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了?怎麽會?“唐豔卿聞言神色大變,顯得異常驚訝,足見其對於褚桀的關心。蕭毅忽然想起了之前李繼先的猜測,依唐豔卿的作風決不可能對一個普通人表現的如此緊張,莫非這倆人之間。。。

“唐姑娘為何打聽此事?”蕭毅試探性地問道。

唐豔卿聞言臉頓時一紅,忙低頭道:“哦。。。沒什麽,我隻是想如此盛會那小子怎麽會無故缺席,隻是好奇,僅此而已。”

這下即便是像蕭毅這樣的光棍也看出情況不對,不禁暗自好笑,心說:“看不出褚桀這人毛毛燥燥的,倒挺討女孩子喜歡,那邊有個拓跋玉,這裏又得“毒手觀音”垂情,武林少一輩最強的兩個女孩子居然被他包圓了,當年我與司徒怎麽就沒這福氣呢?別說,這倆倒也挺登對,要是能成也算是郎才女貌,隻是不知褚桀這小子現在身在何處啊?”

蕭毅為人寬厚,雖然看透隱情也不揭破,反而若無其事道:“原來如此,也是,自從南京英雄大會開始,這一年來武林中有什麽大事這小子總要出來插一腳,這次黃山大會沒了他還當真失色不少呢。對了,唐二小姐交遊廣闊,還望勞駕幫忙打聽一下那小子的下落,大戰當前總讓他在江湖上閑晃,蕭某實在不放心啊。”

“這個自然,蕭大俠隻管放心,事關重大,小女子自當盡力。”唐豔卿聞言趕忙還禮,其實此時她內心比誰都擔心褚桀的安危,隻是當著外人之麵不便公開表露而已。

“老蕭,老蕭,哦,唐姑娘也在啊。”此時李繼先擠開人群急急忙忙來到了二人身邊,一見唐豔卿在場,當即拱手施禮,唐豔卿敬他是前輩當即還禮。

“什麽事啊,這麽著急?”蕭毅問道。

“哦,時辰差不多了,道長的意思大會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人都到齊了嗎?”

“五大宗的代表都到了,十二神將裏除了司馬和老鐵剩下的都到齊了,連月兒也從重慶趕來了,其它各路江湖名家也到了八,九成的樣子。”

“好吧,既然如此也不能讓大家久等,就此開始吧。你到山下守著,萬一還有同仁晚到了可要好生招待。”

“那既然二位要忙,小女子先行告退了。”唐豔卿雖然生性高傲,可畢竟出身名門,知情識趣,見蕭,李二人有事要忙,當即便先行告退,蕭,李二人當即回禮,三人這才分手告別。直到唐豔卿出遠了,蕭毅才低頭微微歎了口氣。

“怎麽,還在等他?”李繼先見狀當即猜到了老友的心事,小聲問道。

“隻是有些不放心而已。”蕭毅苦笑道。

“放心吧,那小子屬貓的,有九條命,哪有這麽死?也許大會開到一半他又自己蹦出來,像之前一樣嚇大家一跳了。至於老蕭你的使命就是主持好這次大會,別忘了刑大俠,司徒當年囑托過你什麽?”

聽老友這一說,蕭毅頓覺釋然,畢竟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等待著自己。他整整了衣冠,臉上頓時又恢複了以往的淡然冷靜,衝著李繼先微微一笑。

“哎,這才像咱們的“江東蕭毅”嘛,趕快上去吧,今天好好表現,別給咱們哥幾個丟臉哦,山下就交給我了。”李繼先見老友重又打起精神自然欣慰,伸手幫蕭毅整整了袍襟衣袖,見無掛礙,這才笑著揮手告別,順其山路而去。看著他那意氣風發的背影,蕭毅感覺似乎時光從來沒走。

正午時分,隨著三聲炮響,黃山大會正式開始,會場正中央臨時搭建了一個主席台,上麵擺了五把交椅,給大會的主持人使用,按理來說最有資格坐這五把椅子的自然是“五大宗”的代表,可偏偏此次事關重大,連官府方麵也派人出席,盡管到場的許多都是當今武林第一流的人物,可任憑你身份再高,本領再強,終究是一介草民,又怎能與官府平起平坐?所以最後安排下來官府與錦衣衛的代表各占一席,清一道長是發起人,武當群道又素得朝廷推崇,故而也占一席。少林與武當並稱為武林的“泰山北鬥”,少林派這些年又與官府合作緊密,故而少林派的代表達摩院首座濟通長老就理所當然地坐了這第四席,可最後剩下那張椅子可讓主辦方犯了難,俗語雲”文人相輕“,其實武人之間的關係也未必能好得到哪去,表麵上大家都說天下武林一脈相承,同氣連枝,可背地裏誰也不服誰。這最後一把椅子給誰就意味著其聲望僅次於少林,武當,堪稱當今武林第一流的人物,如此殊榮,在場群豪誰不眼熱啊。當然也不是說到場這麽多人誰都有資格坐上去,可就是挑了又挑,選了又選,論聲望,論輩分,論勢力能坐上去的少有也有十多位,這給誰都不合適啊。而且各門各派之間有不少都素有仇怨,今天為了平叛義舉才勉強坐到一起,有一個安排不好天知道這幫赳赳武夫們能幹出些什麽來?弄不好最後反而把一場大會變成群毆也說不定。最後主辦方權衡了半天,幹脆把這個位子讓給了蕭毅,論身份他是”海內八大名劍“之首,江湖上人緣也好,更難得的是他出身”蕭家劍“,與幾個大門大派沒有瓜葛,所以就成為了大家都可以接受的人選。可蕭毅一聽這消息,當場就急了,死活不肯坐。心想今天到場論輩分,論資曆比自己高的人多了去了,自己要是坐了,不等於望火坑裏跳嗎?最後還是清一道長等人出麵說明情況,曉以大義,蕭毅才不得已勉強坐了這第五把椅子,饒是他一生大小近百戰,九死一生,此刻也不免緊張,當真是如坐針氈。

