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七章 我改變了世界

華文山一聽江夏點頭說有理,心中頓時得意無比。

心道:“傳言都說江夏如何如何厲害,如今看來也不外如是。隨便幾句話,立刻就把他給騙了。還有理,哼哼等你真的到了福建,你就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有禮’了。”

江夏有些不解地問華文山:“華先生,我有些不解的是,開放海關貿易,這與清除福建貪官汙吏又有何關係?”

對於這個問題,華文山自然是早就考慮清楚,也料想到江夏是一定會問的。所以江夏一問出,他立刻就回答道:“大人有所不知,如今福建之所以會有倭寇橫行,究其根本就是因為海關貿易,被福建的貪官汙吏以及不良商人所把控。

其他海外諸國想要和大明進行交易,必須經過那些貪官汙吏以及不良商人,而官員和商人們又在背後支持縱容著倭寇,所以倭寇才有生存的餘地。

如若禁海令取消,各國可以同時來大明交易。那麽倭寇再若橫行,不僅福建的官兵可以一舉將其殲滅,海外諸國也不會縱容倭寇如此。

福建的官員和商人無法全權控製海關貿易,自然也無法再支持倭寇,三方相互供給,相互保護的關係一旦破滅。則三方都會被一擊擊潰。”

江夏想了想後點頭道:“先生說的很有道理,隻是我在京師政務繁重,這要親自前去福建恐怕有些困難。我先派手下得力之人前去,先生覺得如何?”

“不妥。”華文山連問都沒問江夏口中所指的人是誰,直接就如此回答。他一說出口後眼神之中頓時閃過一絲緊張,心中明白自己著急了。

為了不讓江夏反應過來,華文山連忙接著說道:“這福建的官員和商人,全都在福建經營多年,勢力太過龐大。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還沒有走進福建境內就先被他們派出的人給殺了。非得要像大人這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前去,那些官員商人才不會敢輕舉妄動。

也非得要像大人這樣,英明神武,料事如神之人,才有可能將福建海關貿易順利開放,以解福建百姓長年以來的災難。”

華文山這言辭態度倒還是演的挺不錯的,一番話說下來,頗有一種萬民福祉仰仗大人的感覺。隻不過他也就能在福州玩一些小把戲,跟江夏他們這樣的人物比起來,那完全都是小蝦米和大鱷魚之前的區別。

別說是江夏了,就算是當初的錢寧,恐怕想要玩兒死華文山這種人也跟碾死一隻螞蟻的難度相差不大。

不過江夏一直也沒有揭穿華文山,還是繼續裝作一副深信不疑的樣子,一臉使命在身,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表情,說道:“華先生,請一定放心。我等為官,為的就是大明社稷,萬民福祉。

既然福建百姓正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那我理應前去解救他們。別說是小小福建,就算是龍潭虎穴,我江夏也決定要一闖到底了。”

“大人!”華文山一臉激動地站起身來,雙腿一軟再次跪在江夏麵前:“大人忠肝義膽,不愧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官。華文山在這裏替福建萬千百姓,大小商戶,叩謝大人。”

說完,華文山“咚咚咚”給江夏磕了三個響頭。

江夏故意慢了兩拍,等華文山磕完頭以後才叫著:“哎呀,華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乃是朝廷官員,吃的是朝廷俸祿。為百姓伸張正義是我應盡職責,你這樣真是羞煞本官,羞煞本官了。”

江夏這麽一番話,如果是讓鍾彬、張猛他們這些熟悉他的人看見了,恐怕會笑掉幾顆大牙。

但是華文山卻還以為江夏真的上當中計,心中隻道是演戲演全套,一直都用激動地眼神看著江夏。

而心裏卻在盤算著,按照自己和靖海商行的約定,隻要他出麵把說服江夏去福建,那麽靖海商行就允許他華文山成為靖海商行的一員。

到時候自己一進入靖海商行就調轉槍頭拿下閩商船行,必定又是大功一件。屆時財源滾滾而來,自己也能成為福建的一個人物了。

既然江夏已經明確表示要去福建,那華文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江夏邀他一會兒共進晚膳,華文山客氣推辭,然後告辭離去。

看著華文山離去的背影,江夏冷笑了一聲。他離開沒多久,韓慕楓立刻帶著幾名逍遙山莊的護衛抬著兩口大箱子來找江夏。

江夏看著那兩口箱子問韓慕楓:“韓大哥,這是什麽東西?”

