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就知道,想要陷害李堪的人,就潛伏在我身邊。”沈淵冷冷道:“我特麽剛一拿到扇子,你們就給我往裏栽贓,當我傻是不是?”
“傻的是我!”聽見這話,李域萬念俱灰地說道:“你是什麽時候發現這件案子裏,我也參與在其中的?”
“那就太簡單了,”沈淵淡淡地說道:“就在我們被柳金蟬攆出來之後,你從伯爵府出來,也就是你第一次露麵的時候。”
“那麽早?”
“不早了,”沈淵笑了一下說道:“既然案子撲朔迷離,難以找到線索,我就要反過來想,看誰能在這件案子裏得到最大的好處,然後你就在那個時候蹦了出來!”
“那把扇子是你哥的,你想偷出來自然再容易不過。你們兄弟倆經常見麵,想要拿到他練字的筆墨,把筆跡模仿得跟他一模一樣,也隻有你才最容易做到。”
“在這之後,你哥要是背上了莫名其妙的案子,聲譽大為受損。到時候繼承伯爵之位的,不就是你李二了?”
沈淵笑了笑道:“所以當我身邊那個內奸,發現我找到了那把檀香扇,你們就立刻決定再加一筆注碼,把死者名單塞到了扇子裏頭。”
“可是你們蠢透了我跟你講,”沈淵不屑地搖了搖頭:“當一個高手在查案的時候,罪犯所有臨時起意的做法和有意喂給他的線索,都會被他察覺!”
“真是精彩!”
正當沈淵說到這裏時,忽然間院子的門外,傳來了一個人的喝彩聲!
……
一個披著黑鬥篷,身材窈窕有致的女子,還有一個身材健碩的年輕人,慢慢地走進了院子裏。
當那女子把兜帽摘下,赫然露出了朱羽棋縣主那張宜嗔宜喜的俏臉!
“那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呢?”縣主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意,向著沈淵問道。
“問得好。”沈淵點了點頭,笑著挑了挑眉。
……
“最開始時,我還認為一切都是這位二公子做的,”沈淵指了指李域道:“他不知道為什麽發現了雲裳連續殺人的秘密,然後就在一年多以前,頻繁造訪春燕樓。”
“他給自己貼上了李勘一樣的兩撇小胡子,用李堪的筆跡寫詩,又把屬於他兄長的檀香扇偷來送給了雲霓,目的就是拚命向兄長李堪栽贓。”
“在這之後他還綁架了你這位縣主,引得崇王府的發動勢力,拚命徹查此案。”
“之後他還可以救出縣主,由此獲得王爺的好感。王爺一心想遮蓋縣主失蹤的秘密,縣主也會對你這個救命恩人感恩戴德。由此你就可以迎娶縣主,獲得王爺的全力支持,奪取伯爵之位!”
“當時我是這麽認定的,可是後來我發現,這裏邊居然還有你的份兒。”說到這裏,沈淵手上的筆杆向著朱羽棋一指!
“你是怎麽知道的?”朱羽棋笑靨如花,似乎毫不擔心。
“那還不簡單?”沈淵手裏的筆輕輕敲擊茶盞,發出了“叮”的一聲。
“首先,這個案子需要一個武功高手,把朱羽棋縣主帶出去,李域沒有這樣的身手。”
“其次,有個內奸時刻在我身邊,這樣我拿到那把扇子的第一時間,他才會馬上知道。”
“然後,把扇子從我的家裏偷走,改造之後再送回去,同樣也需要一個高手。或許他就和我身邊的內奸是同一個人……還用猜嗎?當然是我們的夏侯商仁兄了!”
說著,沈淵向著夏侯商一揚眉。
此時的夏侯商麵色如鐵,冷得就像就像一尊怒目金剛!
……
“在這之後,你露出來的破綻還有……”沈淵掰著手指頭說道:“李域為了執行計劃,勢必要讓你這位縣主活著。”
“可是你出來之後,卻說你一直在那個地窖裏,甚至差點就渴死在裏頭,這根本就不合情理。”
“因為我很有可能晚一天才把你藏身的地方,告訴我已經確認的案犯李域。那個時候你肯定早就渴死了……所以你的言語,正好和李域救人做了一個很好的配合。”
“當時我就知道,你有可能在撒謊!”
“還有你們倆今天在酒席上看都不敢看對方,欲罷不能的樣子……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沈淵看著鹿邑縣主,此時她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見了!
從頭至尾這個計劃都是她製定的,可是她卻沒想到,自己竟然在沈淵麵前露出了這麽多破綻!
而這一刻,沈淵心裏的怒火也越來越烈!
這幫人不但利用他,用這個破案子給他出了無數難題,今天居然還想殺了自己滅口!
把人命視若無物,把老子當猴兒耍……我可不是笑嗬嗬的彌勒,你大爺的當我沒脾氣是吧?
……
此刻的沈淵麵色冰寒,輕蔑之極地說道:“你自以為聰明絕頂,能夠玩弄所有的人。殊不知你這個爛計劃,在我麵前就像漏勺一樣千瘡百孔。”
“你知不知道,在我接手案子之後,你接連修改原本的計劃,做得有多拙劣?”
“你知不知道,當你這位李二傻子從大樹後邊轉出來,噗通一下跪在我麵前時,我肚皮都要笑破了?”
“你做的越多錯的就越多,你甚至敢讓夏侯商當著我的麵,殺了那個雲裳!”
“早在雲裳大聲說我是個笨蛋,說我上當了之前,我就已經順著你的蠢主意和不斷更改計劃的線路,慢慢接近了你。”
“我看著這個李二傻子在我麵前演戲,死活摁著崇王就是不讓他去捉拿李勘……當時你都急死了吧?
“……朱羽棋!”
“你這個奸夫上躥下跳,被你收服的夏侯商戲演得如此拙劣,你以為你能掩蓋所有的一切,卻永遠沒法掩蓋你們作案的目的!”
“在我麵前班門弄斧的是你,屢屢犯錯弄巧成拙的是你,喪心病狂非要殺我滅口的是你!我特麽都懶得搭理你,你非要趕著上來自取其辱!”
“現在你告訴我,誰是蠢豬?”
沈淵的厲聲喝問就像一把尖刀,反複地在鹿邑縣主的心頭穿刺!
在這一瞬間,這位一手策劃謀算,實施了整件案子的鹿邑縣主,已經被打擊得臉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