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再把這個位置告訴她之後,還特地多添了一句:“前輩,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啊。”

“你就放心吧,我的這資曆了,還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紀藍拍拍那個記者的肩膀,從他這裏撈了一點資訊,自然也給了一絲好處,“張小明,下次去你們公司,跟你頂頭上司好好說說你,年輕人可真樂於助人呢。”

記者因為被她記住了名字,受寵若驚又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連連點頭道謝:“嘿,就這一點點事,前輩不用記在心上。前輩,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嗎?”

記者的問題並沒有從紀藍這裏得到回答。因為,紀藍在簡單攀交之後,已經迅速離開,往歐蔓的嘉賓席走去。

很快,她就找到了歐蔓所坐的嘉賓位置。歐蔓是坐在合夥人的那一桌上,身邊還坐著她父親歐晨,父女倆都顏值奇高。在這合夥人一桌上,他們是最養眼的存在。

紀藍假裝在附近徘徊,眼神時不時的撇向歐蔓那邊……

她在等……

等宋時瑾的出現。

憑她對那個人格的了解。

他一定會先收拾一下自己,換上一身自己覺得最帥氣,實際上早就已經不流行了的老土古惑仔造型,回到現場撩妹。

紀藍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換裝,但是,她準備在這裏守株待兔,抓現行。

一定可以抓到他的!

畢竟,再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宋時瑾!

如此,等到了大概10分鍾左右,果不其然,宋時瑾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老舊時代的皮衣皮褲,把原來梳得整整齊齊的的發型弄成了有七八厘米高的飛機頭。

這幅土爆了的造型,要放在七八十年代的古惑仔時代,或許可以被稱作時髦。但是放在現在這個時代,就算他頂著一張流量愛豆的臉,走在街上也隻會被人投去‘這人怕不是瘋了’的眼光。

紀藍此時唯一的慶幸,來源於他是從偏廳的門進來的。

偏廳那道門在相對比較裏麵的位置,距離媒體記者起碼有幾十米遠。所以,應該沒有什麽媒體記者拍到他現在的造型吧?

就算是有那也隻是稀少人員,這些料隻能用錢買斷了。

而現在,紀藍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把這隻騷裏騷氣的公狗,拖出去!

宋時瑾臉上帶著一個黑不溜秋的墨鏡,因為他的臉小,墨鏡幾乎遮蓋了他的臉的一半空間。並且,因為他換了一身皮衣皮褲、頂著飛機頭、嘴裏還叼著一根牙簽的造型,使得出現在這現場後,一時之間沒有人認出他。

他正邁著極其囂張的步伐,一步一步接近歐蔓。

而被他當做狩獵的目標的第1名媛,此時正在與飯桌邊的其他資本界大佬談笑風生,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一個奇奇怪怪的男人正拿她當目標。

“歐蔓小姐!”

宋時瑾突然大叫出了聲,而且這聲音還是壓低了嗓門,從肺部裏飄出來的圓潤的男高音,完全不是他平日裏說話的聲音。

歐蔓突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跟資本大佬的對話停住,帶著狐疑目光轉頭……

與此同時,這一桌上其他的資本圈大佬,包括歐蔓的父親也都一並循聲轉頭,無數的目光往她身後看去。

然而,歐蔓身後卻空無一人,隻有一個端著香檳托盤的服務生在他們麵前忽然停住,因為被他們的目光盯住了。

歐蔓疑惑的問向那個服務員:“不好意思,剛才是你在叫我?”

盡管剛才的叫聲十分無禮,但是,歐蔓是個十分有修養的名媛千金。她非常有禮的詢問了服務員。

以致於服務員在她的美貌中沉淪了片刻,等反應過來之後,服務員才匆匆點頭回複:“不不,不是我。是那個人……”

服務員轉頭指向偏廳大門,偏廳大門位置處,兩道匆匆忙忙的身影奪門而出,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裏。

也因為那兩道身影消失的太快,以至於……誰也沒看清楚,那兩個人究竟是誰?

而那個特別無禮的叫喚歐蔓的男人,本來的下場應該是被保安丟出去。在他逃竄離去之後,因此逃過了一劫。

歐蔓僅當這件事為一個小插曲,過了之後,她繼續轉頭,與資本圈大佬繼續談笑風生。

作為一個美貌出現的名媛千金,她的目標並不是當一個花瓶一樣的千金小姐。雖然沒有娛樂圈出道的打算,但是,她的目標是要成為資本圈大佬。

娛樂圈這種小門道,她看不上。

……

紀藍終於搶在宋時瑾即將要出洋相之前,衝上去,一把拉著他跑走。

為了讓逃跑的速度更快一些,她連高跟鞋都脫了,是光著腳拉著他跑的。

他們一路跑出宴會廳,但是因為這座會所裏到處都是監控。為了躲過監控,紀藍簡直一路沒停,直接拉著宋時瑾瘋狂跑到地下室。

在地下室停車場處,找到宋時瑾的房車,火急火燎的把他往房車裏塞,大頭喘粗氣的間隙,還在警告他說:“剛才……那個場子裏都是媒體記者,你怎麽……能在他們的麵前出來呢?你,還想不想要現在的生活了?想要錢花嗎?想要女人撩嗎?這些……你都不要了嗎?”

