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碩跑了半天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口中直吐白氣,心中憋屈的要命,這方圓幾十裏既然沒有一戶人家。饑渴難當,容碩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抓起地上的一把雪往口中塞。這樣一連啃了兩天雪,饑腸轆轆的容碩仍然穿梭在風雪中,體內的真氣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他不得不做下來調整氣息,還有四天的路程才能夠到兗州府,傍晚時分他終於找了一戶人家落腳,這家主人是附近有名的地主老財,容碩找附近的佃農打聽了一下,專門敲這家的竹竿。

容碩站在一家大莊園外,使勁地敲門道:“有沒有人在啊?”不到一會兒一個小廝伸出頭來大聲道:“請問有什麽事兒嗎?”容碩微笑道:“這天色已晚,能否借宿一晚?”小廝疑惑打量著容碩,猶豫不決道:“你等會兒,我進去向老爺通報!”“嘭”地一聲門又關上了,此時外麵的風正大,容碩的手腳都凍得失去了知覺,要是有一碗混沌麵該有好啊。

“你是?”一個三十四歲左右的打開門道,眼睛上三路,下三路掃著容碩,見容碩打扮樸素,腳上的靴子破了幾個大洞,滿臉通紅。那人穿著厚厚的貂皮大衣,耳朵上照著毛茸茸的耳罩,手緊緊地揣在兩個袖子裏。容碩從那麽人眼神中看出了輕蔑與不耐煩,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一塊腰牌丟給那人,那人伸出手接過令牌,原本倨傲的臉上,一下子煞白,慌忙地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草民苗強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望大人恕罪!”容碩淡淡道:“不必了,隻是在府上借宿一宿,明天天亮就走!”那人奉承道:“大人就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這是草民的福氣!”他身後的仆人就有幾十個,這次打秋風,總算找對主了!一進內堂幾個穿著貂皮錦袍迎了上來,個個姿色皆為不凡,容碩此時也沒有審美的心理,隻想搞點東西吃,睡個覺就行了,其實他的想法很簡單。

“老爺,這位是?”美婦目光一轉指向容碩道。苗強趕忙介紹道:“這位是錦衣衛的容大人!”在場的人無不大驚,美婦帥一群女眷斂衽低身請安道:“民婦林美娘,給大人請安!”容碩神情木然道:“不用多禮,夫人能不能給我弄一碗混沌再說,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啃雪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美婦後麵幾個年輕女子水靈靈的眸子不停在容碩身上打轉。容碩的一句話將在場人逗得哈哈大笑,一群女子笑得花枝亂顫。

苗強對美婦使了一個眼色,美婦立馬她們使了一個眼色,她們收斂了很多。苗強做事讓容碩非常放心,他把容碩安排在他的住房睡,今天他就到美婦房間去睡。他還特別交代一個小廝伺候容碩,容碩饑餓地喝完兩碗混沌,兩盤可口的菜也被吃的一幹二淨,小廝有點瞠目結舌,這家夥該不會是越獄跑出來的吧,吃香也太粗俗了。

小廝見容碩吃完,手腳利落地將盤子收走了。小廝前腳出們,一個妙齡少女就一盆熱水進來了,她低著臻首,小聲道:“大人,讓奴婢為您泡腳吧!”容碩不習慣讓伺候著,除了家裏的兩位以外,揮退了,自己脫下靴子,將腳泡澡熱水中,容碩太享受這種感覺了,原來失去知覺的腳恢複了知覺,心裏又說出的暖意,錦衣衛的身份還真的是很好用,一路走來幾乎都用這個身份,避免了很多盤查與關卡,節省很多時間。

容碩將腳擦幹淨才將外麵的婢女叫進來,讓她將水端出去,容碩明白下人的苦衷,畢竟自己曾經做奴隸,比別人也高級不到哪裏去。容碩蓋上被子呼呼大睡起來,瞬時間房間內鼾聲輕一陣,重一陣。

東廂房林媚娘的房間內,林媚娘長睫毛不安地上下來動,她小聲道:“這個容大人,你確定是錦衣衛?”睡在一旁的苗強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道:“那腰牌上清清楚楚寫著‘錦衣衛親軍都指揮使司’!”“那他會不會是冒充的?聽來福說,那人吃東西狼吞虎咽的,完全一個餓死鬼的樣子!”林媚娘很堅定道。“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錦衣衛都是一群軍漢出生,不是秀才,得罪他們,咱們就得全家滿門抄斬!”見一向心狠手辣,遇事果斷,十分強勢的丈夫變得這樣膽小如鼠,她隻得閉上嘴。

天亮的時候,林媚娘派來福去伺候容碩,此是容碩早已離去,桌上留下一張字條和兩錠銀子,來福將東西交到苗強手中。看完字條,苗強興奮不已。一旁的林媚娘好奇地問道:“什麽事兒讓夫君如此高興?”苗強振奮道:“這位錦衣衛的大人非常感謝我們的盛情款待,因為有事不辭而別,還叫我們以後什麽事兒直接上京找他,這裏還有他留給我們的二十兩銀子,上好的官銀!”

