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毅此時都快被氣樂了,心想早知道這倆老頭不著調,可沒料到他們想象力這麽豐富,虧他們怎麽把兩件事聯係起來的。原本挺好一件事,自己做得問心無愧,可現在叫他們一說怎麽變得那麽不堪呢?看群雄的樣子,人心浮動,假如自己不解釋清楚恐怕此次英雄大會就此卸體。我個人的聲譽無所謂,若是因此而累及千萬無辜百姓,蕭毅我於心何忍啊?於是忙解釋道:“二位前輩,且聽蕭某一言,不錯,晚輩最近確實與褚桀有所接觸,實不相瞞他半月前就已抵達此地,就被按排在晚輩下榻的客棧,不過蕭某此舉別無他意,隻是如今大戰在即,正是用人之事。我觀褚桀此人雖然凶暴,卻非不可教化之人。故而希望他能夠留下來助我等一臂之力,此人的膽識本領俱都出色,少一輩中無人能及,如果能就此改邪歸正,棄暗投明未嚐非江湖之福,武林之幸。蕭某此舉也是為江湖同道著想,並無歹意,還望二位不要誤會。”

蕭毅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群雄見狀心中都不禁泛起了嘀咕,一些有識之士都不禁暗暗點頭,而多數人一時還轉不過這個彎,一時之間不禁大是狐疑,不知該相信那一邊。此時忽聽得諸葛不良冷笑道:“光冕堂皇,說的挺好聽,可空口無憑,我們為什麽要相信你?”

“這。。。那依二位前輩的意思呢?”

司馬無德道:“依我倆的意思,你不是說褚桀就在此地嗎?你把他叫出來,我等當麵對質,到時是非黑白自然立見!”

“可是,可是褚桀在數日之前就已失蹤,至今音訊全無,下落不明,晚輩等也在找他。”

司馬無德聞言冷笑道:“哼,大夥聽聽,世上居然有這麽巧的事,這笑閻羅早不失蹤,晚不失蹤,偏偏這會兒我們問你要人了,你倒告訴我們人沒了。你當我們哥倆三歲小孩不成?老爺子我不管這麽多,今天我們找不到褚桀就問你蕭毅要人,你要是交出來萬事皆休,要不然這黃山大會今天你就甭想繼續開了,師弟,砸場子!”隻聽他一聲令下,倆老頭還真不含糊,說動手就動手,當即就把身旁的桌椅板凳全給踹翻了,會場一片大亂。

這下群雄中有不少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心說這簡直倆無賴啊,還講不講理,隻聽西側率先響起一個清麗的女聲:“二位前輩且慢動手!”嶗山二老聞言一愣,扭頭一看隻見從西麵的人群中閃出一個青衣少女,體態端莊,秀美絕倫,眉宇間更是透出一股英氣,群雄見狀莫不暗聲喝彩。

二老一看不認識,諸葛不良便開頭問道:“女娃娃你是何人,憑什麽要我二人住手?”

少女聞言唯一施禮,顯得不卑不亢,氣度不凡,朗聲道:“不敢,白雲庵門下不肖弟子唐豔卿見過二位前輩。”

司馬無德聞言一驚,以手加額言道:“哦,你這丫頭就是“毒手觀音”啊。我師兄弟二人這幾年沒少聽聞你這丫頭的大名,都說是少一輩出類拔萃的人物。嗯,別說小姑娘長得是真不錯。沒記錯你是慧靜門下吧,怎麽樣,你師傅最近身體如何?”

“家師向來行蹤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就是我這做徒弟的也已很久沒見她了。不過上次相逢她老人家倒還是康健的很。”唐豔卿柔聲答道,隻是臉上依舊麵無表情,透出一股冷豔高貴之氣,群豪中不少年輕人竟然當場就看得癡了。

此時隻聽司馬無德笑道:“原來如此,你這位師傅和咱哥倆一樣就是閑不住啊。我們倆年輕時受過你師祖妙音師太的恩惠,至今不敢忘懷。與你師傅她們幾位也有交情,說來大家也都不是外人。娃娃將來有何需要隻管開口,咱老哥倆定會關照。”

“那豔兒就先謝謝二位伯伯了。”別看唐豔卿性格高傲,可對於江湖上那套人情世故卻是了然於胸,當即便對嶗山二老賣起了乖,難得的是她雖然是在撒嬌,可一點都不讓人覺得嬌柔造作,反而透著那麽大方,那群沒出息的年輕人見狀不禁都是心中一**。

諸葛不良見狀接口道:“好說,那丫頭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叫咱哥倆住手究竟所為何事?”

“二位伯伯都是豔兒的長輩,原本沒有我們這種後生晚輩說話的資格。隻是今天這英雄大會事關整個武林的生死存亡,關係重大,想來二位伯伯也不願意其就此無果而終,進而得罪這麽多的武林同道吧?而且關於笑閻羅之事,豔兒我也略知義,二。此人。。。”說到這裏唐豔卿臉突然一紅。