宋時瑾雙手插兜,眉頭高高挑起,一副半吊子的,但是又有點乖的態度說:“忍不住嘛。剛才那個……那個第1名媛,她真是美絕了!這樣的女人,不嫁給我,嫁給誰都是暴殄天物。”

“這樣的女人,你娶不起!”

紀藍拍了拍大喘氣的胸口,將房車門鎖上,打開房車裏的燈,又推了推宋時瑾的手,“你去那邊坐著,接下來我陪你。這件事情,我必須得好好跟你說道說道!”

這個人格的宋時瑾雖然花心、濫情,喜歡四處撩妹,喜歡到處留情。但是,在經紀人紀藍麵前,還是蠻聽話的。

因為,這個人格的宋時瑾有著海納百川的海王性格,即便是紀藍,也屬於他魚塘裏的一隻魚。隻要是他魚塘裏的獵物,他都會耐心、細心的對待,包括紀藍。

紀藍雖然也經常被這個人格的宋時瑾撩,但是,她絕對不會對這個家夥動一點點的心思。

因為,她清楚知道……這個家夥出來之後,用著宋時瑾的身體,玩著明星便利,不僅撩業內合作的女明星,連滋色不錯的粉絲也撩。

有好幾次,粉絲跟他都快走到開房那一步了。被紀藍發現之後,硬生生攔住,阻止了這件事的發展。

但是,也因為他接近完美的海王性格,使得粉絲即使沒有與他走到下一步,也都被他訓的服服帖帖。

每一個女人都是和平分手,並且在分手之後,隻說他的好話,不說他的壞話。還更加死心塌地的追著他!繼續以粉絲對待愛豆的心!

紀藍最討厭他的這個人格。包括宋時瑾自己,也最討厭幾個人格之中,這個最為隨便的人格。

宋時瑾定期都會做心理治療,每次在心理治療師麵前,都會咬牙切齒的強調:幫他殺了這個人格!

但是,幾年的治療下來,根本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出於心疼她們家時瑾,紀藍對這個人格也就提不起什麽好臉色。但是,她又必須得哄著這個人格……

因為,他用的是宋時瑾的身體。

“剛才那個第1名媛,歐蔓。她父親是國際高奢品牌蘭萱的董事長,實打實的富家千金。她就算什麽都不用幹,身家背景就是你的10倍以上。所以,不管是社會地位,還是你跟她之間的差距,都等同於天與地、雲與泥!”

紀藍細細分析給他聽,“所以,你是絕對配不上她的!而是,她也根本就不會找明星當男朋友,因為,她看不上娛樂圈的戲子!”

“你怎麽就知道她看不上?我又不是普通戲子,我可是頂流!說不準,她還是我的粉絲呢~”宋時瑾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地用手捋了一把自己用摩絲打的牢牢固固的飛機頭,自以為自己這個造型帥呆了。

紀藍已經無語到眼睛都眯了起來,“你要想保住頂流這個位置,就要知道哪些人該碰,哪些人不該碰,更要知道什麽叫偶像失格。”

“辛辛苦苦爬上頂流位置的人不是你,可是,你一個舉動就可以毀掉那個人。所以我拜托你,算我求你……不要在公眾場合丟這種臉,即便是為了頂流位置也好!”紀藍由衷說出這番話,希望眼前這個男人可以替宋時瑾考慮一下,不要總給宋時瑾惹麻煩。

她們時瑾一路走來有多難,紀藍可都看在眼中。她是真的不想,宋時瑾的人生……會被這個拎不清的人毀掉。

“行了行了,這種話你都不知道跟我說多少次了,我耳朵都聽出老繭了。”

而眼前的‘宋時瑾’完全沒有這份覺悟,紀藍那麽認真的在給他說這番話的時候,他隻是在用自己的小拇指摳耳朵,摳完耳朵,還吹了一下小拇指,連行為作風都極其古惑仔樣。

但即便如此,紀藍也隻能忍受著他這副模樣。祈禱著,宋時瑾的主人格趕緊回來吧!

“我是跟你說很多次了,可也沒見你聽進去啊。這已經是你不知道第幾次給時瑾惹麻煩了。之前你勾搭那些粉絲,能夠用錢擺平的都花錢擺平了。可經曆多了,遲早是會翻船的!”

紀藍苦口婆心的勸導:“你不是也很享受這頂流明星的人生嗎?不是也喜歡這眾星拱月的生活嗎?就算是為了保住這份生活,你正經一點行不行?”

