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 求治
接到江夏沒死的消息,朱載江心裏立刻生出一股冰寒徹骨的感覺來。從小就被江夏撫養教導長大的朱載江,對於江夏算是十分了解。可正是對他越了解,他就越是覺得江夏幾乎是不可戰勝的。這一次他遇到百年難得一遇的超大暴風雨都沒死,朱載江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殺死他。
不過事情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對於朱載江來說,他君臨天下的唯一阻礙便隻有江夏。所以朱載江不可能放棄,他接到花葬魂從福州一路傳到京師的飛鴿傳書以後,立刻下令讓人去福州和花葬魂、李八一會合,同時命他們務必將江夏圍殺於福建,帶他人頭回京麵聖。
朱載江登基以後,臣服於他的人已經不少。再加上他以皇帝的身份,讓雌雄毒聖和李八一他們這些人在江湖之中為他招攬人才,如今手下已經聚集了一大幫江湖之中的高手。這些人接到朱載江的命令以後,立刻馬不停歇,飛速往福建趕。
可即便如此,朱載江仍舊不放心。他思前想後,最終命人召來了新上任的兵部尚書馬逢源。此外還有禮部尚書左玉清、戶部尚書王楚寒。此三人既然能夠被朱載江欽點任命,接替王守仁、閻洛、王仁恩三人,那肯定是朱載江的嫡係心腹無疑。
三人到了乾清宮以後,朱載江也沒廢話,直接開口下令:“兵部尚書馬逢源,立刻派人控製鍾彬、耿中秋、以及千門、逍遙山莊的所有人。把鍾彬、耿中秋、韓慕楓三個人給我抓到天牢先關起來,等朕下一步命令。”
“是,微臣遵命。”馬逢源麵色微微一凜,趕緊躬身應命。
朱載江繼續說道:“禮部和戶部這段時間就派人盯著朝中所有文武大臣,一旦發現有異動者,立刻上報給朕。朕允你二人有自由出入皇宮之權,務必保證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居心叵測,心有異動之人。”
“是,微臣遵命!”左玉清和王楚寒也同時行禮應道。二人躬身以後悄悄地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激動。
很明顯,皇上這是準備要對朝中大臣進行大清洗了。現在正是他們三個人隻手遮天的時候。皇上說了“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那豈不就是自己看不慣誰,就可以說他居心叵測,然後上稟皇上要他性命?
三人從乾清宮退出以後,朱載江坐在龍椅上沉默了片刻。最終他低聲叫了一句:“出來吧!”
黑暗的角落之中,一名黑衣女子走出來。朱載江對黑衣女子道:“立刻傳派人傳信給關外,告訴在關外的蕭殺、千絕行那些人,就說已經在大明找到了江夏的蹤跡,讓他們趕緊回來。”
“是。”女人應了一聲後立刻退下。這一下乾清宮裏就隻剩下朱載江一個人了,隻聽見他自言自語地說道:“福建那麽大,茫茫人海裏我要把你找出來是不容易。但要是我控製了你的妻兒子女,心腹兄弟。你會不會自投羅網?我要是把他們一個一個地殺掉,你會不會主動入京前來受死?我賭你會,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話分兩頭,再說江夏這邊。海大有知道自己和江夏的行蹤被李八一發現以後,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所以他什麽都沒管,直接帶著江夏就往南方跑。
江夏身上中了碧血滅心針,渾身上下每隔一個時辰就會不斷顫抖,大約半個時辰以後結束。海大有心中擔憂不已,作為一個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江湖,他自然知道碧血滅心針的狠毒和凶猛。
普天之下,現在有希望救治江夏,在海大有看來隻有三個人。一是百草藥王、二是鬼三針,三則是隱退江湖多年的“死人毒醫”袁處機。
當年海大有剛剛從皇宮裏退出來,開始行走江湖的時候,曾經和袁處機有過一段恩怨。二人既是結拜的好兄弟,又是為了一株火株蓮華大打出手,最後恩怨義絕的仇人。
若非是因為江夏,海大有打死也不可能再去見袁處機。可是現在他很清楚,能夠救江夏的,恐怕就隻有他了。
從福州府一直趕到泉州府,海大有日夜兼程,一共用了五天時間。抵達泉州府時,一直昏昏醒醒的江夏,此刻終於醒了過來。他看了看客棧的房間,對著海大有問道:“秦伯,我們這是在哪兒?”
海大有搖了搖頭,道:“皇上,我不姓秦,我姓海,叫海大有。而你也不叫何安,你叫江夏,是原本大夏皇朝的皇帝。皇上,你快點兒恢複記憶吧,海大有求求你了……朱載江他要殺耿中秋,要殺鍾彬,告示都已經貼滿全天下了。”
“皇上?我?”江夏微微皺起眉頭,他對於海大有口中所說出的那幾個名字,既感覺陌生又感覺到熟悉。他很想記起什麽,但終究什麽也記不起來。
海大有見江夏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痛苦,心中也是心疼不已。他剛準備讓江夏不要想了,江夏卻突然低吼了一聲,渾身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碧血滅心針的毒性又開始發作了,海大有見江夏這副模樣,當下想也沒想就一掌將他切暈,然後扛著渾身劇烈顫抖的他就往泉州福源鎮跑。
福源鎮清河鄉的雲溪河畔,一棟草廬被一大片花圃、菜園給包圍著。菜園子裏,一名老者正扛著鋤頭在除草。
海大有一路狂奔而來,還沒到草廬入口處就開始大聲喊著:“袁處機,救命!救命!”
正在鋤草的袁處機抬起頭來,一看是海大有,立刻氣憤的把手中鋤頭一扔,急忙走到草廬入口處去關那扇開著的木門。
海大有恰巧也在此時趕到,他趕緊拉著木門對袁處機道:“處機,救人,幫我救救他。我求你了……”
“求人是這樣求的?”袁處機看著海大有道。
海大有眉頭微微一皺,當即想也沒想,一膝蓋就跪在了袁處機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