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細細一想,斜眼問他:“興風哥哥,這件事情根本就沒什麽危險吧?你是不是又騙我了?”

梁上興風漫不經心的糾正,“怎麽會是騙呢?不過是閨房情趣,這不是你我之間的相處之道麽?”

白芸芸瞬間恍然大悟,舉起小拳頭捶他,“你就是騙我!興風哥哥,你真是太惡劣了!再這樣,以後我都不相信你的話了!”

明明她氣的撅起了嘴巴,還說出了這麽嚴重的話。

但梁上興風卻依然笑盈盈的,反而捏著她的小臉逗弄她,“我就是喜歡,我家小孩緊張我的樣子。你越是緊張我,我心中就越歡喜。沒辦法,誰叫這世上,除了你以外,沒人在乎我了呢?別跟我計較,我缺愛……好麽?”

梁上興風這張嘴皮子不僅能騙,還能哄。

白芸芸本來是要對他生氣的,這被他這麽一說,她又瞬間心軟的一塌糊塗。

根本沒有辦法對他生氣啊!

甚至,還想張開雙臂抱一抱缺愛的興風哥哥,讓他不會那麽孤單。

白芸芸想著想著也就做了,她主動抱了一下梁上興風,但是抱過之後就馬上說:“好了,那我進去了。興風哥哥在外麵給我護法吧。”

梁上興風嘴角的笑容都還沒散去,白芸芸就已經化作一縷白煙,鑽進了布偶貓的神識世界之中。

梁上興風歎息搖頭,慢道一聲,“也不等等我。我怎麽可能,讓你一人涉險呢?”

說完,梁上興風的身形也化作一縷紅煙,同樣,鑽進布偶貓的神識世界之中。

布偶貓因為隻是一隻普通的貓,所以它的神識世界是十分奇怪的。

在它的世界裏,並沒有紅橙黃綠青藍紫的七彩色,而是像鍍了一層綠光的世界。

而且所有的家具人物都是扭曲的,看起來奇奇怪怪。

白芸芸在這奇異的世界之中,發出連連歎聲,要不是進入了這貓的神識世界,她還不知道,原來貓的眼光是這樣看待外麵的世界的。

梁上興風緊隨她之後進入這個世界,出現在她身旁後她,他冷不丁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白芸芸受到驚嚇叫了一聲,轉頭發現是梁上興風,她又錘他肩膀:“興風哥哥,你怎麽回事啊!不是說了在外麵給我護法嗎?又進來!”

梁上興風對她盈盈一笑,揉了揉被她錘過的肩膀,“我家小孩現在是越來越凶了,怎麽還有家暴傾向呢?從前乖乖巧巧的性子,哪兒去了?”

白芸芸不客氣的回:“從前乖乖巧巧的性子被興風哥哥的謊言給磨沒了!哼!”

“哎,都說了那不是謊言,是閨房情趣。”梁上興風笑著糾正。

但是白芸芸已經不理他了,她直接飄向前方,在貓貓的世界中落下。

接下來,他二人的任務是要在這神識世界裏找到宮秋容的靈魂。

這個任務說簡單也簡單,但說困難也是蠻難的。

宮秋容的靈魂不知道是以什麽樣的形式出現在這片神識世界之中,也很有可能,她的靈魂被神識世界掩蓋。

畢竟,現在這個身體做主的已經是本喵,這個神識世界的主人也同樣是本喵。

宮秋容已經失去了對這個世界以及這個身體的做主權。那麽她的靈魂,在這個世界裏很有可能是一粒塵埃,渺小到微不可見。

白芸芸在這世界逛了一圈,最終一無所獲。

摸不清頭腦的她轉頭問梁上興風:“興風哥哥,宮秋容的靈魂會在哪裏呢?”

梁上興風對眼下的情況作出分析與猜測,“虛荒世界估計被毀了。沒有了虛荒世界的封印,每一個身體原來的靈魂都被解除了封印,重新獲得操控身體的權利。隻有這樣的情況,宮秋容才會失去掌控這個身體的權利。”

“所以我懷疑,她的靈魂,很有可能被壓製,也很有可能被吸收,還有一種可能,是自己躲起來。”

白芸芸便問:“那要怎麽才能找到她呢?如果說她的靈魂被吸收了,是不是說明她就死了?”

梁上興風接著便說:“那不一定。靈魂被吸收,大概就是兩個靈魂合二為一,但是作為主控靈魂的仍然是這隻貓。所以,等於說是貓會有了她的部分性格,或是部分屬性,例如智商。但如果被吸收了的話,想要分割兩個靈魂特別麻煩,所以最好不是這種情況。”

“那現在怎麽辦啊?”

