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清靈嗎？”
白棠玉唇瓣輕輕顫抖，胸膛內的心髒也逐漸加快了跳動的頻率。
強烈的預感在告訴他一件事……
而這件事，梁上興風立刻便給了他確切回複：“是。”
白棠玉不敢置信的追問：“沒有騙我？”
“神仙不騙人。”梁上興風自信回答。
“她還活著…”
白棠玉感恩叩首，向梁上興風奉上感謝，“是你救了她，謝謝。”
凡人對神明的感謝，梁上興風自認為他是有資格收取的。
這一叩首，梁上興風承接了。
“白棠玉，作為白清靈活下去的代價，她與你的兩世記憶，已經被我全部收走。現在的白清靈隻是一隻普通靈鹿，待幾百年後修成人形，她對你也不會有絲毫記憶。而幾百年後，你可能也不在人世了。不過……”
梁上興風在此一頓，話有轉折，“你對她既如此歉疚，那麽，就活下去，為她爭取功德，助她早日修成人形。”
梁上興風原本不打算把白清靈還活著的事情告告訴白棠玉。
但是，他救活白清靈之後，取走了白清靈的記憶。
在白清靈的記憶之中，他看到，她跟隨魔族以後的100年裏，魔族在人界進行的種種侵蝕行為。
運道之秘，比梁上興風想象的還要大的多。
這件事，梁上興風恐怕一個人拿不下來。
所以，梁上興風向天界為白棠玉申請了戴罪立功的機會。讓白棠玉成為他的道門助手，與他一同調查運道之秘。
白棠玉之前一念走上歪路，做了不少斬殺善妖的事情。本來，他做的這些孽都要在陰德簿上記一筆，等他死後入地獄，要為這作孽行為付出代價。
但是，在梁上興風的一番操作下，白棠玉不僅能戴罪立功，甚至，能更有一番作為。
而且，現在的白棠玉也不僅僅是普通道士，還是一個融匯了上古騰蛇內丹，能施展妖法的道士。非常合適參與運道之秘的計劃。
在諸多條件加持下，梁上興風便允許白棠玉知道白清靈還活著的情況，給白棠玉一個活下去，順便為自己所用的理由。
梁上興風背後的籌謀，白棠玉並不知道，他隻知道，神仙給了他一個彌補遺憾的機會。
他可以，補償清靈了。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為清靈爭取功德點？”白棠玉不敢置信的問。
“原本，作為普通人類的你，即便日行一善，也隻能在自己的陰德簿上添一筆功德，沒有資格為他人賺取功德。”
梁上興風下顎輕抬：“不過，我向天界為你申請了戴罪立功的機會。如今，我身負天道任務，隻要你協助我完成任務，天界也會賞你功德點。這些賞賜的功德點，可以轉移。你既想為白清靈好，就活下去，為我做事，賺取功德點，助她早日修煉成人。隻要你夠努力，說不定，今生垂老時，還能看到修煉成人的白清靈。”
“你說的，是真的？”白棠玉瞳中流溢出希冀。
“我再說一次，神仙不騙人。白棠玉，你該醒了。”
梁上興風打了一個響指。
瞬間，一陣白光吞噬了白棠玉的精神世界……
白光閃耀過後，白棠玉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迷離的視線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與正在滴答滴答落下的吊瓶。
“清靈…”
他下意識的呼出白清靈的名字，心口，如同一個空洞。
“四弟弟，你終於醒過來了。”
白芸芸緊張兮兮的看著他，馬上用衣袖擦拭他額頭冒出的冷汗，一邊擦一邊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四弟弟，剛才的事都是天道機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哦。”
白棠玉不敢置信的眼神再次落在白芸芸臉上，他的心髒又瘋狂跳躍，心跳聲已經占據了整個世界。
好一會兒後，心跳聲輕了一些，他才顫抖著嘴唇問她：“芸芸，剛才夢裏…”
“你見到的那個是興風哥哥，他是已經位列仙班的仙官。但是，他還是第1次來人界，沒有創造出特別大的功德事跡，所以沒有信徒，人界也沒有關於他的廟宇。”
白芸芸小手拍拍他的肩膀，一邊解釋，一邊鼓勵，“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芸芸幫你一起賺功德點，讓小鹿早點修煉成人！”
白棠玉的臉上終於不再有喪氣之色，而是流溢出驚喜，“所以，清靈真的活著？還能修煉成人？”
“嗯，還活著！”
白芸芸興奮的笑了起來，“而且，興風哥哥出手後，小鹿不僅還活著，更是恢複善妖身份，有資格修煉成仙。她算是完全重生了！”
“這樣，就太好了。”白棠玉喘出一口氣，因慶幸而歎息。
做夢也沒想到，神仙給了他後悔的機會，也給了他可以挽救的手段。
他終於，可以為了清靈活著，有目標的活著。
終於，該換做他等清靈…
隻要他努力，或許垂老時，他還能見到修成人形的清靈…
“四弟弟，太好了，你終於走出來了。”白芸芸也感到慶幸，伸臂抱住白棠玉。
她還以為弟弟會死在這次打擊裏，他要是自己走不出來的話，就算是用藥維持他的性命，心病也還是沒有辦法根治。
還好，現在心病已經去除。弟弟終於振作了。
這件事情裏，最大的功臣還是興風哥哥。
白芸芸對興風哥哥的印象好了很多，現在，都不太討厭興風哥哥了。
白棠玉也回手，撫上白芸芸軟軟的肉臂，“謝謝你，姐。”
“嗯？”
白芸芸聽之一愣，“四弟弟，你叫我什麽？”
白棠玉低眸，看向白芸芸那張嬰兒肥的圓臉，“你不是最大的麽？你能力那麽強，該是，我的姐姐。”
“啊~”
白芸芸更高興了，“你終於承認芸芸是大姐了！”
“我弟已經昏迷整整4天了，你們醫院給我一句準話，是不是要成植物人了？如果是的話，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補救？錢無所謂，隻要能讓他醒過來。”
病房外，傳來段景樓焦急又氣憤的聲音。
聽得出來，是段景樓在跟醫生發難。他已經為了白棠玉術後醒不過來的事，發了好幾天火了。
原本，段景樓是一個非常慵懶、什麽事情都不太願意管、天大的事情都影響不了他的閑客。
但是，白棠玉陷入昏迷之後，段景樓也確實是著急了。
從這一點也能看出，段景樓確實是把白棠玉跟白芸芸當作弟弟妹妹來對待，確實是有心負責的兄長。
“三弟弟著急好幾天了，我得去告訴他，你已經醒了。”
白芸芸一邊說一邊從凳子上跳下來，歡歡喜喜的跑出病房，速速抓住段景樓的手，“三弟弟，四弟弟已經醒了！”
段景樓那會兒正堵著主治醫師，她這麽一說，他立刻就放了無辜醫生，拄著拐杖匆匆走進病房…
看到病房裏的白棠玉確實是睜開了眼睛，段景樓歎出一口氣，“終於……真是……”
白芸芸從段景樓的臉上，看到了前世，那個將軍三子白景樓的神色。
前世，病榻上的白棠玉逐漸恢複健康時，白景樓坐在床旁，也是這樣一副大鬆一口氣的徜徉神態。
“哥，讓你擔心了。”白棠玉道。
他也還記得前世畫麵裏，那個白景樓對白棠玉的兄弟情誼。
看著眼前的段景樓，無形之中，前世牽絆著的親情化作一條紅線，纏繞在白棠玉的心口。
他要，活下去……
為了清靈，為了芸芸，為了，他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