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你們?”

“不錯,之前教主聽聞江湖上關於閣下的種種傳聞就已頗感興趣。前不久又聽東方護法通報了您在湖北的事跡,更是大為欣賞。他老人家感覺您和他的性格作風頗有相似之處,或許可以合得來,故而特意命我等設此局迎你。方今江湖群雄並起,各霸一方,正所謂”秦失其鹿,天下共逐”,正是豪傑j建功立業之時。我家教主雄才大略,虛懷若穀,實乃當今武林中頭一位英雄。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想必您也對這個虛偽,僵化的武林頗為不滿吧,既然如此何不與我家教主聯手,一起做一番大事?”

“又是這一套,我憑什麽要加入你們?僅僅為了那個空頭的許諾?”褚桀不耐煩地說道。

“當然不是,因為我們有閣下真正追求的東西。”白麵男一陣微笑,似乎顯得成竹在胸。

“我真正想要的東西。。。”褚桀神色微變。

“不錯,力量,真正強大的力量,那不是閣下一直所信仰的東西嗎?”說到這裏白臉男的眼睛裏掠過了一絲興奮。

褚桀愣住了,原本一直處於戒備狀態的他,整個人慢慢放鬆了下來,站在原地低頭不語。

白麵男接著說道:“怎麽樣?這番話是不是說到了閣下的心坎裏去了?我們與黑龍會那群走狗可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的,事前我們對於閣下的事進行過細致的調查,包括性格脾氣,出身經曆,喜歡什麽顏色,愛吃什麽食物,甚至對女人的嗜好。。。這些我們都了如指掌,所以我們很確信閣下與我們是一樣的,我們有著共同的追求,共同的目標。去他的那些是非對錯,善惡黑白吧,那都是一些虛偽的東西。這個世上隻有力量才是真正值得信賴的東西。而我們所要做的隻是消滅那些弱者,建立一個由強者主宰真正公平的世界。而這需要閣下的力量,為了大家共同的目標,與我們攜手作戰如何?隻要您和我家聖教主聯合起來相信江湖上再也沒有什麽能阻擋我們。”

“那。。。假如我拒絕會怎麽樣?”褚桀問道。

“您不會的,我們相信您的智慧,足以做出正確的決定。當然萬事總有例外,假如您真心不願意成為我們的同伴,我們也不好勉強。隻是我們也不能坐視您的力量落入別人之手,所以。。。”

“所以我隻有死,對嗎?”

白臉男一笑道:“當然我所說的也是萬一,相信我們大家沒人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不是嗎?”

由於回聲的關係,所以盡管山坡離眾人還有點距離,可卻能清晰聽到談話的內容。少女原本依舊自顧自地在那邊喝湯,此時卻忽然眉頭一皺,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碗。

”怎麽,玉兒有什麽不對嗎?”馬車中的男人似乎留意到了這個細微地變化。

“我說你們事先真的調查清楚笑閻羅的為人了嗎?”少女慢慢將碗放到一邊,緩緩說道。

“嗯,有什麽問題嗎?”男人似乎意識到情況不對。

“這傻小子頭腦簡單,但性格倔強。傲上而不輕下,欺強但不淩弱。別人好言好語對他,什麽都好說。相反別人越是威嚇脅迫,他反而越是抗拒。南宮說話太過自信,太過輕蔑,正好是他反感的類型。隻怕聖教主的一片苦心要付之東流了。”

司馬無雙聞言頓時默然。此時忽然隻聽褚桀一陣仰天長笑,聲動山穀,他笑得是如此放肆,令在場眾人俱是一驚。

”那閣下的態度究竟是?“南宮不禁疑惑道。

“不幹。”褚桀的笑聲忽然收住,斬釘截鐵地回答了兩個字。

“什麽?”南宮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小爺我說不幹,你們是沒聽清還是怎麽地?真受不了你們這幫中原武人,一個個都好像以為自己能夠掌控別人想法似的,真是受不了你們那副自以為是的嘴臉。小爺在這裏再重申一次,我的拳頭隻為我自己而揮,笑閻羅平生不受任何人的差遣,天王老子也不行。你們與正道誰對誰錯,誰勝誰負,與我無關。或許你說的沒錯,我是很崇拜力量,但關於什麽是最強大的力量我會自己去尋找答案,不勞貴教操心。既然媳婦沒事,那我和你們這幫大老爺們也沒什麽好談的了,就此告辭。”褚桀說罷,抬腳便走。

”且慢!“南宮見狀不禁出言嗬斥道。

”閣下還有何事?“

”褚兄剛才所言也就是擺明不肯加入我教了哦?“

“怎麽,莫非我沒有表述清楚嗎?”褚桀依舊一臉認真地問道,其實他氣人的本事一點不比南宮差。

南宮的臉更白了,冷冷道:“好,看來褚兄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你覺得閣下屢次三番得罪我教就這麽容易算了嗎?”

