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著那船夫,齊媛媛的神色也跟著緊張起來。

楚荊注意到齊媛媛緊皺的眉頭,伸手點了點對方的眉心,輕聲解釋:“那人身上沾了妖族的煞氣。”

“現在他正被那股煞氣牽引,如果放任不管,他最終會跑到妖怪的地盤。”

齊媛媛攥緊了拳頭。

因自小的經曆,她見多了那臭道士施展妖法,讓很多家庭支離破碎,鮮血淋淋。

因此,她最看不慣有人作惡。

正巧昨天被山神大人授予法術,她想要上前救人的小手躍躍欲試。

但她並沒有擅自行動,而是看了看山神大人。

那神情,宛如一隻想要出去撒歡兒的小貓,離開前還知道要詢問主人的意見。

楚荊被萌了一臉血,手又控製不住的摸了摸齊媛媛軟乎乎的小臉兒。

去!

他的小姑娘想幹什麽都行!

他給她兜底!

“不用著急,先跟著他,看看他到底要去哪兒。”

言外之意,就是山神大人決定要救下這個船夫!

齊媛媛眼睛一亮,崇敬充盈在眼中。

山神大人果然是個好神!

楚荊並不知道,他再一次被小姑娘發了好神卡。

他正暗暗往小姑娘身上打下保護的陣法。

小姑娘雖然被他灌輸了法術,但隻有真刀真槍上手實戰,才能將法術融會貫通。

小姑娘要是沒能刷滿法術的熟練度,和仇人決戰時,小姑娘一時想不出要用什麽法術,難不成還要跟她的仇人說暫停,讓她先翻一翻腦子裏的法術嗎?

楚荊的表情依舊淡然,幽深的瞳孔充滿了神性,但心裏卻擔憂的不得了。

他把腦子裏所有的關於保護的法術都想了一個遍,也施展了個遍。

甚至已經在思考要不要施展個能讓自己和小姑娘的生命相連,隻要他不死不滅,小姑娘就算受再多的傷,也隻會轉移到他自己身上的禁術。

這個術倒是不錯,隻是礙於手邊沒有施展禁術的媒介。

楚荊默默在心裏記上。

等此間事了,就和小姑娘施展禁術。

他看著齊媛媛目光中又帶了幾絲擔憂:“這次你自己來,我不會幫你。”

“若是有問題可以問我。”

齊媛媛點點頭,不安的眼神很快就被堅定所代替。

“保證完成任務!”

寧寧本來就是作為東道主,領著楚荊二人去浮山。

中間他們想變道,探查船夫身上帶煞氣的原因,她也沒有意見。

她默默施法,讓小船悠悠的跟在那船夫身側。

他們的船上施展了屏蔽的法術,並沒有被神情呆滯的船夫所察覺。

隻是船夫一直在用他的鞋子刨水,船向前移動的速度極慢。

等的齊媛媛一開始還有些緊張焦灼的心情,都麻木起來。

她小身子一攤軟,像年糕一樣軟乎乎的趴在楚荊的手上,眼皮子耷拉著,慢慢睡了過去。

等她再睜眼的時候,船已經停靠岸邊。

夕陽西下,暖黃的陽光打在桃花林裏,折射出炫麗的橙紅色。

他們這一行人正跟在船夫身後,走在一條極其狹窄的山路上。

前麵不遠處就是一個一人寬的山洞。

楚荊把齊媛媛塞進衣襟裏,仔細護著。

眾人走進山洞,不過幾步,眼前突然天光大亮。

他們就像進入了一個異空間一樣。

不同於外界的昏黃,此處竟仍是白晝。

地麵一片寬闊平坦,錯落有致的桃樹附近。點綴著零星幾座木質房屋。

來往間全是粉白衣裙的年輕男女。

隻一眼,楚荊就能確定,這裏是桃花妖的聚集地。

他們這是進了妖怪窩了。

那船夫仍然迷迷瞪瞪的往前走。

其中一隻桃花妖大吼一聲:“你這小偷終於來了!”

“我從白天白晝等到夜晚,又等到了白晝,你可叫我好等!”

她一雙修長潔白的手指指著那船夫一個勁兒的罵:“就算讓條狗遊過來,都來得比你快!”

那船夫被罵了也沒有反應,仍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就像個沒有思想的傀儡。

其他桃花妖也圍過來看熱鬧。

得益於周身施展的屏蔽法術,楚荊幾人隱匿其中,跟在圍成圈的妖怪身後偷偷看著熱鬧。

有妖怪勸慰那生氣的女桃花妖:“這就是那個偷你衣服的混蛋?長成這德行,也好意思效仿牛郎織女的典故!”

“臭不要臉!”

其他桃花眼也紛紛用鄙夷嫌棄的眼光看向船夫:“怕就是因為長得不堪入目,娶不到媳婦兒,這才想著要偷美女的衣服,汙了美女的名節,迫使美女嫁給他!”

“真是卑鄙的外鄉人!”

“什麽?偷衣服這個部分能不能細說?”

“我最恨這種又醜又沒有自知之明的狗男人,桃五六七,不如你把這個狗東西交給我,我來幫你懲罰他?”

那生氣的女桃花妖,也就是桃五六七雙手叉腰。

她擲地有聲:“自己的仇自己報,我話撂這兒了,今兒我不把這狗男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我不姓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