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還聽到了腳步聲,抬頭,視線看向車窗外,見著兩雙黑色尖頭皮鞋的腳正向他走來。
那筆挺挺的西裝褲,讓他意識漸危,瞬間,反應過來,自己此刻……身處危境之中!
白棠玉閉起雙眸,再一睜眼時,他的身側遊出無數條小蛇,蛇口吐著信子,發出嘶嘶嘶聲,迅速向那兩個接近此處的男人奔去!
好在,他體內有騰蛇妖丹,可以召喚世間萬蛇。此招也是他的保命招數。
見著那無數條小蛇纏住兩個男人的腳踝,將那兩個西裝大漢嚇的原地蹦腳,慌張失色。
白棠玉爭取到了逃脫時機!
在擁擠的車廂內,他扭動身軀,從另一側車窗,匍匐爬出。
“抓住他!”
抬頭,白棠玉才看到,眼前可不止兩個西裝大漢,公路上,十幾個西裝大漢正朝他衝刺而來!
確認了,是季家的人。
白棠玉躲了這麽多天,自以為躲的很好,卻不料想,還是被季家發現了!
此時的形勢,嚴峻無比!
“出來!”
白棠玉即刻又用意念召喚出兩條蟒蛇!
將有一尺粗,十幾米長的兩條棕皮蟒蛇從他兩邊身側遊行而出,它們張開血盆大口,尖牙利齒,衝向那十幾個向他衝來的西裝男子!
量是七尺男兒,也沒用幾個是不怕蛇的。
所以,當一窩蜂的蛇與他們相為敵時,一個個男人嚇的麵目驚恐,甚至有些男人已經調頭逃離!
或許有幾個膽大的,但是麵對那麽大的蟒蛇,怕是熊心豹子膽也要縮成雞肝了。
誰手裏也沒個捉蛇道具,誰也不敢奔著蛇而去,因此,草坪上的那些個男人要麽掉頭,要麽彎曲奔跑,要麽被蛇追趕著跑……
暫時,沒有人能近白棠玉的身。
此時,理當是白棠玉最合適的逃離時機,可是,白棠玉不打算丟下司機獨自逃跑。
他委身而下,企圖把司機從車裏搬出來。然而,司機肥碩的啤酒肚似乎被座位卡的死死的……
白棠玉伸手拽了幾下,是根本拉不動!
“師傅,師傅,醒醒……”
白棠玉不肯放棄,便俯身上前,拍拍出租車司機的臉,企圖將他喚醒。
最恐的情況,就是連累他人而死。
白棠玉不想造殺戮,可眼下看來,司機怕是因他而死了……
“不,不要……”
手指探到司機的鼻中部,白棠玉麵色慌張到發白。索性,他探到了司機還有微弱鼻息!
白棠玉呼出一口氣,高高懸起的心髒落了下來……
萬幸,還有一線生機。
拿出手機,白棠玉即刻撥打了急救電話,向醫院那邊準確報出自己的位置,申請緊急救援。
“師傅……師傅,你撐住……”
白棠玉已經不敢擅自把司機從車裏拉出來了,就怕這最後一點氣息被他折騰沒了。
想起,梁上興風之前給了他一顆保命丹。
白棠玉一直視若珍寶,沒舍得吃。
此刻便毫不猶豫的拿出來,塞進司機嘴裏,雙手運氣,促使司機吞服下這顆丹藥。
“對不起……我隻能幫你至此,接下來,隻能看你的造化了……”
白棠玉如此方才得以安心,可是,在他起身欲逃離時,一道五彩斑斕的光從身側身邊閃瞬而過。
莫名的危機感,使得白棠玉心頭一緊!
他下意識轉頭——
果不其然,便見到一個身材妖嬈的女人正站在車旁,用手裏的槍對準車廂內的司機,尖笑著威脅:“你敢走,我就立刻殺了他。你敢反抗,我也立刻殺了他!你敢召喚蛇就召喚試試,看是你的蛇先咬死我,還是我先殺了他?嗬嗬~”
白棠玉如同被扼住喉嚨,渾身僵硬,絲毫不敢動彈……
情勢,緊張急迫。
就在白棠玉思考著要如何解難之際,突然,一股強烈的電流從他後背襲擊而來!
