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塵這一句話,讓現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不敢再動。逸王亦是覺得麵上無光。

“柳無塵,你這是什麽意思?本王敬重你是璿匿那丫頭身邊的人,才給你三分顏麵。別以為你做個什麽近身侍衛,就真的有臉了!信不信本王一句話就能夠……”

“逸王慎言!”柳無塵這次沒有再給他臉。

“公主乃是陛下親封的掌權公主,無論皇朝內外,任何人見到公主都應尊成一句璿匿公主,或者殿下。你不光沒有尊稱,反而一口一句丫頭,對公主全無尊敬!”

“逸王此舉,可是對陛下的旨意有所懷疑?可是抗旨?可是對皇權不恭?可是要……謀反?!”

哢嚓——

謀反二字一出,不光逸王,周圍人也都跟著愣住了!

陛下壽宴這一天,謀反兩個字砸到頭上,那該是什麽樣的下場?

要知道即便權力高如雪玲瓏,隻因得罪了陳逍遙,也被八十四顆頭顱威脅到現在都不敢出門。

逸王的心中閃過一絲膽怯,但是再想想自己貴重的身份,又覺得柳無塵一個侍衛的身份壓著他,實在是讓他的麵子上太過不去了!

若是今天給了陳逍遙這個麵子,以後京城當中還能有誰把他這個逸王放在眼裏?

“柳無塵,你可別給臉不要臉!別以為別人怕你,老子就怕你!你有本事把我們全都抓起來,否則今天陳逍遙的命老子要定了!”

“他當眾謀害霍大師,便是意圖挑起北疆朝廷與江湖之間的恩怨,狼子野心,我們都看到了!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誰說他害我了?”霍大師的聲音突然闖入!

眾人再看去,霍大師還哪有剛剛被打倒在地的虛弱?

他麵色紅潤,周身真氣倒是比對戰之前更加充沛!

“霍大師,這是怎麽回事?”

逸王趕緊快步走到霍大師的身邊,上下打量著他。

“您這真氣,您這武學品階,怎麽看上去好像……”

霍大師哈哈笑了兩聲,直拍著陳逍遙的肩膀!

“多虧了陳兄弟,若不是他一顆丹藥下去,對戰這麽多招,我非但真氣不保,以後也都無法再修煉武學了!丹田破損,我這條命也就算是沒了!”

說完,他當即給陳逍遙跪下,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眾人全部愣在原地!

他們……他們看到了什麽?

霍大師竟然給陳逍遙跪下了?

而且還毫不猶豫地磕了三個響頭?

這……這是怎麽回事?

“霍大師……你這莫不是傷心的瘋了吧?”逸王想要扶起霍大師,卻又隻覺雙腳像灌了鉛一般。

“這個人他剛才明明想要殺你,你為什麽還要給他跪下?”

“你是害怕他的國師身份,你放心,隻要本王在,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雖然我們的三月之期明天就到,但是我絕對不會棄你於不顧!從此以後,就算是你在我府中隻當個廢人,逸王府上下也都會乃敬你如貴賓!”

廢人?

霍大師隻盯著逸王。說自己是廢人的,他還是第一個。

“既然今天是最後一天,我剛才也為了逸王殿下差點廢了一身武學,那麽提前結束三月之期,想來逸王大度,也不會再糾纏了。”

“我與陳兄弟的對決,確實傷了丹田。但是陳兄弟大度,不光沒有追究我的不敬,反而以一顆丹藥,將我的武學點真氣全部都救了回來。若非如此,我現在也斷不能站在這裏!”

“我的武學和性命都是陳兄弟給的,日後陳兄弟但有任何事情,隻招呼一聲,我以及那些個徒子徒孫,必定全力以赴,不會有二話!”

“逸王殿下,我們之間的約定就此打消。我們以後,互不相欠!”

什麽?

逸王當即愣住!他不敢相信,隻不過片刻的功夫,這霍大師竟然就變了一副臉孔!

不過變就變吧,他有銀子在手,更有王爺的權威,他就不信,整個北疆就隻有霍大師一個隱士大師!他用銀子砸不來霍大師,還砸不來其他的人嗎?

“陳逍遙,你別得意,今天這件事情就此作罷。但是你休要再犯在本王的手裏!”

逸王自討的沒趣兒,當即放了狠話,隻想挽回最後的顏麵。不想剛要走,卻被陳逍遙叫住了。

“我讓你走了嗎?”

柳無塵和吳山羽皆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好不容易才聯手將這個逸王給嚇走,怎麽陳逍遙反而還將人給叫回來了?

“大人這是做什麽?事情都已經解決了,壽宴那邊也快開始了,若再僵持下去,陛下那邊到了壽宴,卻不見人就不好了,咱們還是趕緊趕去壽宴吧!”

“壽宴當然要去。”陳逍遙抬起下巴看著逸王,“但這邊的事情也要解決。”

“如果沒記錯的話,剛才說的是……如果我贏了霍大師,不光霍大師要跪下磕三個響頭,逸王爺也要跪下對我磕三個響頭。”

“現在勝負已分,霍大師也已經兌現了他的承諾。逸王爺,你的承諾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由瑟縮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向陳逍遙!

“你敢讓逸王爺給你下跪?陳逍遙,你是不是瘋了?”

“逸王雖然隻是京中的閑散王爺,但他的母親可是當今陛下的姨母,那可是對陛下上位有巨大扶持之恩的!可以說沒有逸王的母親,便沒有如今陛下這權位!”

“皇室對逸王的恩養,代表著北疆皇室的顏麵!逸王就連見璿匿都隻是參拜,並無跪拜!你是活夠了嗎?”

陳逍遙如今此舉,相當於宣布他的地位遠在公主之上!

這不妥妥的是在打公主的臉嗎?

逸王先是一愣,隨即仰天長嘯——

“陳逍遙,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姓什麽?叫什麽?又知不知道我是誰?讓我給你下跪?你配嗎?你又受得起嗎?”

逸王雖然不修武學,但身上的皇家氣派卻很足。他對外永遠是一副和事老,又愛管閑事的模樣,乍一拿出皇室的氣概,反倒讓人覺得這氣勢由然而生。

陳逍遙聽聞此言,倒是沒有任何變化,仿佛那股威壓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作用。

“一個廢物的下跪,我為何受不起?”

所有人都懵了!

陳逍遙……竟然說逸王廢物?

一個廢物,說另外一個人廢物?

世界已經癲成這個樣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