白芸芸又不知所措了,“我們要怎麽樣才能找到宮秋容的靈魂呢?”

梁上興風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頭,“所以說,把這任務交給你,還是太勉強。即便這個任務危險程度不高,但需要動腦筋,對你來說就很困難。”

白芸芸皺起眉頭,眯著眼睛盯住他,表情不是很爽。

梁上興風忽略她難看的表情,伸手施法,以仙法改變了這片神識世界。

很快,這片原本屬於布偶貓的神識世界裏的畫麵,在他的介入之下,產生了莫大改變。

那些扭扭曲曲的,仿佛加了一層濾鏡片的畫麵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鮮活靈動的生活畫麵。

周邊的場景,被梁上興風用法術變化成季莫凡的房間。

而在這房間的大床之上,季莫凡正病怏怏的躺在被褥之下,麵如菜色,眼窩凹陷,呈現一副如同皮包骨架子的病人麵貌。

當然……

這是梁上興風用法術創造出來的場麵,是假的。

白芸芸不解的看向梁上興風,問他:“興風哥哥,你這是……”

“噓——”

梁上興風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安靜。

因為接下來,他要用一些動人的場麵,把宮秋容的靈魂引出來。

也隻有這種方法,才可以激發出宮秋容的靈魂了。

病**的季莫凡是一副即將垂死的病人麵貌,比起之前即將垂死的金麟,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過不一會兒,季莫凡的病床邊,陸陸續續的來了幾個親人。

方青梅、段景樓、白棠玉……

所有人圍坐在他的病床邊,每個人都以無比擔心的表情看著他,方青梅甚至淚眼朦朧,哭哭啼啼。

在季莫凡還沒咽氣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類似於哭喪的表現。

這整個畫麵都在描述一個事實——季莫凡快死了。

作為母親,方青梅要親手送走自己的兒子,自然是痛徹心扉。

方青梅作為現場唯一哭哭啼啼的女性,她幾乎是哭啞著嗓子問季莫凡:“兒子……是媽媽沒用,媽媽實在救不了你……隻能白發人送黑發人……你還有什麽沒有完成的願望嗎?媽媽,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會幫你完成的……”

**,季莫凡呼吸很慢,斷斷續續的擠出一句話:“秋容……我想見秋容……”

“你還見她幹什麽呢?都是她害了你的命啊!”

方青梅這時又氣急敗壞的大叫:“要不是她一直用你的命活著,你怎麽可能這麽早死?你都被她害成這樣了,還想見她,你是要氣死媽媽嗎?”

這些對話,也是梁上興風用仙法設置的。

梁上興風早就猜到,宮秋容活下去的代價就是要吸收季莫凡身上的靈氣。而宮秋容所用的靈氣不過冰上一角,季莫凡身上更多的靈氣是被傳送到虛荒世界裏,由魔童吸收。

虛荒世界裏所有源源不斷的靈氣,都是天選之人貢獻的。

所以,梁上興風才利用這點設計出這樣的場麵,以此激發宮秋容對季莫凡的不忍,逼宮秋容的靈魂出來相見。

病**,季莫凡上氣不接下氣,看著就像是一口氣提不上來馬上就會死的狀況。

但即便如此,他口中還是重複念叨著:“秋容……我要見秋容……她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在你病倒之後,她馬上就消失了。你說她是不是一隻白眼狼?”

方青梅抹著眼淚,氣呼呼的說:“我兒子為了讓她能活得更久,把自己的壽命分給她活著。可她卻在我兒子倒下了之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我看,她現在肯定是去找新的宿主了!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季莫凡喘息著反駁:“秋容……不是那種人……秋容,隻是不想連累我……可是,我就快活不久了……好想,能跟她死在一起……”

方青梅被他氣到,“她都不來看你了,你還想跟她死在一起,你傻不傻啊你。她就是一隻喂不熟的貓,你拿你的命去喂她都感動不了她!唉,你真是要把你媽給氣死!我陪你一起死好了,我陪你死!”

