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喲喲?
聽到此話,眾人皆是一臉的黑人問號。藍清正在忙碌的雙手一頓……
他這是……被嫌棄了?
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寒煙嫌棄得實在合理。
隊伍當中,誰不知道寒煙的高冷。一個女孩子身手奇絕,卻又性子冷淡,任誰都不敢在她麵前多說半句。饒是韓翊,也不敢在寒煙的麵前擺幾分隊長的架子。
而吳山羽,對寒煙更是輕而遠之。
難得聽寒煙多說幾句話,竟然主動要求讓大人動手為她清理傷口!
眾人不由開始遐想……
這兩個人在斷魂穀的密林深處,到底發生了什麽?
看著眾人的目光開始變得曖昧,陳逍遙不用想,都知道這群人到底在想什麽。但他也明白寒煙為什麽執意要讓自己清理傷口。
護衛隊中的訓練和要求,他多少知道一些,對女孩子的要求則更為苛刻。就算是在地球那一世,美人計都是要被人唾棄的,更何況在這麽一個封建年代。
“好,那就我來。”
陳逍遙話音剛落,藍清一秒鍾都沒猶豫,立馬將刀子遞了過去。
“大人記得,要將這刀先行用酒燒熱,將那腐肉盡皆剔除,再將傷藥撒在傷口上,包紮起來。之後每日換藥。”
“我再為寒煙配一些內服的藥。雖沒有看到傷口,但隻看她背後滲出的鮮血,便可知這毒霸道。若要完全恢複,怎麽著也得半年了。而且……”
藍清看向寒煙,目光中帶著惋惜和遺憾。
“留疤是肯定的了。”
對此寒煙倒是沒什麽感覺,反正身上的疤也不少了,不在乎多這一處。
藍清將麻藥準備好,吳山羽和林悅等人也早已備好了一處幹淨的帳篷,已備寒煙療傷。
營帳之中,萬事俱備。陳逍遙手持鋒利的刀,將那刀在火上烤了又烤。神情上看不出緊張,思緒卻回到了經久之前。這一幕,他似乎回到了地球一世屬於自己的時代。
陳逍遙抬頭見寒煙站在遠處,呆呆地等候指令。他突然嘴角上揚,起了捉弄的心思。
“還看什麽?衣服脫掉,躺那裏去。”
“嗯。”
話音依舊冷淡,手卻微微顫抖著。
之前兩人在密林深處,光天化日之下,寒煙沒有什麽感覺。但是被關在這局促的營帳之中,此刻倒是有些扭捏。
似乎察覺到了寒煙的異常,陳逍遙見刀子已被燙紅,抬頭打趣道:“”都已經看過一次了,還扭捏什麽?我早就說過,療傷歸療傷,但是重要部位我可什麽都沒看見。所以,以後也不要找我負責。
“如果你是在想著怎麽才能嫁給我,那就不用想了,我從來都是提起褲子就不認賬的人。”
???
寒煙被陳逍遙這話說的一愣。
她自認也是在男人堆裏打滾的人,但所見大多為敵人。有那些心思下作之人,起了邪念,很快便都喪命在她的手下。
還從來沒有男人敢與自己這般輕鬆地開著玩笑。
聽別的男人說起下作的話,寒煙隻覺得惡心的想吐,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那便是殺了他們!
但是聽到大人說這種話,她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反而覺得充滿了情趣。似乎……普通朋友間就應該如此……
“朋友”兩個詞讓寒煙心神一動。
她似乎……一直都沒有朋友。
寒煙第一次如此清晰又安靜的打量著陳逍遙。隊裏其他女孩第一次見到陳逍遙的時候,便討論過,大人實在驚為天人!這相貌若是放在京城的芳草樓中,不知會引得多少名門夫人趨之若鶩。
她們作為護衛隊的人,對大武的陳五公子也早有耳聞,但多為鄙夷嫌棄,卻未曾想過這樣一個人人口中的廢物,不光儀表堂堂,心計與武學更是無人能敵!
能從一夜之間翻身做了北疆的國師的……能是普通人嗎?
寒煙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對陳逍遙起了好奇之心,隻是很快她便察覺到,剛開始的時候對陳逍遙還不屑一顧,甚至這次出任務,都是柳無塵逼她前來。
但在相處的這些日子裏,寒煙卻發現自己的目光不自覺地注意著陳逍遙,甚至他到哪裏,自己的目光就會追隨到哪裏,否則這一次也不會救他那麽及時。
寒煙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隻隱隱地覺得,自己似乎是病了。
可是這病又不足為外人道,更不知道有什麽藥可以醫治。隻能任由自己沉淪的病下去。
寒煙不知不覺間陷入沉思,耳邊卻傳來陳逍遙的一聲歎息——
“你若再不趕緊趴下,我這刀都要燒斷了!”
!!!
寒煙立馬反應過來,微微低垂的頭竟然小臉一紅,似乎很不好意思。
但是寒煙不慣道歉,命令一到,立馬執行。因為傷在右肩,右手行動受限,左手胡亂將衣帶解開,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外衫掉落,露出裏麵一片鮮紅的血肉。
果不其然,回來的這段路上又是顛簸,又是悶熱,傷口再次化膿了。
陳逍遙看著那傷口,緩緩歎了口氣。
“在密林中環境有限,所以隻能快速處理。現在一切都準備妥當,為了確保最後的療效,你這衣服還是要……”
寒煙眉眼未動,隻垂著眼眸,“嗯”了一聲。似乎對衣服多少並沒有概念,更沒有異議。
她背對著陳逍遙,粗布的衣衫從未受傷的左肩緩緩滑落,直到臂彎。接著動作一頓,寒煙側過頭——
“幫下忙。”
陳逍遙原本強迫自己專注在那燒紅的刀上。這麽**的畫麵,簡直就是對他的巨大考驗!
他陳逍遙可從來不是能經得住考驗的人啊!
他把心一橫!將那燒紅的刀子放下,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寒煙的衣服,將左邊袖子扯了下來。
唰——衣衫落地。一股涼意瞬間襲來,寒煙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之後趁著陳逍遙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在早已準備好的**,老老實實地趴好了。同時還不忘自己備了一塊毛巾——
“開始吧。”
之後便將那毛巾咬在嘴裏,雙手緊緊攥拳,頗有種豁出去的大義凜然。
陳逍遙的意識還沉浸在衣衫掉落的那一刻,聽到寒煙的聲音,腳下卻是一刻沒停。將刀子重新燒熱,在背上敷好麻藥。待麻藥起效,陳逍遙深吸一口氣——
將那燒紅的刀子直接在血肉模糊的背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