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是家人。”
趁著正好聊到這話題，白棠玉幾步走到白芸芸身旁，帶著白芸芸跟白清靈坐到了沙發上。
坐定之後，他才問向白芸芸，“芸芸，你老實告訴我，你對那位神官，可有超越兄妹情以外的其他的感情？”
“啊？”
白芸芸也是從來沒被人問過這種問題，初聽到的時候，她愣了。
白棠玉也明人不說暗話，直接坦白了說：“那位神官告訴我，你以後會是他的妻子。他是一直將你當未婚妻去對待的。這你可知道？”
白芸芸點了點頭，“嗯……”
白棠玉眉頭緊鎖的問：“這種事，在你們那個世界算正常嗎？你還這麽小，真的可以跟那個神官發展男女感情？”
“現在還不行哦……”
白芸芸擺擺小手，“要等芸芸長大了以後，才可以嫁給興風哥哥。現在芸芸還太小了。”
聽到這回答，白棠玉才呼出一口氣，“這樣才對。你現在太小了，跟那個神官發展男女感情太不像話。芸芸，我希望你這個年紀能保持童真，不要產生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感情。”
白棠玉阻止不了梁上興風看待白芸芸的態度，他就隻能試著扭轉白芸芸對待梁上興風的態度。
起碼有一方是幹淨純粹的，就不會發展出不倫不類的關係。
這是白棠玉眼下最希望看到的情況……
白芸芸想的沒那麽複雜，她就隻是點點頭，“我就隻是把興風哥哥當哥哥而已，我也沒想那麽多。興風哥哥雖然很想娶我，但是他也不會逼我長大，他把選擇權都交給我了。”
白棠玉聽著又是一愣，“什麽選擇權？”
白芸芸解釋道：“就是，興風哥哥已經把可以快速長大的功德珠交給我了。他已經盡自己的努力給予我賺來了功德珠，隻要我用了就可以快速長大成人，他就能娶我了。但是他沒有逼我，他讓我自己選擇什麽時候長大。”
“還有這種方法？”白棠玉感覺觀念又被打開一個新世界。
他們這些神仙，長大隻需要靠功德珠就行麽？都不是過一年長一歲的嗎？
“嗯。”
白芸芸點頭，“芸芸現在手裏有一顆500年的功德珠。要是芸芸自己用了的話，馬上就能長成大人了。同樣，如果給小鹿用的話，小鹿也會長大很多。四弟弟，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想要小鹿快點長大嗎？”
白棠玉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當然。”
回答完之後，白棠玉又是一愣……
因為在這當下，他意識到了他跟梁上興風之間的差別。
同樣是等著愛人長大，同樣是帶著把愛人養大的心理，白棠玉一心想著讓白清靈快些長大，而梁上興風卻是把這個選擇權交給了白芸芸。
一時之間，白棠玉心生慚愧，意識到自己的格局……小了。
白芸芸這會兒又說：“所以說，興風哥哥對芸芸是很好的。他特別想娶芸芸，可是他還把選擇的機會交給芸芸自己。”
“這樣……”
白棠玉這下便不好意思指責梁上興風了，甚至自行慚愧。
“四弟弟你放心吧，興風哥哥對芸芸是很尊重的。”
白芸芸為梁上興風豎大拇指打包票，“興風哥哥，是很好的男人。芸芸就算以後嫁他了，也會幸福的！”
可能是因為開了靈智，進入青春期了。
現在的白芸芸已經懂事了不少，也逐漸以不一樣的眼光去看待梁上興風，發現了梁上興風身上的優點。
“你這樣認為，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白棠玉此刻已經無話可說了。
因為他對白清靈也是養成心態，所以以他的情況，還真沒有資格來指責她跟梁上興風的感情。
但，可能是因為他是白芸芸的弟弟吧……
總舍不得別人把芸芸這麽朵小嬌花摘走，總想多護著她一些……
白棠玉在想，不知道是不是隻有他一個人覺得白芸芸跟梁上興風兩不妥，如果是就他一個人的話，他調節調節自己好了。
然而……可並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這麽覺得。
像現在這樣的談話，接下來，段景樓也會找白芸芸再談一次。甚至於，其他三個未接觸的弟弟也都會就此談事情，分別找梁上興風跟白芸芸慎重談一遍。
因為，白芸芸是他們五個兄弟上頭的，唯一小姐姐啊。
……
深夜，白芸芸又做噩夢了。
因為萬能小狐給她撒了噩夢粉的緣故，白芸芸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內，但凡睡著就會進入夢魘，將夜夜受噩夢所困！
此藥無解，唯一的方法就是硬熬。熬過七七四十九天，夜夜做噩夢的日子就結束了。
但是，這才第二夜，白芸芸就已經受不了。
於噩夢中驚醒，白芸芸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花了好幾分鍾才緩下情緒。