強烈的麻痹感瞬間湧向渾身上下每一處,白棠玉身軀狠狠**了數秒,隨即,轟然翻到!
那時,他的身後站著一個西裝男子。男子手中執有電棒!
到底是血肉之軀,哪能抵得過電流,白棠玉瞬間便暈了……
也在他失去意識後,草坪上,所有蜿蜒遊行的蛇統統化作一團黑氣,騰空蒸發。
“嗬~神級天師的兒子,也就如此而已。”
女妖笑容妖媚,收起手中槍支,紅唇啟道:“把他捆好,抓回去。路上若是醒來,直接電暈就是,他體內有妖丹,別給他施法的機會。”
令下,白棠玉便被那群西裝男子五花大綁,迅速捆住。
……
一覺,睡的迷迷糊糊。
白棠玉醒來時,頭疼欲裂。好一回兒,撿回暈倒前的記憶,方才反應過來自己此刻的處境。
他,被捕了。
周邊的環境,無比陌生。
環顧四周,白牆三麵,最眼前的那麵是玻璃牆,牆麵如同鏡子,可以倒映出他的身軀來。
通過鏡麵,白棠玉看到自己備捆在一把椅子上,雙臂大張固定十字鋼架上,且手腕了手銬,又是一副被Q禁的場麵。
上一次,被徐陽通Q禁,他被挑斷手筋腳筋,險些丟掉一條命。
這次……
白棠玉隱約覺得,可能會死。
因為這次,將他困住的不是人,是妖。
是季明東身邊那隻,毒蝶妖。
此前,白棠玉假意與季明東合作時,就已得知季明東身邊那個女助理是一隻妖怪,其真身是皇蛾陰陽蝶,屬於劇毒蝶妖。
白棠玉是道士,道士與妖,勢不兩立。更何況,那日梁上興風帶領神官除滅薰衣草地死,白棠玉也身在其中,以道門之力,斬殺數隻妖孽。
可以說是差一點,白棠玉就能殺了那隻皇蛾陰陽蝶,也就是季明東的女助理。
所以說,他現在落在這種女妖手上,怕是……性命難保。
他該怎麽做,才能活下來,逃出去?
還未見到清靈,還未完成使命,他本不該死於這裏…
一定有辦法。
白棠玉心內尋思,不知召喚出小蛇,是否有用?
思索之際,屋內傳來一道聲響,打斷白棠玉的思緒——
“我猜,你現在正在想,要如何從這間屋子裏逃出吧?”女人的聲音尖銳得意,末了還帶兩聲笑。
循聲抬頭,房門仍然緊閉,三麵白牆一麵鏡,四周毫無異樣,包括每個角落都沒有攝像頭的影子。
如此……
白棠玉看向眼前的鏡麵,便知,此鏡必是雙麵鏡。站在鏡子外麵的人,可以看到裏麵的他。
沒有及時殺了他,沒有傷害他,將他關到這種環境,使得他無法使用蛇妖內丹,也無法施法…
目前,種種線索相合,看來……他還有用處。
白棠玉猜測,他們必定是,想要妖丹吧?
“看來,你也發現你此時的處境了啊。在這房裏,你既使不出蛇丹功效,也施不了法。想逃出去,怕是比登天還難。”
女妖的嬉笑聲傳來,似是在譏笑白棠玉落的如此處境,好生活該。
與此同時,季明東的聲音也一並傳來,“先別廢話了,叫他把妖丹交出來。之後你愛怎麽處理他,就怎麽處理他!”
女妖即笑著應和,“聽到沒?已成階下囚了,還不乖乖交出妖丹?”
白棠玉哼笑一聲,“都已經要死了,為何還要聽你們的話?難道交出妖丹,你們就能放過我?”
妖丹,已經是白棠玉最後的價值。
白棠玉清楚自己的處境。
此刻,他若交出妖丹,毒蝶妖必將殺了他。而他若不交,反而還有幾日苟活……
既是如此,他自然不會輕易交出妖丹。
不,他是根本不可能,會把妖丹交給這些人、這些妖!
