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整整一夜的時間,白芸芸終於聽這隻可憐的女友說完了自己的故事。
她在靈界時,就常聽曆劫歸來的長輩們說:“人界是一個充滿故事的地方。無論仙、妖,去人界走一遭都會有所領略。人性的多麵,會讓我們學習到新的知識,也會帶來故事。總之,那是一個非常值得一去的地方。”
而這次,白芸芸來人界才不久,就真見識到了曲折離奇的故事。
人界的多姿多彩,令她期待。
窗外,天色已經全亮。
白芸芸收起屏蔽,也下床離開了病房,留下白清靈在這住院。
回憶一夜的白清靈情緒低落,頭頂空白一片的天花板,恍惚間,浮現出白棠玉溫文爾雅的俊麵。
“棠玉…”
女人蒼白無色的唇輕輕啟動,念出他的名字。
心有萬千相思苦。
……
離開白清靈的病房以後,白芸芸來到段景樓的病房,看看段景樓的傷恢複的怎麽樣了?
段景樓昨天為接住墜樓女人,而斷了三根肋骨,斷了左側手臂,現在住在骨傷病房。
手臂打起了石膏,身體也是絕對臥床,靜止不動。
除了被限製自由以外,他臉色倒是還好,與平常無異。
“三弟弟,芸芸來看你了。”
白芸芸在段景樓的床邊坐下,看到他的床頭櫃上放著大白兔奶糖,馬上拆了一顆塞到嘴裏咀嚼,甜滋滋的奶香味便在口中溢開。
段景樓右手正拿著手機編輯短信,騰出一眼視線,看向白芸芸,“你昨晚,一個人去陪那個女人了?不害怕麽?”
段景樓知道,白芸芸昨晚是在墜樓的女人病房裏睡的。
他派人去盯住她,他的人傳回來的消息是:【白芸芸在那個女人**睡著了。】
雖然什麽事都沒發生,可段景樓還是覺得有些怪。
那個女人又不是值得信賴的人,她寧願在別人的病房裏過夜,也不來這兒看他一眼?
“不怕,她好可憐的。她昨天一直吐血,還一直哭,芸芸很心疼,所以就想陪陪她。”
白芸芸咀嚼著大白兔奶糖,乖乖解釋。
“她為什麽跳樓?”段景樓問。
他當然也記得昨天那個女人的慘狀,不過他不心疼。
“因為,她深愛的男人誤會她了。”白芸芸豎起一根手指解釋。
段景樓:“就這?”
白芸芸:“然後,她深愛的男人想殺了她,她跳樓是為了活下去。”
段景樓:“……”
本來以為隻是一件女人為情自殺的蠢事,這樣一聽,敢情還是刑事案件。
“這情況得告訴警方。”
段景樓麵無表情的說:“她那個男朋友,指不定還會二次下殺手。這種把女人遇上絕路的男人,心理都有問題,基本都是神經病。”
“不會的,她男朋友也是很愛他的,隻是他們倆之間有誤會!”白芸芸連忙擺手解釋。
她可不覺得道士弟弟是神經病!
三弟弟也誤會了!
“這件事,你處理不了。之後就不用你管了,我會向警方說明情況。”
段景樓邊說邊放下手機,轉頭看向她,“還有,你以後離那個女人也遠點。她男朋友精神有問題,說不定會誤傷你。”
“啊,不會的,你也誤會了。”
白芸芸撅嘴,“她男朋友不是神經病。但是,我又不能告訴你她男朋友是誰…”
“嗯?”
段景樓狐疑挑眉,覺得小孩有事情瞞著他,“你昨晚跟她男朋友見過麵了?”