白清靈跟她睡在同一張**，有被她打擾到，也迷迷茫茫的醒來，揉揉眼睛問道：“主人……你在叫什麽啊……”
不錯。
白芸芸剛才還是大叫著醒來的，聲音也驚擾到了睡夢之中的白清靈。
“我剛才夢到興風哥哥被很多人打死了。”
白芸芸小手拍著胸口，驚魂未定的說著她的夢，“這次死的好慘。昨天還是萬箭穿心，今天是被五馬分屍，那些壞蛋居然把他的頭直接拔下來了！”
白清靈眯了眯眼睛，將被子往上一拉，“夢裏的都是假的，睡覺吧，主人。”
“可我已經連續兩天夢到興風哥哥死掉了，我已經不能再放心了。”
白芸芸實在無法安心，索性被子一掀，一邊下床一邊說：“不行，我要去找興風哥哥。”
“主人，主人不要走……”
一聽到白芸芸要走，白清靈瞬間睡意全無。她也立刻爬了起來，一把抓住白芸芸的手不讓她走，“主人，我不敢一個人睡覺覺……我想跟主人一起……”
白芸芸這會兒看著掛件一樣的白清靈，又覺得有點頭疼了。
“那我們一起去找興風哥哥吧，也一起在興風哥哥那裏過夜好了，反正興風哥哥的床很大。”
這樣說著，白芸芸便準備帶白清靈一起去找梁上興風。
白清靈聽話乖乖下床，跑去抓起白芸芸的小手，擺出一副‘主人在哪兒我就在哪兒’的架勢。
但是，就在白芸芸準備穿上隱形披風，偷偷跑去梁上興風的房間時，她突然又有了一個更好的想法。
隱形披風蓋在她們兩個人的身上，白芸芸帶著白清靈一塊騰空飛起，穿越一道又一道的牆。
最後，在白棠玉的房間處停下。
因為是深夜時間，白棠玉已經睡下了，房間裏燈也沒開。白清靈就不知道，這裏是白棠玉的房間。
“主人，好暗啊，什麽都看不見。”白清靈拉著白芸芸，小心翼翼的說道。
“暗就對了。走吧，我們去**睡覺。”
白芸芸將白清靈領到白棠玉的**，掀開被子，讓她躺進去。
白清靈照著她的安排乖乖躺下，可沒有想到，她躺下了，白芸芸卻轉身要走。
“主人，你去哪裏呀？”白清靈急忙抓住白芸芸，小聲問道。
白芸芸回她，“我去躺床的另一邊，這邊已經沒空間了。你就躺這吧，安心睡，我們是在同一張**。”
白清靈這就信了她的鬼話，軟軟糯糯的應下，“好，那我睡覺了，主人。”
白芸芸摸摸她柔軟的頭發，“嗯嗯。”
如此，就這麽順利的把白清靈安排在了白棠玉的房間，白芸芸繼續穿著隱形披風，穿過另一堵牆，悄悄默默的離開這個房間。
天真的白清靈此刻並不知道，她身邊躺著的人不是梁上興風，白芸芸也沒有跟她躺在同一張**。
在她的身旁，男人竭盡全力克製自己的呼吸，身體僵硬到一動都不敢動，迫切的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0。
可不停升高的體溫還是出賣了他緊張的內心。
不錯。
白棠玉已經被她們兩悉悉索索發出的躁動聲擾醒了。
他本來應該提醒她們倆，他已經醒了。但就是好奇，這深更半夜的她倆人跑到自己房間做什麽？
一直憋到這一刻，直到白清靈也他的身旁躺下，白棠玉竟然不敢再跳出來戳穿她們了。
不知道是心中渴望能與清靈同床共枕，還是舍不得打斷此刻的美好。總之這一刻，他什麽都不敢做，甚至是一動都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現在，白棠玉就隻想，讓她好好安睡。隻要她在自己身邊能睡安穩就行，其他的明天再說。
而此刻的另一邊，白芸芸穿過一個又一個的房間，終於來到了梁上興風所住的房間。
同樣是沒有開燈的，昏暗的房間，白芸芸捏手捏腳的爬上床，來到梁上興風身邊，伸手去觸摸他，卻正好摸到了他的臉。
觸摸到他的皮膚是溫熱的，白芸芸徜徉著歎出一口氣，像是高高懸起的心髒放下來了一樣。
“怎麽？”
突然，梁上興風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惹得她大受一驚，“興風哥哥，你沒有睡著呀！”
“早就聽到千米之內，一隻兔子說夢到我死了這種話……”
梁上興風雙手交叉枕於腦後，發出一聲歎息，“猜到你會來探我的生死，索性就不睡了，等你來了再說。”
“興風哥哥，原來你都聽到了呀……”
白芸芸轉身爬向床頭櫃，啪嗒一下，打開了房裏的燈。
暖黃色的光芒充斥整個房間，環境由暗轉明，強烈的燈光惹得梁上興風眯了眯眼睛，“還要開燈，看我是否還活著麽？”
“芸芸知道你現在還活著，就是想看看你……”
白芸芸既然梁上興風正閉著眼睛休憩，她又把燈給關掉了，轉身一步一步挪向他，然後在他身邊躺下，拉來被子蓋上。
“你在我這睡，那兩個弟弟恐怕不會同意吧？”梁上興風故意這樣問她，實際上心裏十分歡喜她深夜來找他。
“芸芸沒有讓他們知道，是穿著隱形披風偷偷過來的。”
白芸芸規規矩矩的躺在他身側，一雙小手抓著被子，烏溜溜的大眼睛盯向天花板，邊說：“興風哥哥，芸芸已經連著兩天做噩夢，夢到你被很多人殺死了。芸芸以前，從來不會做這樣的夢的，你說這件事情，是不是很可怕呀？”