“你交出妖丹,我便留你全屍。你若不交,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女妖凜凜威脅的聲音傳來。
但,這並不會嚇到白棠玉。
白棠玉笑了,“橫豎都是一死,我為什麽要選擇早死?你若想折磨我,盡管試試。看是我先求死,還是你先熬不住?”
“嗬,你還真是嘴硬!”女妖的聲音終於不再輕挑,而是染上幾分怒。
隨著這份怒意而來的,是房門上的一麵小窗被打開,從那小窗口處,一大批色彩紅豔的蝴蝶揮舞翅膀,翩翩而來。
那些看著如此鮮豔可人的蝴蝶卻隻隻身藏劇毒,它們撲閃而過,空氣中閃爍著五彩斑斕的蝶粉,這些粉末也都是有毒的。
白棠玉仰頭看向這些毒蝴蝶,眸眼犀利,意念召喚出三條大蛇,張開血盆大口,撲向那批毒蝴蝶!
眼看著,巨蟒張嘴吞下一批毒蝴蝶,可從那窗口處,還在持續湧進成千上萬隻毒蝴蝶!
白棠玉再用意念召喚成千上萬條小蛇,以此對抗蝴蝶。
可是……
爬行動物很難對抗的了大量的飛行動物。
縱使他的蛇已經在上躥下跳,對抗毒蝶,可還是有漏網之魚撲到白棠玉麵前,落在白棠玉的鼻頭上!
白棠玉近距離看著那隻長相惡心的毒蝶,屏住呼吸,已經控製自己,盡量不吸入蝶粉!
可是,毒蝶卻在他鼻頭撲閃翅膀,不停落入毒粉,將其灑留在他鼻子、人中部、唇上!
“哈哈哈,蛇強大又如何?它能阻擋的了成千上萬的蝴蝶麽?”
女妖猖狂的笑聲再度傳來,朗聲笑時,還不忘挑釁,“白棠玉,我這毒會吞噬五髒六腑!從內部,慢慢掏空你!叫你生不如死,痛苦萬分!”
白棠玉自知他躲不過這酷刑,索性放聲大笑,“好,那你殺了我,就永遠別想知道那批妖丹在哪!”
女妖又怒了幾分,“白棠玉,你不交代,我就給你解毒!給你治!我身上有上百種毒效,我可以讓你每天都嚐一種痛苦!每天都給你解毒!你有本事,就叫我看看,你能撐多少天!”
白棠玉咬牙狠笑,“好,試試。”
無論多痛,多苦,他都能撐住!
仙人,芸芸,總會發現他受困。
他還未見到清靈…
還不能,這樣死去!
吸入毒粉的白棠玉,不過消消片刻,中毒反應便已從胸口襲上。
毒粉隨著空氣傳播進入他的體內,首先影響到的就是肺。
白棠玉起初是呼吸不暢,片刻之後,毒性隨血液蔓延全身,繼而開始麵色發白,額間冷汗直冒,五官痛苦到扭曲,卻始終咬牙隱忍。
毒性腐蝕內髒的痛,足以讓一個成年男人滿地打滾。而此刻,白棠玉卻僅僅隻是咬牙忍住,縱使額間已經青筋暴起,雙手也緊緊握成了拳頭。
“還挺能忍,嗬,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
在這個房間隔壁的另一個房間中,女妖正笑盈盈的看著對麵,大受苦楚的白棠玉。
這種程度的疼痛,竟可以隱忍如此之久,確實,他的意誌力要遠超於常人。
但是,那又如何呢?
她的毒就是在挑戰他意誌力的上限,這種毒不行,明天還可以再換一種!
她有上百種方式可以折磨他,並且,也能在折磨他的過程中,感到快樂!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一分比一分痛苦,臉色已經蒼白到有發青跡象。
終於,白棠玉忍不住嘔出了一口血!
“哈哈哈!”
看到這個畫麵,女妖的笑聲更加猖狂,尖銳且得意,逐漸扭曲的五官,頗有一股滲人感!