韓慕楓道:“早上求見你那個華文山派人送來的,說是給您的車馬費。”

“車馬費?”江夏走到其中一口箱子麵前,伸手推開箱子的蓋子,隻見裏麵裝滿了白銀。

兩口箱子加起來,恐怕至少得有一萬兩銀子了。

江夏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出手倒是不小氣,不過就這點兒銀子,我江夏能放在眼裏?”

江夏把箱子蓋回去,十分隨意地說道:“一半拿給莊裏的兄弟們分了,另外一半送到講武堂去,讓他們分掉。告訴他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好生操練,馬上又有一場硬仗要打。”

“是!”韓慕楓點了點頭道。

一萬兩銀子,對於一般人來說可能數目不小。但是對於把控著江南鹽業,大寧商品交易市場,以及京師九陽飛鳳店的江夏來說。的確是猶如九牛一毛。

之前楊廷和還對江南鹽業和大寧商品交易市場伸了手,可是江夏凱旋回京以後,沒用江夏自己開**待。

楊廷和已經偷偷的把自己安插進去的人撤了回來,重新換上了江夏的人。

如今的江夏,直白一點兒說那就是大明第一人。

沒有任何人能夠比得過他,無論是財富、權力、兵力、威望、名聲等等

黃昏的時候。耿中秋終於急急忙忙地來到了逍遙山莊,一見到江夏就說道:“掌門,人找到了。”

“哦?”江夏頓時笑了笑,問:“人在哪兒?”

“安置在春風得意樓的,掌門是不是現在去見他一麵?”

“嗯,現在去。”江夏點頭。

江夏和耿中秋坐著韓慕楓趕的馬車,很快來到了春風得意樓。

在春風得意樓中,江夏見到了正坐在一桌酒席麵前,狼吞虎咽著的平誌龍一郎。

平誌龍一郎一看見江夏,立刻起身站起來,嘴裏飛快咀嚼吞咽著食物,左腿單膝跪下。

左手握著左腰上的武士刀刀柄,右手放在右腿的膝蓋上,恭敬行禮道:“平誌龍一郎,參見前輩。”

“一別好幾年,一郎你倒是沒什麽太大的變化。”江夏笑著說道。

當然,這話是一句純粹到了極致的客套話。因為平誌龍一郎身上的變化其實巨大無比。

這種變化不僅僅是容貌的變老,也有身上氣質的轉變。

陰流元香的劍術,講求的是一種意境。如今平誌龍一郎身上散發出的氣質平靜如水,冷若寒冰。給人感覺就好像冬天富士山上的雪潭一般。

江夏道:“平誌龍一郎應該已經領悟到斬怒的奧義了吧?”

平誌龍一郎點點頭,道:“是的前輩,一郎領悟了斬怒,但卻無法斬情,一郎想要效仿柳生流主那樣,殺掉自己的妻子完成斬情。但是一郎下不了手,一郎沒用。”

“八嘎!”江夏忍不住憤怒地罵了一句。

“嗨!”一郎一句也沒反駁,垂著頭應了一聲。

江夏道:“陰流元香的劍術,講求七斬。分別是憂、懼、悲、喜、憎、怒、情。

斬情,並不是要讓你無情。柳生千原野殺了自己的妻兒父母,看似完成了斬情,但是劍術卻隻能提高一段時間而已,之後就會逐漸後退,你知不知道為什麽?”

