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還真夠看得起他。

若是尋常時候,陳逍遙不介意收下這樣的“美意”。但走了北疆一遭,且不提林悅、璿匿、阿依娜等人皆是美人中的極品,更有塔米努努這種在菲羅斯都排的上號的頂級美人。尤其在見過了薩琪瑪之後,尋常的庸脂俗粉更是入不得眼。

眼前這女孩……雖然比庸脂俗粉略微強了那麽一點點,但可惜,看在他的眼中,雖然無味,連白開水都不如。

不過……也難為了大夫人,對於一個根本看不上眼的庶子,竟然舍得下用這樣的手段。

夜色如墨,月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地上,給這靜謐的夜晚添了幾分幽深。陳逍遙的目光銳利而冷靜,仿佛能穿透人心。主人一句話都不說,侍女的內心更加恐懼不安。房間中靜得連呼吸都聽不到。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逍遙終於懂了。他起身緩緩走近,每一步都踏在侍女緊繃的神經上,直至他站定在那顫抖的身影前。

“起來吧,我又沒說責怪你。”陳逍遙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甚至伸出手,輕輕扶起侍女,動作中還有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

侍女抬頭,眼中滿是驚訝與惶恐,似乎沒料到這位傳說中剛回來就鬧得合府不寧的大公子,竟會如此待她。

“你叫什麽名字?”陳逍遙問道,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侍女低眉順眼,聲音細若蚊蚋:“奴婢名喚芷墨,是今日才被分派到東院來的。”

“今年多大了?”

“回大公子,奴婢十九了。”

陳逍遙點了點頭,動作更加輕柔地將她手中的托盤接下,不管那盤子中是什麽美食,下一秒,芷墨隻覺得天旋地轉,她竟然被打橫抱起,接著就陷入了軟塌之上!

這……

芷墨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

大夫人確實讓她來勾引大公子,為此她還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和準備。今夜來之前,她特意將自己好生打扮了一番,本想著先來試探一下大公子的脾性,順便在他麵前露個臉。不承想……

竟然要直接成事了嗎?!

芷墨的心中如同揣了一百隻小鹿,來回亂跑,直將她的一顆心頂出來!

“大……大公子……你……”

“想當主子嗎?”陳逍遙的聲音充滿了**,本就深沉的聲音,在暗夜下顯得尤其魅惑,“我可以幫你。”

任務的順利讓芷墨有些找不到北,先前準備的策略和方法,已經完全消失在大腦中。

等一下……她是要做什麽來著?

送晚膳……關心大公子……利用美貌勾引公子,讓公子對她上心……產生憐惜……

最後才是榻上活動。

沒錯,流程很清晰。

可是……大公子直接簡化了中間所有的步驟!

榻上活動之後的內容是什麽?她還沒有計劃啊!

“這……我……大公子……奴婢……”

“噓~”一根修長白皙的手指抵在溫柔的朱唇上,陳逍遙的氣聲撲在芷墨的耳邊,癢癢的,偏偏還躲不開。

“點頭,或者搖頭。”

壓著氣聲的一句話,直接讓芷墨軟了身子、迷了雙眼。

連猶豫都沒有,點頭堅定得猶如盟契。

芷墨雙手勾住陳逍遙的脖頸,主動逢迎上去,眼睛逐漸失去了焦點,迫不及待地想要將最不堪的一麵,呈現在公子麵前。

但,新鮮的空氣悉數湧入,眼前乍然光亮起來。

陳逍遙起了身,恢複了之前的疏離,重新坐回桌子旁邊,正派得像是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如果不是意識到自己正躺在公子的床榻上,芷墨真的以為方才隻是自己的幻想。

“你們既是齊家的家生子,應該很了解主子的性情和喜好吧?之前都有了解過誰的?齊得龍?”

陳逍遙自然懂得,出身大家的婢女,分外買和家生兩種。外買者,自入府之日,就要了解主子的喜好,以備哪日被主子看上,可以盡量讓主子高興。家生者的責任更大,及笄之後,就要學習床笫之事,不光要為主子盡興,更要在必要的時候進行引導。

芷墨是家生子,自然早就明白這些。孟如眉掌控著齊府,一人獨大。這些年輕的丫鬟自然摸不到齊偉山的**去。按照年歲和模樣來看,必是為齊得龍準備的。

芷墨沒想到上一秒還在與自己溫存的大公子,突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下意識地回答:

“回大公子,奴婢卻是被**預備著二公子院裏。因為……府中隻有二公子,所以……”

芷墨的聲音越來越小,不知道最後這句話到底應不應該說,說了大公子會不會生氣。

“但是請大公子放心,奴婢這方麵的本事還是有的。隻要公子肯讓奴婢近身侍奉兩三天……”

芷墨像是在找補,又怕被陳逍遙拒絕,表忠心一樣道:“不,一天!隻要一天,奴婢就能摸透大公子的喜好和習慣,一定會伺候公子舒坦的。”

陳逍遙的臉上沒有什麽情緒,也看不出喜怒,隻聽到“一天”的時候,眸光中多了一絲探究。

“一天?”

芷墨急得連忙上前走了兩步。

“半天!半天也……”話沒說完,芷墨的頭緩緩垂了下去,似乎也覺得半天的答案有些不靠譜。最後紅著一張臉,“總之,奴婢一定會做好的!”

陳逍遙並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話鋒一轉:“你既然是家生子,在府中的日子也不短了,及笄後又過了這麽多年,怎麽二公子就舍得把你送出來了呢?”

芷墨慌亂地抬起頭:“不不不,大公子誤會了,奴婢不是二公子的人。奴婢……連二公子的院子都不曾進過。”

“這就奇了。”陳逍遙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擺出一副刨根問底地姿勢。

“你這相貌,在府中也算是上乘了,怎麽就沒入得了二公子的眼呢?”低沉的聲音帶著探究,似乎要窺探芷墨的每一根神經,“說謊,我可幫不了你。”

芷墨立刻跪了下來!

“公子容稟,奴婢雖然來的早,但是二公子的院子,是府中最難進的院子。奴婢雖然是家生子,但是父母並不受主子所用,隻是普通的奴仆。而且……”

芷墨的眼中寫滿了為難,抬眼望著陳逍遙,話在嘴邊。

卻是不知道該不該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