“別把人整死了。”
身邊,季明東看著女人臉上出現妖化的表情,他眉心緊皺,“你想報仇是你的事,可在報仇之前,妖丹必須拿到手。他若是死了,那些下落不明的妖丹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放心。”
女妖紅豔豔的手指輕輕撥弄額前的卷發,“他這麽強硬,起碼能撐一個小時。讓我再快樂10分鍾,就給他解毒。”
季明東沉聲問:“解完毒之後呢?”
女妖疑惑:“之後?”
季明東道:“之後,還有什麽手段,能把妖丹的下落問出來?”
女妖此刻對於妖丹的下落已經不太執著了,她沉浸於欺虐白棠玉的快感之中,越是讓他痛苦,自己就越舒爽!
不過……妖丹也確實重要。
女妖撇了撇唇,“我的毒可是已經將他的五髒六腑都重傷了,即使給他用了解藥,也得給他身體複原的時間。要再用毒,可就真要把他弄死他了。”
“難道今天就這麽結束了?”
季明東擰眉問道,“就隻有這麽一點招數能對付他?沒有其他招數?你不是會上百種毒麽?還一天隻能用一種?”
女妖哼笑一聲,手指輕輕搭在季明東的肩頭,俯身湊到他耳邊,紅唇啟動,“不要用這種挑釁語氣跟我說話,當心我手勁一過,直接把他弄死了。如果,你還想他活著,還想要知道妖丹下落,就不要影響我。”
季明東從她輕飄飄的語氣之中聽出了威脅,礙於自己不是她的對手,他隻能接受這威脅,假意道:“我隻是好意提醒,妖丹比他的性命更為重要。當然,花娘高興最重要。隻要花娘盡興,便是取了他這條命都無所謂。”
花娘,是女妖的名字。
“他這條命,我肯定是要取的。不過呢,這樣慢慢折磨他,看他生不如死,也讓我很愉快。妖丹遲早能問出來,隻是這快感,我希望能持續更久。”
花娘涼聲哼笑,用手指挑弄了一下季明東的下巴,“你難道,看到他這幅模樣,不覺得痛快麽?”
季明東身為人,自然沒有虐人與殺人的快感。
作為一個商人,作為利益至上的一家之主,他對於白棠玉這條命沒什麽興趣,隻一心想要拿到妖丹。
可是,看著身邊這隻嗜殺成性的女妖,季明東與她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自然也得應承她。
“痛快確實痛快。這白棠玉打破我全盤計劃,使得我現在處境艱難,他越是痛苦,我瞧著,自然越是爽快。”
嘴上說完奉承話,季明東拍了一把椅子,站起身,緩緩再道:“我公司還有事,也得回去了。既然一時半會兒問不出,那就把這交給你。你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給他留一口氣,說出妖丹的下落就行。那,我就先走了。”
花娘長指微微一動,“去吧。”
季明東很快便離開了,貼身保鏢也隨他一同離開。
不一會兒後,這審訊室中,便隻剩女妖。
花娘看著鏡子那一麵,白棠玉在內髒被瘋狂腐蝕的情況下,又吐了一口血,她“哈~”笑出了聲,“白棠玉,撐不住的話就說一聲,我可以給你解藥的啊。”
房裏,白棠玉其實已經忍到了極限,此刻的他已然渾身虛脫,沒有絲毫力氣。
連逞強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他兩眼一番,便暈過去了。
花娘看到白棠玉失去意識,越發得意的大笑著,邊笑邊進入房間,素手化出出一瓶解藥,行至白棠玉身前,捏住他的下巴,抬起這張臉……
“嘖嘖嘖,這真是神級天師的兒子麽?你父親這麽強,你怎麽可以,這麽弱?”
花娘輕輕挑眉,單手捏開他的唇,將解藥灌了進去。
很快,她又離開了房間,重新站在隔壁房間的玻璃前,雙手抱胸,得意揚揚的看著對麵那個風光不在的道士。
花娘想起數日前,薰衣草地一戰,白棠玉手中所執之劍,差一寸就要捅穿她的胸膛。
是她命大,動作迅捷的躲過了那一劍,致使那柄劍隻是傷了她的手臂。
但是,這個仇,她是會牢牢記在心中的。
當日那一劍,就讓他用這條命來償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