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芸等了好多天,終於,等到段景樓回來了。

段景樓剛離家出走的時候,她還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還好,三弟弟還是認家的!

他終於回來了!

循著段景樓的氣息,很快,白芸芸就在她所住的別墅的不遠處……找到了段景樓!

而且,不僅僅是段景樓,她還發現,居然白棠玉也在這!

三弟弟跟四弟弟在一起,就讓白芸芸覺得挺奇怪的。

此時,穿著隱形披風的白芸芸漂浮在半空中,看著底下,不知道是誰家的別墅裏,他們倆人站在落地窗前,好像是在聊些什麽?

白棠玉還是穿著一身黑白色鞋的道袍,段景樓則也是一如既往的穿著一身黑色套裝,都是白芸芸非常熟悉的模樣。

可是,他們倆為什麽背著她見麵呢?

三弟弟回來之後也不找她,是先找了四弟弟嗎?

難道說……因為之前三弟弟跟她吵了架,現在討厭她,不討厭四弟弟。所以,三弟弟回來之後就隻是想見一下四弟弟嗎?

白芸芸瞧著兩個弟弟在背著自己偷偷會麵,心情不太美好。

總感覺自己像是被排擠了一樣……

半空中的白芸芸悄悄撅起了嘴巴,兩側腮幫子鼓起了氣,一副氣憤的小模樣。

不過氣憤歸氣憤,她還是悄悄偷聽起了兩個弟弟的對話。

首先,是白棠玉問段景樓:“哥,你就打算直接住這了麽?不打算回龍躍苑了?”

“啊,不回。”

段景樓的回應還是一如既往的慵懶,造型也還是一如既往的蓬頭亂發。

“哥,你是為了躲柏小姐跟季小姐兩個女人吧?可是,龍躍苑裏,不止有她們倆,還有芸芸。”

白棠玉微微側頭,看向段景樓,“芸芸你也想遠離嗎?”

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別墅外的半空中,白芸芸緊張巴巴的盯著段景樓,一雙小手緊緊揪在一起,絞著絞著…

她在緊張……段景樓會怎麽回答?

段景樓神色不動,輕起薄唇淡淡道:“她不是有你麽?房子,錢,保姆都留給她了。你也不會棄她不顧,有沒有我,都無所謂。”

聽到這個回答的白芸芸,自動將他的話的意思過濾成……他已經留下物質東西給她了,接下來,他的生活裏,就不需要白芸芸了!

那一瞬間,女孩的小心髒仿佛跌入了深深穀底,小嘴難過的癟了下去。

“哥,可是,芸芸在等你回來。”白棠玉這樣對段景樓說。

“她一個小孩,忘性大。過段時間,等適應了沒有我的生活,就不會再有這種念頭。”

段景樓語氣淡淡的說,“而且,她本身也不依賴我。我們同住一個屋簷下的日子,她最依賴的是你,其次是陳姨。我在她的生活裏,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我看,你已經對她負責了,她有你就夠了。若是我跟你2選1,她也隻會選你,不會選我。”

“所以,哥是希望芸芸在我們倆之間選一個?可你覺得她不會選你,所以就自主離開,把她留給我,是這樣嗎?”

白棠玉分析著問,“倘若不是我今天,偶然在這裏遇見哥。哥回來,也不會告訴我吧?可是,既然一心想要遠離,哥又為什麽要回來呢?還住在這個城市,住的離我們也不算遠……這又是為什麽?”

白棠玉今天是來這片郊區,給季家競標得來的地皮看風水的。

極其偶然間,發現段景樓居然也在這裏……

因為偶遇,才有了此刻的會麵。

段景樓看到他時也沒有躲,而是大大方方的麵對他。同時邀請他到自己新買的別墅裏坐坐……

段景樓的舉動,讓白棠玉以為,他們可以過回以前的生活。

誰知道,聊下來卻發現,段景樓隻不過是想把龍躍苑的房子讓給他們,他自己重新買一套房子,過自己的獨居生活。

白棠玉其實也有那麽一點點難過。因為那段時間的同居生活,已經讓他認了段景樓是自己的兄長,也當段景樓是一家人了。如今卻又被段景樓這樣劃分……好似是在說明,同父異母的兄弟情,始終是有隔閡的。

“這個城市,住習慣了。不想換另一個陌生的地方。”

段景樓淡淡回答,側頭,黑瞳凝住白棠玉,“也不是對你們倆有意見,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暫時不能跟你們住一起。以後,我覺得時機合適了,說不定也會回去跟你們一起住。不過這個地方,就不讓芸芸知道了。她愛管我的閑事,我需要一個她不知道的,能讓我躲的地方。”

他這樣說,白棠玉可不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了麽?

白棠玉也不藏著掖著,明白直問:“哥其實,不是想躲芸芸吧?隻是因為,芸芸一心想撮合你跟柏小姐,哥為了躲柏小姐,連帶著一起躲芸芸,是這樣麽?”

段景樓笑了一下,抬起一隻手輕輕拍在白棠玉的肩膀上,“你知道就好,別跟那小孩說。她管我的閑事,也是因為關心我。她性格跟爸很像,是真心拿我當家人,隻是我自由慣了,不想被管著,也不想她逼我處事。又不想說重話傷害她,所以,就隻能另找地方躲著。”

“是啊,她性格跟爸確實很像,她才是爸教出來的女兒。”白棠玉也笑了。

提起白芸芸這自來熟一般的熱情性格,白棠玉也有同樣的想法。

“但是…”

白棠玉很快又帶回了話題,“哥真的不考慮一下柏小姐嗎?我看得出來,她對你一片癡心,是真心喜歡哥的。”

段景樓嘴角笑容收了起來,“你怎麽知道?你見過她了?”

“見過了。”

白棠玉點頭,“哥離家出走的那天,我去找過柏小姐,想從她那裏知道一些事情。結果將她刺激到了,親自看著她暈倒,我還蠻內疚的。”

白棠玉故意透露出柏水芙的淒慘現狀,企圖勾起段景樓的惻隱之心。

果不其然,段景樓在聽到她暈倒後,臉色微變,說話的語氣也急了幾分,“她怎麽回事?”

白棠玉沉沉歎出一口氣,假裝為她難過的說:“柏小姐身體很差,十分柔弱。她不僅有長年累月的胃病,貧血,還有抑鬱症。”

抑鬱症?

聽到這個詞,段景樓那雙被劉海遮住的眼眸一陣收縮,心髒也好似被揍了一拳一般,顫抖了。

白棠玉觀著他的臉,將他臉上的細微表現收入眼中,看出他心中對柏水芙仍然有情,隻是因為某些原因而用理智壓抑著。

就像當初……他也是不停的找借口壓抑他心中對清靈的愛。

這樣的壓抑久了以後,最後宣泄出來時,便隻剩下後悔。

白棠玉不想段景樓跟他一樣,等未來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深陷懊悔。所以,他繼續勸……

“那天我與她說,你離家出走,她便受到刺激暈倒在地了。我將她抱進房間,想給她找藥,卻發現她床頭上放著一堆治療抑鬱症的藥。後來她醒來,我跟芸芸又與她聊了一會兒,不過隻片刻,就見她被胃病折磨的冷汗直冒,險些要再度暈倒。”

白棠玉將她的情況說的楚楚可憐,“柏小姐的身體很差,我為她卜過一卦,算出她是短命之人。當然,我沒把這一點告訴她。現在告訴哥,就由哥斟酌吧。看哥是要繼續躲著,還是,坦誠對她,多陪陪她。我言盡於此!”

說完,段景樓的臉已經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白棠玉便知,他的警告,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