梁上興風其實知道她被萬能小狐下了夢魘粉，但是此藥無解，隻能靠硬熬過去。
所以，他也沒準備把這個事實告訴她，隻能是安慰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擔心我，才會一直夢到我。看來，我在你心中很有分量啊。”
白芸芸立即點點頭，“是啊，興風哥哥可重要了。”
梁上興風聽的揚起嘴角，“若是跟你的5個弟弟比起來，我重要，還是他們更重要？”
白芸芸才不想回答這種選擇題，“幹嘛這樣問呢，你們都重要呀。”
梁上興風可不滿意她的回答，非要讓她做出一個選擇，“假如說，你的5個弟弟被人綁在一條鐵軌上，前麵駛來的火車會壓死他們。這時你可以扳動鐵軌，讓火車偏離方向，但是在另一條鐵軌上，綁著我。那你會選擇救下他們5個，還是救我？”
白芸芸最討厭這種問題了，她撅著小嘴拒絕回答，“才不會有這種情況。就算真有這種情況，芸芸可以施法火車停下。而且興風哥哥這麽厲害，也不會被人綁在鐵軌上，你自己都能把自己給救了。”
梁上興風也不想聽她的詭辯，非讓她正麵回答，“假如我們所有人都是人，我跟你也隻是普通人，不是神仙。那樣的話，你會選擇救下他們5個，還是救我？”
“興風哥哥，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問題~”
轉身，白芸芸麵向梁上興風的側臉，小拳頭錘了一下他的手臂，“我們來聊點別的吧。”
梁上興風：“那你先回答我，救他們5個，還是救我？”
白芸芸撒嬌道：“不想聊這個，聊聊別的吧~”
梁上興風：“噢，看來，你想的應該是救他們5個。”
白芸芸不由抬高了聲音，“芸芸才不是那樣想的！興風哥哥也是要救的，芸芸不會放棄興風哥哥的！要麽就是先救下5個弟弟，然後芸芸跟興風哥哥一起死好了！”
梁上興風忍不住笑了起來，“真的願意跟我一起死？”
“嗯……”
白芸芸想了想，“當然還是我們兩個一起活下來最好了。但是，如果是為了救興風哥哥而一起死的話，芸芸也是願意的。這樣，萬一救成功了，我們倆就一起活了呀。”
梁上興風喜歡她說的這話，一邊輕笑，一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這樣，也好。”
白芸芸烏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凝視住黑夜中梁上興風精致的側臉弧度，“興風哥哥，你怕死嗎？”
梁上興風淡淡的回複，“即便是神仙，也是怕死的吧。我還沒有到達那種無懼生死的境界。或許等我活了1萬年之後，真真正正的活膩了，那時，才會不怕死吧。”
“嗯，興風哥哥也是想活著的。可是芸芸這兩天總是夢到興風哥哥被殺死，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快要發生了？”
因為不知道萬能小狐對自己也使用了夢魘粉，所以，白芸芸連著兩天做完噩夢，總覺得這夢是在向她預兆些什麽？
她猜測，日後，興風哥哥一旦入魔，他肯定是要被天界派來的神官誅殺的。說不定她夢裏夢到的畫麵，就是興風哥哥的未來……
這樣一想，白芸芸心裏便衍生出過更多恐懼情緒。
“隻是夢而已，不要想太多。”梁上興風揉著她的腦袋，輕聲安撫她。
白芸芸卻反抓住他的手腕，“興風哥哥，你那邊的任務進行的怎麽樣了啊？接下來會有什麽危險行動嗎？你……能不能告訴芸芸，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麽任務呢？”
“不要這麽一驚一乍的，擔心過度了。”
梁上興風長臂一伸，將她攬到自己胸口，大掌輕拍她的肩膀安撫，“你也看到了，我最近身體情況不太好。動不動就受傷吐血，能力沒有以前那麽強了。我也怕死，所以接下來，我會休養一段時間。任務先不做了，把身體養好先。”
“嗯嗯！那先把任務停了吧，好好休養休養！”
白芸芸用力點頭，雖然環境是黑暗的，可她那雙黑亮的眼珠子卻一直盯著梁上興風，眸中充滿關心。
“興風哥哥，你的身體不好了，是不是因為上次給三弟弟治療，被那隻魔物傷了內丹啊？”白芸芸問。
“那沒有。想傷到我的內丹，可得有一定的功力。就憑那隻小東西，遠不足以傷到我。”
梁上興風此刻也不想再給她樹立自己病嬌哥哥的形象，便道：“行了，不用太擔心我的身體。隻要我住在這裏的每一天，你都能把我照顧好了，我就能活久一些。”
“興風哥哥，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白芸芸認真點頭。
“嗯哼。”梁上興風輕抬下巴，得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