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場景大家一定以為是容碩幹淨利落地幹掉了那幾個捕快,其實大錯特錯,是容碩被這幾個捕快給砍了,看著滾在地上一顆鮮血淋淋那幾個家夥興奮異常,帶頭的人用舌頭舔了一下臉上的血跡,似乎覺得很美味,他得意洋洋,指著容碩那具無頭的屍體道:“真他媽的沒有用,這隻是一個窩囊廢,上幾次還有一點挑戰性,這個家夥就是一個假把式!”一個捕快神色不安道:“他可是錦衣衛啊,上麵追查下來,要株連九族的!”其他的幾個捕快也是如此認為,《大明律》規定擊殺錦衣衛兵卒,等同謀反!

不快的頭目啐了那個捕快道:“怕個毛啊,不是由縣太爺給咱們頂著,雖說是錦衣衛,死一個兩個無名小卒還會有人真的較真,就是查下來,給點甜頭打發就是了!”原本還想張口說話的那個捕快無奈地低下頭,而容碩那雙眼睛一直在盯著他,盯得他心裏毛毛的,他巴不得趕快離開這個地方。領頭的捕快一聲吆喝:“我們走!”幾個捕快乖乖地跟在後麵,那個捕快還望了,容碩的身體一眼,一股莫名的涼意遊走全身。

他們剛剛一走,容碩那具身體又恢複了正常,脖子上的刀痕無影無蹤了。容碩為什麽沒有還擊呢?這不像是容碩的作風,實在是一言難盡啊,這也是容碩命中的一劫,無論如何也是逃不了的,剛才他全身力氣全消了,更不要說動用靈力。容碩此時明白了,自己太渺小了,一個有背景的人殺死一個官差就像家常便飯,要是普通人呢?容碩再也不是那個頭腦發熱的憤青了,此時的他很冷靜。他自我阿Q一下,自嘲道:“一條狗咬了自己,難道自己還要去反咬那狗一口!”

容碩太多管閑事了,一直為自己招來了許多無妄之災,這一次給他上了一節深刻的一課,除非他有屬於自己的勢力,以後做什麽事兒,都需要倍加小心。京畿之地乃臥虎藏龍之地,就連一個宛平縣令就有如此大的勢力,那禦史台,閣老呢?容碩想報仇沒有實力,他必須忍下去,如果現在對林知縣動了手,必定會遭到上麵的反感,對自己的仕途極為不利,朝廷是他對付白蓮教和各大門派的強大支柱與靠山,他必須低調做人。

容碩幻化出自己的本來麵目,換上一套很普通的的儒服,好一副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模樣,就是有點不搭調。容碩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現在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他很怕自己沉不住氣作出什麽傻事。他回到客棧去自己的東西,那掌櫃死都不肯容碩取回自己的東西,容碩有苦說不出啊,隻好稱自己是以前自己幻化的那個人的“朋友”,費了一番唇舌,容碩才那到自己的東西。他付了房錢,騎上馬就走了。

容碩錦衣衛的身份在京畿之地似乎沒多大用處,有幾個貨真價實外出辦事的錦衣衛被關卡檢查,容碩跟他們打了一照麵,並沒有多說一句話。容碩拿出的是參加科舉的身份證明書,關卡的千總一看,笑眯眯送著容碩,像大爺一樣伺候著。那幾個錦衣衛不滿道:“為什麽他能過去,我們這些人還要等,我們是錦衣衛親軍!”千總用輕蔑的眼神看著他們,冷哼道:“別人是湖廣行省文舉亞元,武舉武舉解元,不是我等能得罪得起的,你們一個番子身份,滿京城都是!”一個錦衣衛惱怒道:“你….你,竟敢看不起我們錦衣衛!”千總覺得有點好笑:“我是羽林右衛的千總,是西廠的人,怎麽還想怎麽樣?”那幾個錦衣衛立馬平靜了下來,西廠可不是自己能夠得罪得起的。這幾個家夥通過關卡的時候還被這千總狠狠敲詐了一大筆。

這一切容碩當然沒有看見,他隻想早點趕到京城,如同一狂熱的穆斯林朝見聖城麥加一樣。路上他換了三兩銀子的銅錢,手中的銀子不多了,這可是上京後打點上麵的費用,至於組建自己勢力的錢還得自己想辦法。容碩坐在一個破舊的十裏亭內啃著硬邦邦的饅頭,喝著冰刺骨的水。離京城還有一天半的時間,容碩必須保持充足的體力,路上危險也不少,容碩寧願在荒郊野外過夜,也不願意在農戶家過夜,他發現有幾家農戶有亦民亦匪,很多生活過不下去的農民落草,明麵上是農民,黑夜裏就是殺人越貨的土匪,容碩跟他們討水喝的時候,發現那些農民眼神有些不善,目光時不時盯著容碩背後的書箱。