“此人雖然做事特立獨行,桀驁不馴,不過確如蕭大俠所言本質並不壞。侄女之前曾與他多次打過交道故而深知。雖然他殺郭掌門確是事實,可其中想來有些誤會。二位伯伯還是暫息雷霆之怒,蕭大俠名滿天下,信譽素著,相信給他一點時間一定會給二位伯伯一個滿意的交待。二位伯伯遠來辛苦,不如暫且退到一旁休息,等此間大會一了,咱們再做區處。若是最後蕭大俠依舊給不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答複,莫說二位伯伯,侄女我以及我們唐門第一個與他沒完,不知二位伯伯一下如何?”唐豔卿曾聽師傅說及過這老哥倆的事跡,知道這就是一對老小孩,你和他們講理沒用,隻好像哄小孩一樣順著他們的脾氣來。其實他們剛才的舉動已經太過放肆,分明沒把在場群雄放在眼裏。唐豔卿生怕鬧下去不好收拾,這才出麵,她剛才說話極是客氣,就是希望能把這二人先安撫下來,等大會結束之後再做商議。唐二小姐這算盤打得是挺精,可惜就是忘了一樣,但凡思維正常的人有幾個會冒著得罪整個江湖群雄的風險來大鬧這武林盛會的?司馬無德之前與唐豔卿說話還是和顏悅色,此時聽完整個臉立刻就沉了下來,說道:“女娃娃,你這是何意?我說你一個小姑娘突然之間和我老哥倆套這近乎,原來是想給蕭毅,褚桀來當說客啊。”

唐豔卿聽對方言語之間頗含怒意,頓時一驚,暗叫不好,心說自己這回馬屁拍在馬腳上了,當即解釋道:“伯伯誤會,豔兒並無此意。”

她話未說完,隻見司馬無德猛一擺手,不耐煩道:“得了,娃娃你不用和老爺子我解釋。今天這件事誰來當說客都沒用,蕭毅今天要是不把褚桀給交出來,我們哥倆就與他完不了,別說是娃娃你,就是”天山老人“李明揚在此,“雲海金燈”夏無且到來,咱哥倆也不給這麵子!娃娃你若是識相的就趕緊讓開,不然過會動起手來若是不小心傷到你,別怪老爺子沒有先行提醒。師弟,接著砸。“說罷二人如同無賴流氓一般繼續大肆破壞。

這下唐豔卿可掛不住了,別看她碰到關於褚桀之事似乎扭捏與尋常少女無異,那也是人情竇初開時的正常現象。在別的事上這位唐二小姐那也是心高氣傲,不肯讓人的主。嶗山二怪如今當眾不給她麵子,可把”毒手觀音“給氣壞了,心說這倆老頭怎麽不可理喻啊。可畢竟對方是自己長輩,長幼有別不便立刻發作。於是唐豔卿隻好耐著性子說道:“二位伯伯且慢動手,聽侄女再說幾句。”邊說邊下意識地伸手做了一個攔擋的動作。沒想到這倆老頭犯起渾來六親不認,隻見司馬無德一抬手喝道:“娃娃讓開!”唐豔卿沒想到他居然會和自己這麽個小輩動手,未加提防,被他一帶,整個人向後一個踉蹌,幸虧她武藝不凡,趕忙收腳,這才勉強站住,未曾摔倒,可不免也驚得花容失色。群雄原本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可此時見這倆老頭居然如此蠻不講理,心中俱是不服,假如不是礙於他倆的威名,有幾個恨不得當即上前動手。

“啪。”正此時忽然眾人隻覺眼前綠光一閃,從半空中劃過一物,不偏不倚正中司馬無德的額頭,老爺子

猝不及防還道是哪裏飛來的暗器,整個人頓時一驚。幸好臉上倒還不甚疼痛,就是感覺額頭涼涼的,無比滑膩,心說這是什麽奇門暗器,趕緊扒下來定睛一看,頓時把他氣得是暴跳如雷!

“哪個鼠輩竟敢戲弄你家爺爺,還不快給我出來受死!”司馬無德剁著腳就罵開了,原來擊中他的非是旁物,居然是一塊。。。西瓜皮!貌似還是剛啃完,上麵還粘了幾顆小瓜子。

“哈哈。。。”此時眾人忽聽得頭上響起一陣大笑,抬頭一看這才發現會場一旁的大樹上不知何時竟已蹲了一人!隻見他手捧一隻吃了一半的西瓜,正看著眾人發笑。

“笑閻羅!”會場頓時一片驚呼,傳聞中應該已經失蹤多日,生死未卜的笑閻羅此時居然出現在了這裏,而且看上去似乎一點問題都沒有。蕭毅,唐豔卿見狀莫不大喜過望,心中暗道:“他終於還是來了。”

“兩個老家夥休要猖狂,你們不是要找笑閻羅嗎?小爺這就來了!”褚桀說罷往下縱身一躍,當時他站立的位置離地方足有好幾丈高,可他這麽大個落下不僅動作輕巧,而且聲息皆無,甚至連手中捧得那隻西瓜也沒有打翻。在場群雄俱是識貨之人,見他露了這麽一手上乘輕功,心中莫不暗暗喝彩。

“嶗山二怪”見狀俱是一驚,他倆久聞褚桀的大名,隻是素未謀麵,此時一看眼前這人,身材瘦小,動作粗野,感覺仿佛是哪個深山老林的獵戶,心中不禁大起輕視之意。司馬無德擦了擦臉上的西瓜子,喝問道:“小子,你莫非就是褚桀不成?”

“如假包換,童叟無欺,笑閻羅褚桀就是在下。”褚桀一邊啃著西瓜一邊說道,依舊是一幅無所謂的表情。

“那”嶗山派“的郭瑜就是死在你手?”諸葛不良不禁逼問道。

“郭瑜。。。”褚桀單手托瓜,雙眼看向斜上方作思考狀。“哦,好像是有這麽一人,說是什麽”嶗山派“的掌門,那小子和”黑龍會“那些家夥串通一氣,賣友求榮,人品差勁得很。結果事情敗露之後又想趁亂逃跑,結果被小爺當場一屁股給坐死了,這半年殺人太多,具體都有些記不清了。怎麽,你倆和他有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