“沒有沒有。”白芸芸搖頭。
昨晚,她來了醫院之後,隻給道士弟弟打過電話報告情況。但是,道士弟弟昨晚可沒有來醫院哦。
“總之,那個女人你就別管了。我不要她賠償,也不要道謝,以後不往來就是了。”
段景樓一邊說一邊又拿起手機,因為剛才他的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
打開短信,男人劉海後的眸眼驟然睜大,不敢置信的又看了一遍短信……
“額…”
段景樓略微尷尬的舔了一下唇,猶豫幾秒之後,對白芸芸說:“等會兒,有個姐姐要來。你……”
“芸芸會有禮貌跟她打招呼的!”白芸芸乖乖點頭。
“額…”
其實,段景樓是想說……她要覺得不好意思的話,他可以叫人過來,先把她接回家。
因為等會兒過來的女人……是他未婚妻。
他還沒跟未婚妻說過,他多了個妹妹,以後結婚,他們倆是要跟妹妹一起住的。
他要擔負起父親的責任,把這個妹妹養成大人。
“是哪個姐姐呀?物業部的姐姐嗎?”白芸芸問。
“不是。”
段景樓思考片刻,想不出什麽合適的身份來介紹,幹脆便坦誠告訴孩子,“是我未婚妻,你以後要叫她嫂子。”
“啊,你有女朋友呀?”
白芸芸很不敢置信的張大了嘴巴!
雖然有那麽一點點瞧不起人,但是,她是真的不敢相信,三弟弟居然有女朋友!而且還是未婚妻了!
看到三弟弟這一頭幾乎不打理的亂發,前麵的頭發長到連眼睛都遮住了,嘴巴邊上還長了一圈胡渣,一張臉隻能看到1/3的形象……
她有那麽一點以貌取人,覺得三弟弟這個乞丐形象,應該沒有女生喜歡吧?
“額,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
段景樓聲音透著幾分懶意。
“啊,原來你快要結婚了呀。”
白芸芸非常感慨,甚至忍不住逼向前問他,“你的未婚妻是什麽樣的女人呀?她很愛你嗎?你們倆之間有什麽故事嗎?芸芸想知道。”
段景樓看著小孩突然逼近的臉,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充滿探知欲。
他頓了一下,直接轉移話題,“她已經在醫院停車場了,很快就來,等會兒你就能看到。她,性格一般,不會特別讓著小孩,所以,對她客氣點。”
“哦,好。芸芸聽話。”白芸芸乖巧點頭。
過不了一會兒,一個身著黑色小西裝,內搭黑白條紋連衣裙,腳踩十厘米高跟鞋,遊刃有餘的邁著模特步的女人,進入了病房。
女人濃妝豔抹的臉上戴著一副墨鏡,摘下墨鏡之後,那雙畫著黑色上挑眼線的丹鳳眼落在段景樓身上,紅唇啟動,“怎麽樣了?”
短短幾個字,似乎都自帶氣勢,讓女人的氣場拔高幾丈,仿佛成為了這個病房裏,能夠壓迫人的存在。
白芸芸從這個女人的身上看到了強勢,烏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
這就是弟弟的未婚妻嗎?
“還好。”
段景樓放下手機,眼神示意床邊的凳子,“坐一會兒,吃點水果。”
“不坐了,來探個病,順便說兩句話。”
女人打開手裏的鱷魚真皮手提包,拿出一個厚實的紅包,直接放在床尾。
“不用給這種東西。”段景樓道。
“要給的,畢竟不能空手來醫院看人。”
女人的語氣冷漠如斯,“你父親的葬禮已經結束有一段時日了。現在,就把話挑明了說。等你養好身體,去我家退親。年底的訂婚,就取消吧。我這邊的賓客我家通知,你那邊的你自己通知。”
女人的態度,女人的行為,讓女人說出退婚這種話……竟顯得不太意外。
隻是,消息還是來的太突然…
段景樓一時沒反應過來,反倒是白芸芸先反應過來,稚嫩童聲問她:“為什麽呀?你不是他未婚妻嗎?為什麽不結婚,還要退婚呢?”
女人眼神淡淡瞥向白芸芸,冷道:“他配的上我麽?”
白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