“不……秋容……”

季莫凡口中還是不停的念叨宮秋容,“秋容……說好了一起生,一起死……別讓我一個人走……”

說完這番話以後,季莫凡的病床邊,那幾個親人的身影全都消失不見。

看上去空寂一片的房間,孤零零的一張床,季莫凡那如秋日殘葉一般的病體,讓整個畫麵裏呈現出徹骨的冰冷。

就在這個時候,宮秋容的身影逐漸在他床邊出現,就像是鬼魂飄**在床邊一樣,她的身子呈現半透明狀,雙腳也沒有落地。

她長發披肩,麵色蒼白,可看著**的季莫凡時,那雙黑色瞳眸之間卻飽含淚珠。在一個眨眼間,兩行淚水奪眶而出,劃過她的臉頰,順著她的下巴,滴落在病**……

莫凡……她來了……她要,跟他死在一起……

宮秋容向季莫凡伸出了手,五根手指想觸碰他的臉頰,卻直接穿透了他的身子,如同人鬼之間的隔閡一般,她竟然觸碰不到他了。

就在宮秋容不明所以的盯著自己的手時,對麵,白芸芸跟梁上興風二人的身影逐漸接近她。

最後,他二人在宮秋容的跟前顯形,宮秋容抬頭看向他們,蒼白的唇微微啟動,問:“我是……死了嗎?”

梁上興風啟唇:“你本該死,但,你命大。”

之後,便在宮秋容還來不及反應之時,梁上興風又一個施法,直接將她收入袖中,直接收了她的靈魂。

之後,拯救宮秋容的過程便十分順利了。

梁上興風跟白芸芸順利的將她從貓的身體裏帶出來,然後,二人穿牆離開,前往宮秋容本體所住的醫院,將宮秋容的靈魂放回她的本體之中。

之前,白芸芸用白清靈的內丹溫養著宮秋容的本體,使得宮秋容的本體在白清靈的內丹修複下,情況逐漸轉好。

以至於現在,將宮秋容的靈魂放回她的身軀之後,宮秋容的靈魂馬上占據了身體,並且,創造出一片神識世界。

當靈魂可以主導身體,並且創造出神識世界的時候,就說明這具身體已經可以受到靈魂控製了。

如此一來,宮秋容能夠醒來,擺脫植物人的情況,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處理完這一切,白芸芸跟梁上興風兩人又重新飛回季莫凡的家中,重新落地。

當他們在從地下室裏出來的時候,白芸芸手裏抱著的已經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布偶貓了。

期間,季莫凡一直在1樓客廳沙發上安靜等待。

為了不讓自己影響到梁上興風跟白芸芸,等待的一個小時時間裏,季莫凡身形一動不動,就像打坐一樣,坐到腿麻了也都還忍著。

終於,他等到梁上興風跟白芸芸出來了。

季莫凡看著白芸芸手裏抱的布偶貓,小心翼翼的伸手接過,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問:“秋容它……它可以變成人了嗎?你們,沒有受傷吧?”

梁上興風轉頭離開,笑盈盈的留下一句:“累了,我要去吃全雞宴。”

“是,已經準備好了,就在你們住的那棟別墅。”

季莫凡抬步,想跟上梁上興風,但是,他才剛邁出一步就被白芸芸拉住了衣服。

轉頭,季莫凡看向白芸芸,“芸芸?”

白芸芸笑著與他解釋:“總裁弟弟,等會兒,你可以去秋容姐姐的病房接她了。至於這隻貓,你們就一起養著吧。畢竟它也是恩人,秋容姐姐用它的命也活了好一段時間呢。”

白芸芸這段話信息含量太高,季莫凡花了好幾分鍾才捋順,足足10分鍾才從她的話裏抽出神來……

“這……這意思是……”季莫凡不由睜大了眼,以不敢相信的表情盯著白芸芸。

白芸芸相信他已經理解她的意思了,但還是更細致的又解釋了一句:“秋容姐姐的靈魂,興風哥哥已經將她從貓貓的身體裏取出來,放回她自己的身體裏了。她很快就會醒過來,以後不會是一隻貓,也不會是植物人,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並且用的也是自己的身體。所以,你們可以在一起了!你快去醫院接她吧!”

季莫凡一雙瞳仁不由緊縮,臉上有一股呼之欲出的欣喜,卻又被滿滿的不敢置信所遮蓋。以至於他此時麵上的表情在驚訝與驚喜之中跳躍,笑笑不出,哭又哭不出來……

大概有半分鍾之後,季莫凡終於笑了出來,隻對白芸芸說了一句:“謝謝!”

之後,他便如同火箭一般跑出別墅,接下來的目的地……便是宮秋容所在的醫院。

雖然,他一點也不知道梁上興風跟白芸芸是怎麽把秋容的問題如此的輕鬆的處理掉?

