在懷裏,他的頭靠在舒兮的肩膀上,把她擁得緊緊的,仿佛要把揉進身體裏一般。

舒兮怔怔地被他抱著,緩緩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背。

很多時候她心裏有很多話,卻不知道怎麽說出口,隻能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隔了一會兒,薄暮年才把舒兮推開了一些,他對舒兮說道:“走吧,我們回家。”

舒兮點點頭:“好。”

他小心翼翼地牽起舒兮的手,拉著她往外走。

舒兮看著天空,雙唇翕動,緩緩地說道:“今天……”

“以後要是心情不好,就來找我,我會負責讓你的心情好起來的。”

舒兮看著他,被他逗笑了,她說:“那你好辛苦啊,要照顧我,要掙錢,還要給我提供情緒價值。”

薄暮年扶著舒兮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柔聲說道:“這不是當丈夫的應該做的嗎?”

他頓了頓又說道:“你剛剛想說什麽?”

舒兮愣了一下,她剛剛隨口說了什麽,但是一下子就忘了。

薄暮年笑道:“忘了?”

舒兮點點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忘了。”

薄暮年說:“沒關係,等你想到了再跟我說。”

“好。”

舒兮又說道:“我想幫我媽遷墳了。”

之前舒家以她未成年為由幫她打理香水廠,還以孟瀾是舒家的媳婦為由把孟瀾葬在舒家的墓地裏。

其實他們就是想用孟瀾來威脅舒兮,就算她已經死了,舒家那些人也不讓孟瀾安寧。

之前舒家就是用孟瀾的墳墓為由威脅舒兮和薄暮年結婚,後麵還各種作死,最後在舒兮要發火的時候又用孟瀾的事來威脅她。

在今天之前,她還以為孟瀾是愛舒繼海的,所以她才沒有幫孟瀾遷墳。

現在,她不想再受製於人。

不管她說什麽,薄暮年都會同意的,他說:“好。我一定會幫嶽母大人找一個風水寶地的。”

舒兮說:“不用太講究,越快越好。”

“好。”

舒兮看向窗外,看到了天空中的一輪明月,又大又圓,安靜地在那裏為大地帶來光明。

她轉過頭看向薄暮年,笑道:“我想到剛剛想說的話了。”

薄暮年立即正襟危坐,一臉認真地看著舒兮,等著她的話。

看著他這麽認真的樣子,舒兮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為她要說的,根本不是什麽重要的話。

舒兮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說道:“那個,今晚的月色很美。”

“嗯,我也覺得。”

此刻的他,深眸裏寫滿了笑意,仿佛揉碎了滿天的星辰嵌入眼裏一般,閃耀動人。

原來,他是那個就連她隨便說一句廢話也會很認真傾聽的人。

心情突然就變得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