“聽說錦衣衛是吃飯不給錢的,但是這位卻給很多,二十兩相當於一個農夫三十年的收入!”林媚娘樂得嘴都合不攏了。原本打算看容碩笑話的林媚娘的幾個女兒一臉愁容。

容碩一大早就出發了,還順便在苗府的廚房拿了幾個冷饅頭,風雪中容碩邊啃著冷饅頭,邊艱難地前進著。老蝶在陷入沉睡之前說過,叫他自己凡事都要靠自己,京城的非常艱險,遠非江陵武昌可比,容碩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老蝶就這樣陷入了沉睡,容碩唯一可以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了,一切都是陰謀詭計,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容碩也飽嚐這個時代的苦難,要不是他用錦衣衛這個身份,誰會把他當回事兒,要不是有過人的本事,鄂王府會如此重視他,他深深明白實力才是手中最強有力的武器,這是自己最驕傲的資本。

容碩走了將近四個時辰,發現地上有車轍,他心中判斷這兒肯定有馬車經過,從扯著的深淺來看,對方還沒有走遠,容碩順著車轍追了上去,在苗家休息了一夜之後,容碩的體力氣血得到大大的恢複,此時行走如飛,遠遠地看見一行車隊在行走,容碩一口氣衝了上去,要是能搭上順風車,自己生存的希望就大了幾分。

容碩耗盡最後一絲氣力衝到車前麵,一頭栽到雪地裏。最前麵的馬車車夫見有人倒在地上,拚命地勒住馬。車中的人大聲道:“老田出了什麽事兒嗎?”車馬抹了一把虛汗道:“啟稟老爺,有一個人倒在了雪地裏!”車中一個中年漢子跳下車,將地上的容碩一翻身,神色大驚,吩咐後麵的幾個鏢師將人抬到車中!

車隊繼續向前趕路,車中的女子大驚,臉色忽變道:“爹,他是誰啊?”中年男子隻是笑而不語,女子將人一翻身,嚇了一跳,哆哆嗦嗦道:“他不是讓雷給劈成粉碎了嗎?”難道冤魂不散專門找上我們,這種想法占據女子整個大腦,眼睛一直緊緊盯著容碩,生怕發生屍變什麽的。

“這人對我們有恩,我們絕不能恩將仇報,將他棄之荒郊野外而不顧!”蘇總鏢頭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嗯!”訆憐兒的女子明白事理地點點頭。容碩非常幸運追上的車隊竟然是當初遭黑狼寨劫殺的威遠鏢局,不然精氣一旦耗盡,就是有不死之心也會隕落。

一個時辰後,容碩口中不斷叫著:“我要喝水?”他的嘴唇已經幹涸裂縫,滿臉一絲血絲都沒有身體十分虛弱。蘇憐兒見狀,打開皮囊,扶著容碩的後背將嘴口對中容碩的口,一陣劇烈的咳嗽,容碩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視線漸漸清晰起來。“你是?”“什麽你是?不妨告訴你,本大小姐就是威遠鏢局的蘇莫憐!”這個刁蠻女露出甜美的笑容道。容碩振起身來,感激道:“謝謝小姐的相助,不然這次真的就要埋雪裏了!”她一扭頭,嬌憨道:“那是當然,你不用感謝我,應感謝我爹!是他救了你!”“那他人呢?”容碩發現車內至於他們倆人。“我爹帶著一幫鏢師前去探路了!”蘇莫憐笑盈盈地回答道。

兩天的時間容碩運功調養恢複的七七八八了,但是跟著刁蠻女很難相處,她總是找容碩的茬,容碩忍氣吞聲,畢竟進山東要靠這個鏢局支撐。蘇莫憐狠狠地盯著容碩,眼珠一轉似乎想打什麽主意。

“容兄弟,我們這麽遠你也能夠追上來,了不起!”蘇金鵬爽朗大笑道。“錦衣衛慣用的追蹤本領而已!”容碩應道。“哼,有什麽了不起,追蹤這事兒一向由我家阿黃做!”蘇莫憐做了一個鬼臉,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容碩臉上閃過一絲慍色,很快恢複正常,心中想道:“這娘們,勞資現在不鳥你,老子又不是你家的仆人想怎麽玩就怎麽玩,要不是勞資救了你們,你早就被鐵虎那幫畜生輪了多掃次!”

容碩從書箱中,掏出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好長一段時間複習了,溫習學過的知識,感覺很不錯,坐在對麵的蘇莫憐不高興,大聲道:“喂,豬鼻子插大蒜裝什麽象嘛!”容碩橫了她一眼,繼續埋頭讀書。“喲喲,錦衣衛一些不識字的大爺,竟然裝秀才!”蘇莫憐戲謔道。

此時,蘇金鵬在外麵騎著馬,聽見車內的爭吵隻是苦笑,自言自語道:“女大不中留喲!”押鏢的鏢師們哈哈大笑,這些人中沒有人沒吃過這個小辣椒苦頭的,現在又多了一位同仁,自然樂得開懷大笑。

媽的,勞資就是湖廣亞元,秀才算個鳥毛,容碩心中憤憤道。“胸大無腦的傻妞!”容碩說了一句最不該說的話,這娘們最不喜歡別人說她是傻妞!

蘇莫憐先是一怔,大聲吼道:“誰說,本大小姐是胸大無腦!”馬車裏亂成了一團。“救命啊,原來你是屬狗的!”容碩一陣哀嚎。

第二更,精彩正在繼續,這幾天點擊率並不是很好,不管怎麽樣我都會堅持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