但是,現在他絕對相信……芸芸就是他命中的貴人,是父親安排到他身邊,給他送來幸福的小姐姐。

他即使已經爬到了如今的社會地位,即使成為了全國人民眼中大人物一般的存在,但他也必須得承認,他沒有芸芸的能耐,他不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到的。

以後,他會更虛心且真心對待他的小姐姐,會更加珍愛這些隻有一半血緣關係的親人。

因為他們並沒有在他最強大的時候,前來攀附。反而在他最弱小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給予了他最及時的幫助。

季莫凡感恩這些親人。

*

幾日之後,宮秋容真的醒了過來。

她作為植物人已經昏睡了將近一年多的時間,照理來說,臥床這麽長的時間,身體肌肉應該都快萎縮了。

可她醒來之後,不用一會兒時間,就已經可以坐起來,自己吃飯,自己下床走動。

甚至都不用參加複健,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就已經到了行動自如的地步。

她這種情況,在醫學上,可謂堪稱奇跡。

季莫凡在這幾天都抱著貓守在宮秋容的床邊,他所有的公事都在病房裏完成。

為了增加工作效率,他還讓技術部研究出了通過角膜識別的簽名程序。這樣一來,即便是再重要的文件,他都可以在線上直接完成,而不要麻煩助理頻繁跑醫院,找他簽名。

宮秋容醒來之後,季莫凡還給自己放了一天的假。

他安安心心陪在愛人的身邊,細心照顧她,與她商量婚禮細則。

預備在下個月就結婚,這個月就要向媒體放出婚事訊息。

而這次婚禮,季莫凡打算將父親的其餘4個兒子全部邀請到場,作為特別嘉賓。

宮秋容也是到商量婚禮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季莫凡還有4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而且,季莫凡對他那些弟弟都很珍視,都當做親人那般對待。

婚禮方麵,關於宮秋容家那邊,季莫凡一個人都沒請。

因為,他娶的不是宮秋容,而是擁有全新身份的段容容。

宮秋容不願意認她那邊的親人,也就正好借用這個新身份,開啟自己全新的生活。

她倒是挺感恩這一次所經曆的生死磨難。

如果不是有這樣一次稀奇的際遇,她不會有機會認識季莫凡這樣的大人物,更不會知道,原來這樣的大人物曾經視她為初戀,更更不會遇到這樣一個溫柔到骨子裏,視她唯一珍寶的好男人。

此次磨難之後,宮秋容這輩子反正是認定季莫凡了。

請柬很快就製作好了。

季莫凡要結婚的消息也在網絡上散布出去了。

為了給宮秋容一個盛世婚禮。

季莫凡特地擲重金買下了京城最豪貴的私人會所,打算在這私人會所裏舉辦自己的婚禮。

時間緊迫,婚禮的所有細則都要顧到,所以,這段時間,季莫凡十分忙碌。

……

而在另一個城市的某劇組裏,一個比他更忙碌的男人,在收到他的請柬之後,露出了鄙夷之色。

保姆車上,宋時瑾摘下墨鏡,細細看著手中,季莫凡跟段容容結婚的請柬,一側眉頭高高挑起……

經紀人紀藍緊張的搓手手,“呐,你一定要想清楚啊,要不要參加他的婚禮。我打聽清楚了,他邀請你參加婚禮,不是以表演嘉賓的形式,而是作為親友!本來之前媒體就很想在季莫凡跟你那同父異母的關係上做文章,所以這婚禮,你一旦去了,就代表實錘了這一點!哇——”

宋時瑾抬眼,“哇什麽?”

紀藍雙手一拍,“你這一去,就代表了季莫凡就是你背後的資本啊!雖然說實際情況不一定是這樣,但是在業內傳出去,大家都會覺得是這樣!搭上季莫凡這艘大船,你在圈裏的地位直接就不一樣了呀!”

宋時瑾將請柬放到一邊,捏了捏高挺的鼻梁道:“誰知道,他是出於什麽目的邀請我的?無事獻殷勤,說不定,他是想蹭我的熱度呢。”

紀藍擰眉,“弟弟啊,像他那種大人物,不需要娛樂圈的流量跟熱度。而且,他本身就是一個大熱度了。你跟他之間,談不上誰蹭誰的熱度。”

宋時瑾又道:“誰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呢?反正我跟他不熟,突然邀我參加他的婚禮,小心有詐。”

紀藍斜眼:“那你去不去麽?劇組的假我都請好了,那天什麽行程都給你推了,你最好是去!”

宋時瑾哼哼:“再看。”

……

同樣,在另一個城市的寺廟間,一個清心寡欲到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太大興趣的少年,也對著這封請柬發愁。

因為不能理解,自己怎麽會收到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