平誌龍一郎抬頭看向江夏,他已斬斷憂、懼、悲、喜、憎、怒,所以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凝固不化的冰山一般,一點波動都沒有,唯獨眼神裏麵跳動著激動的神色。

平誌龍一郎單膝下跪的姿勢變成雙腿跪在地上,然後整個人匍匐著對江夏說道:“請前輩賜教。”

江夏道:“中原漢人有一句話,叫做物極必反。無情到了極致,就是有情。比如像柳生桑,雖然狠心殺了自己的妻兒父母,看似做到了斬情,一時間劍術威力提高。

但是之後的每一天都會在愧疚和自責當中,劍術不僅沒有進步,反而後退。他讓出流主之位,閉關修煉,原因就是無法克製自己心中的心魔。

而你若要修煉斬情道,真正的方法是將情做到極致。如果你疼愛你的妻子,對她深愛不移。

那麽即便她離去了,你也不會再愛上其她人,也不會覺得愧對於她。這樣,你自然就斬斷了情,修煉成斬情道。”

平誌龍一郎一聽,頓時流露出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一直為了斬情一事而苦惱,所以寧願在大明呆著,也不願意回到日本見自己的妻子。

如今聽了江夏的一番話,他頓時覺得江夏說的這個才是真理。

平誌龍一郎猜測,江夏之所以會明白這個道理,肯定是因為他看過上泉移香齋,《七絕斬》的秘典,所以才會明白。

想到這裏,平誌龍一郎看向江夏的眼神蘊藏著濃濃地感激之情,他對著江夏叩首道:“多謝前輩指點。”

在他看來,江夏肯不顧上泉移香齋的門規,主動告訴他《七絕斬》的秘密,這份情誼跟教他劍術的師父已經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現在江夏在平誌龍一郎的心中,不止是尊貴,更加是尊敬,感恩。

江夏道:“好了,我本來不該給你說這些,你聽過就算了,不要外傳出去,站起來吧。”

“是。”平誌龍一郎從地上站起身來。

江夏問他:“現在足利將軍的情況怎麽樣?”

對於江夏知道足利信源,平誌龍一郎並不覺得奇怪。畢竟上泉移香齋等於就是足利信源幕後的最大助力。

江夏作為上泉移香齋的人,理應知曉。

平誌龍一郎搖了搖頭道:“足利將軍三個月以前被守護大名織田家圍攻,損失慘重,上泉移香齋和陰流元香也損失了好幾個上劍。”

江夏點了點頭,正考慮著自己該怎麽跟平誌龍一郎談,讓他去幫自己收服福建沿岸倭寇的事。

平誌龍一郎倒是先問道:“前輩,你很久沒有回國了嗎?”

江夏點了下頭,道:“我十六歲從高元野出來以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現在我在大明當官,並且官職很高。”

“納尼?”平誌龍一郎一直以為江夏是上泉移香齋裏的大人物,卻沒想到原來他隻是上泉移香齋以往的一個弟子而已。

不過江夏卻又淡淡地說了一句:“想當初,宮崎善本老師教我劍術的時候,還曾經誇過我天賦極佳。可惜宮崎善本老師之後被神道流的人所害,提前去見了八岐大神。”

“前輩您是宮崎流主的弟子?”平誌龍一郎再次被驚呆。

宮崎善本,那就是上泉移香齋的靈魂人物,也是一手創出《七絕斬》秘典的人。

每一個宮崎善本的弟子,都可以說是上泉移香齋的核心。隻可惜宮崎善本曾經帶領十二個弟子去和神道流當時的流主決戰,慘被伏擊身亡。

十二個弟子隻回去了三個,其餘全都下落不明。

平誌龍一郎的心“咚咚”地跳著,他明白,自己很可能是見到了傳說中的十二上劍之一了。

江夏抬頭對平誌龍一郎道:“一郎,我想要見一麵羽崎俊,你能不能安排一下?”

“前輩可能有所不知,羽崎流主三年前已經生病過世了。”

“什麽?”江夏故作驚訝,其實心中卻撇著嘴道:“我還不知道他已經過世嗎?沒過世,我這冒牌貨敢見他?”

“那現在陰流元香的流主是?”江夏問。

平誌龍一郎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低聲說道:“前輩,是我”

“納尼?”江夏這下倒是真的驚訝了。

按照他的記憶,羽崎俊的後麵應該是山本塚才對,怎麽會是眼前的平誌龍一郎?

難道,因為他的到來,曆史連這個也變了?

靠,原來自己人在大明,影響卻輻射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