先是由清一道人交代了幾句開場白,無非就是些群賢畢至,蓬蓽生輝的客氣話。之後是由官府的代表孫大人致詞,這位官老爺從心底瞧不起這些江湖人士,可奉上頭所差又不得不來,說起話來官腔失足,一幅趾高氣揚的樣子。惹得台下群雄一陣聒噪,虧得各大門派的幾位當家人尚識大體好容易才壓了下去,那位孫大人自討了個沒趣,草草結束自己的演講便灰溜溜地退回原座。與之相比錦衣衛的代表上官千戶就要識相得多,簡單交待了幾句場麵話遍即回座,不知情的人恐怕怎麽也不會想到此人乃是當今錦衣衛內屈指可數的頂尖高手,連“海內八大劍仙”之一的葉天奇都對其禮敬三分,常對蕭毅等人提及,此人若到江湖上成就隻怕絕不在十二神將之下。好容易場麵話都交待完,最後由蕭毅出麵交待此次大會的目的,由於事前大致已經有所協調,所以大家對於幫助朝廷,攜手鎮壓反賊之事均無異議,最後大家按江湖規矩歃血為盟,各大門派的代表全部出麵。不知什麽原因這些年來但凡蕭毅參加的這種武林大會或多或少總要出些藥蛾子,今天大會進行到這裏居然一切順利,連他自己也不禁長出了一口氣,可沒想到之前的流程全都進行得好好的,到了最後關於討論具體的行動以及指揮權的分配問題時,各派之間卻發生了分歧,起因在於安徽這一路,原本蕭毅等人商議下來,這一帶論聲勢以淮陽鷹爪門為最,雖然掌門人鐵飛雁至今昏迷不醒,無法理事,可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所以就提出由“淮陽三傑”排名第二的“大力鷹王”楊一鶴代理安徽這一路的指揮,楊二爺聞聲當即上前領命,可還沒等他上台就聽一旁有人冷笑道:“小小淮陽派居然也能與五大宗並駕齊驅,還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啊。”這人說話之聲不甚響亮,可卻清清楚楚傳到眾人的耳內。群雄聞言頓時一驚,大家都知道淮陽派與蕭毅,李繼先等人交清甚好,此人這話不是明擺著說蕭,李等人借此大會任用私人,彈壓同道嗎?所有目光不由得同時向聲音的來源瞧去。

隻見說話之人三十歲上下,衣著體麵考究,眼角眉梢一團傲氣,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鬟,一掌劍,一捧琴,相貌俱是不凡.蕭毅一見是他,頓時眉頭一皺,正色道:"南兄,今日群豪聚會,共商大計,無非為國家百姓起見,閣下之言莫非以為蕭某等人別有用心不成?"

原來說話者非別,正是"十二神將"排名第四的"毒手諸葛"南風,自從上次的南京大會之後,他與李繼先,慕容清正等人就鬧得不太愉快,可畢竟"十二神將"同氣連枝,而且其在淮南一帶確也有過人聲望,蕭毅是個心無掛礙之人,所以此次大會也力邀他出席,沒想到此時卻又橫生事端.

南風聞言一笑,"不敢,對於蕭兄的為人,南某還是信的過的,隻是此次敵人與以往不同,凶狠異常,各路指揮統率群雄,關係非小.非才得以驚人,德足以服從之輩方可勝任.如今淮陽派鐵飛雁臥床不起,群龍無首,自顧尚且不暇,又憑什麽來統轄眾人呢?若是別有用心之輩將此事與蕭,李諸位與淮陽派的交情聯係起來,傳出什麽閑話,未免令群雄懈體,壯士奪氣吧?"

南風此言一出,場下頓時一陣議論,原本淮陽派自從鐵飛雁受傷後聲望就不大如前,楊一鶴,張雲鵬雖然號稱是"淮陽三傑",可本領威望與鐵飛雁畢竟不可相提並論,由他出任指揮,在場不少人內心確實有些不服,南風之言確實代表了一部分人的心聲.

其實蕭毅心裏也明白這一路的主持原本論本領,論名氣南風都應該是頭號人選,可他心高氣傲,人緣太差,之前南京大會先挑釁慕容世家,害得慕容清方身受重傷,之後群雄圍攻笑閻羅時他又隔岸觀火,不肯出力,江南武林道對此是無不齒冷,蕭毅考慮到這一層,為怕破壞團結才退而求其次舉出淮陽派,原以為南風就算私心再重,也不至於冒天下之大不韙,當著這麽多人破壞團結.可沒想到到頭來終究是棋差一著,蕭毅在江湖上混跡多年,對於上層這些勾心鬥角早已見怪不怪,當即也不發作,隻是笑道:"那依南兄之見又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