“怎麽不正經了?我挺正經的啊。”

宋時瑾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大長腿往前邁兩步,直接來到紀藍的跟前。

紀藍此時正站在房車門口,為了堵住房車門不讓他出去。

見他突然站起來走向自己時,她立刻伸手攔住他,仰著腦袋,一本正經的警告他:“今天這個場合非常大,在場的全都是主流媒體記者,隨便一個人物拎出來都是有背景的商界大佬。我不會讓你重新回到那裏的!你要想從這車裏出去,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宋時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走得更近,低頭,他突然湊近紀藍……

紀藍雖然做好了不惜一切代價的攔住他的準備,但是,麵對他的突然靠近,她還是下意識的縮了身子,後背直往房車門上貼,雙手也不經護住了胸口。

“我警告你啊,你不要在我身上動心思!我隻當時瑾是弟弟,他也隻當我是個經紀人姐姐,你不要在我們倆的關係之間搞事情!”紀藍以姐姐的口吻警告他,不要用那種眼神盯著她,不要想著對她亂來。

然而,眼前的‘宋時瑾’並不是主人格宋時瑾,他哪裏在乎她的這些警告。

一個登徒浪子,一個看到美色就把持不住的要冒出來勇奪身體的人格,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頗有姿色的女人。

包括眼前這個……姿色不錯的經紀人姐姐。

“你要我別搞事情,可是,你也應該知道,我挺喜歡你的吧?”

‘宋時瑾’越低頭,跟她之間的距離就越貼近,而他根本沒有什麽距離觀念,隻想著……那些能入得了眼的女人都是他的。

所以,撩就對了。

“你應該還沒有男朋友吧?幾歲了?32?”‘宋時瑾’修長的手指輕輕勾起她的烏發,唇角斜勾上揚,扯出一道壞笑。

“沒有32!30歲半而已!我今年的生日都還沒過呢,不要隨便給女人加年齡!”紀藍似乎被戳中了痛點,大咧咧的叫了起來。

她這小小的抓狂,在‘宋時瑾’眼中看來宛如一隻炸毛的小貓咪,展現出了女人性格中極其可愛的一麵。

這個‘宋時瑾’對她,也是很有好感的。

“是啊,都30了,還沒找到男朋友,一心一意為我的事業。所以,你是喜歡我的吧?”‘宋時瑾’笑容更加邪魅。

就在他低頭準備貼得更近的時候,紀藍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巴掌聲,在房車之中傳**,‘宋時瑾’毫無防備的被這一巴掌打的歪過了頭去,要不一會兒,那半張臉上就浮現出了幾個巴掌印。

如果是平時的宋時瑾,紀藍哪舍得碰他一根頭發呀。幾乎是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起來,磕著碰著都心疼。

可是,眼前這宋時瑾實在是太浪**了!

紀藍根本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想揍他的心,打完這一巴掌,她看向宋時瑾的眼眸中也沒有後悔,而隻有後知後覺的恐懼……

主要還是恐懼於,他會不會打女人呢?會不會對她動粗呢?

他要真動怒了的話,她一個女人可不是他的對手啊……

一時之間,紀藍看向他的眼神也戰戰兢兢。

但,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用理智的口吻與他說:“我警告你,我跟時瑾的關係不會變質!你休想趁他不在,在我身上搞事情!他不在,我就是你的監護人,為了他的名譽跟形象,我不會讓你胡亂闖禍!今天,你別想從這房車裏出去!”

‘宋時瑾’從那一巴掌之中抽回神來,一側眉頭高高挑起,當他看向紀藍之時,紀藍明顯因為恐懼而顫栗了一下。

‘宋時瑾’也將她的顫栗看在眼中,他一反常態的笑了下,而後,竟二話不說的轉過了身,在房車的沙發上舒適一臥,翹起二郎腿。

紀藍見他躺下了,胸中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下,她又呼出一口氣,這才用稍顯輕鬆的語氣與他說:“今晚的宴會非常重要,是花為總裁季莫凡的婚禮。這麽重要的宴會,我希望你能考慮大局,不要隻顧著自己歡快,也為時瑾想想。在你沒走之前,我陪你一起待在這裏,隻要不惹出麻煩,你想要什麽我都滿足你。”

“真的?”

‘宋時瑾’一頭眉頭高高挑起,單手撐住腦袋,朝紀藍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才出來一次。要是那方麵沒有特別滿足我,我哪舍得走呢?既然隻有你能陪我,那麽,你來滿足滿足我。”

“這也不行。”

紀藍再次拒絕他,她往房車上走了兩步,搬來一張小凳子坐在‘宋時瑾’的沙發邊上。

再次,她認真的盯著他,還警告他:“我必須得嚴重警告你,我是時瑾的經紀人!跟時瑾之間,隻有亦親亦友的關係,其他任何關係都不可能存在,我也不會讓我們之間的關係變質!所以,我,你想都別想!”

‘宋時瑾’哼哼一笑,對她的話嗤之以鼻,“我還就不信了,你對我真的就沒有男女感情。我這麽依賴你,你這麽保護我,就真隻是出於工作關係?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

紀藍緊鎖眉頭糾正,“絕對就隻是工作關係!我們是互相成就,互相扶持進步!我這麽保護你,是因為你是我的事業,更是因為,從你出道起便是我一步一步帶的你!你就像是我親手養大的孩子,我對你是有保護欲,但絕對沒有變質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