容碩心裏直發毛,此地不宜久留,再留下去,頭都會沒有了。容碩的在皮囊裏裝了一些水,擠出一絲勉強笑容道謝離開了。那些人也並沒追,他們在這條道上混了這麽久,當然看得出容碩像一條滑不留手的鰱魚一樣,自然不會費那麽大的勁兒去追一個窮鬼。容碩不斷呼出白色的氣體,靠在十裏亭的柱子上睡著了,容碩幾次都被凍醒了,那感覺真的不好受。容碩迷蒙的眼神望著遠方,其實這個時候有兩個人更難入眠。朱妍望著窗外飄舞的雪花,傷感道:“那個沒良心的走的時候連聲招呼都不打,人家擔心的要死!”一旁熙兒調笑道:“有人*了,誰天天夢裏哥哥長,哥哥斷,叫個不停的!”朱妍白玉般的脖兒一下愛子漲紅了,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下去!“你這死丫頭,你還說我,自己還不是一樣!”兩個女人打鬧成了一團,容碩沒來由打了一個噴嚏,他噎著嘴道:“哥的人品不好,有人在背後罵我啊!”容碩不管那麽多繼續睡著。天一亮他去者繼續趕著路。越接近京城,人越多,特別是從各地來的難民,數萬難民啊!這麽冷天大部分人都是光著腳丫子,衣服破破爛爛的如同乞丐一樣,饑餓的孩子餓得嚎啕大哭,難民們有的推著手車,有的擔著籮筐,籮筐裏裝著幾個孩子。幾個孩子用天真無邪的眼神打量著容碩,容碩回之以燦爛的笑容。

這一天容碩終於抵達了大明的政治經濟中心北平,宏偉高大的正陽門突兀眼前,容碩感覺到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它似乎堅不可摧,高大的城牆由青石磚和石灰組成,軍事防禦不是一般的強悍。更讓人可怕的是難民數量驚人,人山人海,容碩根本擠不進去,難民雖然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但是一把力氣去不可小視,容碩試了幾次還是被無情地轟了出來。容碩大聲吼了一句:“官差辦事兒,還不他媽的給我讓路!”這句話果然奏效,但是眾人回了一下頭根本不鳥容碩,把他當做空氣一樣。馬上就要到春節了,在不混進去就要餓死很多人,生死麵前誰也不願讓出一步!容碩隻好穿上了飛魚服,騎著馬朝人群衝去,雖然不人道,但是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幾個機靈一點的見容碩騎著馬衝了過來,於是大呼道:“真的是官差,大家快讓路!”人群分開了一條較為寬闊的道路。一些其他的官員也效法容碩衝了進來。守城的官兵例行檢查,容碩十分配合,很快就進去了。黑壓壓一片的難民露出火辣的眼神,有人罵了一句:“當官的就是一群王八羔子,他們根本不會管我們的死活!”守城的官兵忍受各種各樣的辱罵,有些年輕的士兵想出手教訓這幫難民,但是被官長給喝住了。容碩到了京城當然去驛站,但是驛站連柴房都改造成了客房,人滿為患,根本沒住的地方。容碩一家一家的客棧去找,結果令人鬱悶不已。北京的街道要寬許多,滿街都是流民乞丐,外來人口遠遠超過了本地居民。

容碩現在很頭疼啊,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真的是太丟人了,他把馬給買了,他拍著馬頭道:“老夥計,以後再見!”他從馬販子手裏接過八兩銀子,歎了一口氣離開了。要不是聽容碩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這匹馬連三兩銀子都賣不到。皇城下的居民雖然比不上南方的富裕,但是他們有一樣自豪的事兒,他們是正宗的北京人,一種有別於其他省份的傲骨。他們非常排外,將其他省份的人根部本不放在眼裏,當然如果你有權有勢除外。容碩早已習慣吃街邊的麵食了,他在一家規模不大的麵攤上點了一碗牛肉麵,容碩狼吞虎咽,麵攤的一對年輕夫婦嚇得瑟瑟發抖,因為容碩還誒有換掉飛魚服。在北京錦衣衛雖說沒有地方上那樣牛,但是對於一般的官吏和百姓來說,仍然較大的威懾力。容碩隻是埋頭吃麵根本,哪知道有人正在盯著自己。

他將碗中的湯都喝的一幹而盡,還未盡興,大聲對那個被嚇得有些魂不附體的老板道:“老板,再來一碗!”老板哪敢怠慢,得罪了錦衣衛,少不了就是一頓暴打,老板不知受過多少這樣的苦頭,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牛肉麵被端了上來,容碩剛吃了一口,回過頭來,發現幾個正要吃麵的食客竟然像躲瘟神一樣刻意離開了麵攤。

容碩一開始還納悶,當他注意到自己這一身衣服後,不好意思地對老板道:“我打擾你的生意了,真的很不好意思,所有損失算在我的身上!”老板聞言拉著她的婆娘使勁地給容碩磕頭,求饒道:“大人,您能來小人的麵攤,是小人的福氣,小人絕不敢有半點怨言!”容碩知道這幫百姓被錦衣衛欺負狠了,所以才會這般低三下四。這時一個錦衣衛走了過來,坐在凳子上,大嗬斥道:“還不給大爺我弄一碗牛肉麵?”老板催促著她的婆娘趕緊動手幹活,這兩尊神,他誰也得罪不起!

那個錦衣衛看了容碩一眼,當他發現容碩的飛魚服竟然是橙色時,立馬弓著身子來到容碩跟前,戰戰兢兢道:“不知大人在此,小的這就走!”容碩一臉嚴肅,叫住了他:“把麵錢付了再走!”

他隻好從懷中掏出五個銅板交道老板手裏,悻悻離開了!容碩繼續吃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