“不然你想怎樣?”褚桀冷笑道。

“閣下難道以為我們這麽多人今天都是來這裏看戲得不成?閣下若是不識抬舉,隻怕這斷龍穀你是來得去不得!”南宮話音一落,眾人仿佛收到了訊號一般,頓時向前逼近了一步,兵刃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出詭異的寒光。

“哦,你們倒是很有自信嗎?隻是不知道你們的拳頭有沒有嘴這麽硬。”褚桀邊說邊捏緊了拳頭,關節處發出劈啪的爆裂聲。

“閣下可以試試。”南宮的臉上此時也已殺氣大作。

“和他費什麽話?不識抬舉的家夥直接消滅就好了!”模仿孫大聖那位此前一直沒有開口,此時卻似乎顯得極不耐煩,一聲長嘯,對著褚桀當頭就是一棒,出手剛猛速快。

“來得好。”褚桀見狀一聲喝彩,閃身形避開,接著一招虎招手直抓對方的脖頸。那人一低頭,虎爪落空,褚桀剛想換招,斜刺裏又殺出兩員大漢,各使鬼頭刀,照褚桀麵門便砍,頓時眾人便戰在一處,山穀中一片大亂。

“你看,我就說吧,這不搞砸了。”此時山坡上的拓跋玉回頭衝著馬車的方向一擺手。

“哼,無所謂,反正這樣的結果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司馬無雙此時竟然不怒反笑。

“此話怎講?”拓跋玉問道。

“玉兒你覺得本座為何要步今天這個局?”司馬無雙反問道。

“不是為了對付褚桀?”

“哼,如果僅僅是想消滅他,讓屬下去幹就可以了,本座何必親自來一趟?實話告訴你吧,本座看上這小子了。”

拓跋玉聞聽此言神色大變,似乎剛吐了一隻蒼蠅。

”哦,別緊張,本座不是那個意思,這小子長得算不錯,隻是氣質太差了些,不是本座喜歡的類型,玉兒你大可放心。本座的意思是我很賞識這小子,真心希望他能成為同伴,不過烏鴉終不可與鸞鳳齊鳴,所以在此之前我必須確認這小子是否值得本座這麽做。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一場考驗,剛才是上半場,很高興他沒讓人失望,越是好馬越有烈性,越是美人就越是清高。假如這小子這麽容易就被收買,那也不過是尋常的凡夫俗子,根本不值本座一曬。而接下來好戲才剛剛上演,本座管這個計劃叫做“捕獅行動”。”

“捕獅行動。。。”拓跋玉的心頭忽然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要想降服一頭獅子,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關進一個籠子裏,不給它吃喝,耗盡它的體力,消磨它的意誌,讓它在無謂的掙紮中慢慢耗盡鬥誌,等它真正意識到對手的強大時就會乖乖地臣服,而現在本座所在做的就是第一步。”

此時山穀中的激戰還在繼續,褚桀漸漸發現情況不對,這次的敵手與以往不同,每個人往往都是與自己對一,兩招然後立即換人,仿佛是在刻意消耗自己的體力,難得的是他們似乎事先經過了嚴格的訓練,配合地天衣無縫,即便褚桀想集中攻擊某一人,他們也會立即采取相應的變化,笑閻羅感覺自己似乎落入了一張巨大的漁網之中,行動越來越不舒服。

“可僅僅靠這些人可以嗎?”拓跋玉一邊關注著戰場上的局勢一邊問道。

“誠然這五十四人都是本教中精挑細選的好手,不過若是當真動手沒一個能在褚桀麵前撐過二十合,本座並不奢望他們能贏,而是希望他們能消耗褚桀的體力。”

“消耗他的體力?”

“不錯,這世上沒有不用休息的老虎,褚桀每打到一個人自己勢必也要消耗一點體力。而且事先這些人都經過專門的演練,我們仔細研究過褚桀以往與人動手的資料,以確保他始終處於一個自己最不舒服的狀態之中,人一旦對於這種狀態就容易焦躁,而焦躁又使人更加容易疲勞。我們仔細計算過,到褚桀打到眼前最後一個對手,也就是他體力耗盡之時。到時候累垮了的獅子,也不過就是隻任人擺動的小貓而已。”

“那萬一被他跑了怎麽辦?”拓跋玉問道。

“放心,他走不了,你覺得本座為何要把他引到這斷龍穀來?這裏的地勢我們早就偵查好了,總共隻有兩個出入口,現在早已被我們的人牢牢封堵,此外我在各處早已埋伏下了多路人馬,笑閻羅今天就是插翅也休想飛出這斷龍穀。”

“教主高明。”拓跋玉嘴上雖然這麽說,可眼睛卻依舊在偷看山穀中的戰況,臉上陰晴不定。

此時褚桀已和眾人苦戰了數十合,仗著一身絕藝連斃數人,可那張無形的大網卻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反而越收越緊,褚桀與人交手還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強大的壓抑之感。這些人似乎並不打算擊倒自己,隻是想消耗自己的體力,似乎即便是堵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褚桀苦思良久一時也得不出解決之策,幾次想要脫身逃走,可自己剛一行動,對方就立刻變換陣形,克製地自己根本無從施展,即便笑閻羅身經百戰,此時也不禁暗暗著急。

“不過也真沒想到您會為了這個臭小子而如此大費周章啊?”此時山坡上的拓跋玉察覺情況不對,內心不禁頗為矛盾,一方麵她知道假如插手這件事會是什麽樣的後果,另一方麵她從內心深處不希望褚桀命喪於此,當然她自己給出的理由是這個人還有利用的價值,不能讓司馬做到一家獨大。不過她也很清楚這僅僅是個借口而已。幾經權衡,她決定先探探司馬的口風,看看能否找出一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