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出來不怕妹子笑話,那個傻瓜見我墜崖,以為我必死無疑,結果。。。一個想不開自己也跳下來了。唉,真不知道該怎麽說她!”褚桀嘴上雖然在責怪,可語氣之中卻難掩欣慰。

唐豔卿故作驚訝道:“怎麽,他也跳下來了?看不出這位朋友如此義氣,那他情況如何?”

“妹子看我能與你在這有說有笑的還看不出來嗎?總算老天有眼,能讓她平安無事。”褚桀由於自身的遭遇,養成了憤世偏激的性格,尤其是對於頭頂上這位爺更是素無好感,可經曆這番變故之後,也不禁對於生活心存感激。原來當日拓跋玉跳得與褚桀是同一個位置,結果那顆神奇的大樹再次登場,拓跋玉的身體被其一擋下墜之勢減緩,由於她體重較輕,加上風向,角度等種種原因最後居然被山穀中的大樹被掛住,懸在半空中沒有落地,所受的傷比起褚桀居然還輕一些,不過由於他當時驚嚇過度昏迷過去了,直到第二天之前救了褚桀的那群獵戶回到現場,本意是想尋找一下褚桀是否有什麽東西遺落下,結果就奇跡般地把這位“媳婦”給扛了回來,等拓跋玉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沒有死,不可思議地是褚桀居然也活著,“九尾妖狐”長久以來壓抑的情感徹底爆發了出來,與褚桀抱頭痛哭,就連旁觀的那些獵戶見了也不禁大是感動。

“喂,喂,好媳婦別這樣,人家在看呢。”

“讓他們看去好了,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喲,這回你承認是我媳婦了?”

“去,哪有,都傷成這樣了還胡說八道,老天爺怎麽不把你的舌頭給摔斷,省得今後整天胡說八道。”

“別,那樣豈不是成了啞巴了,這樣好媳婦你後半輩子沒人說話多氣悶啊。”

“去,誰說要和你過後半輩子了?”

“那你剛才說我要是舌頭摔斷了,今後就沒人在你旁邊整天胡說八道了,這不就是說今後咱倆成天都要在一起,永不分離嗎?”

“我。。。我那是覺得這次你為救我而受傷,心中過意不去,所以想說萬一你今後癱在**了,我就當收留阿貓阿狗什麽的照顧一下你這個廢人,誰說要和你成天在一起,永不分離了,臭美。”

“不過說句心裏話,好媳婦今後不準再做這樣的傻事了聽見了嗎?”

“拜托,那可是跳崖啊,你當好玩啊?一次就夠我受得了,還今後?你放心吧,本姑娘可沒這麽看不開,倒是你今後再這麽逞英雄我可不管你。”

“別,別,好不容易弄回來一媳婦要是跑了豈不可惜,我答應你今後不再輕易冒險了成本不?”

“就你那脾氣,我不信。”

“那咱拉鉤,誰說話不算誰是烏龜。。。喂,別動手,我這說錯了什麽了,你這人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啊,人家這還有傷呢?喂,這地方可不能打。”

想到當時倆人之間的對話,褚桀到現在心裏也頗覺甜蜜,心說沒想到跳一次崖,居然撿回一媳婦,這買賣還算值。之後這幾天拓跋玉雖然沒有直接承認過什麽,可對自己的態度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更重要的是褚桀在拓跋玉的眼中第一次看到了溫和。。。

“那就好,沒想到當今世風日下,居然還能有如此仗義的朋友。古人所謂“生死之交”向來亦不過如此,褚兄能交到這樣的朋友似屬不易,方便得話下次可否為小妹引見引見。”看著褚桀的表情,旁邊的唐豔卿越看越感覺不對,可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對方是男是女,於是就想出了一個旁敲側擊之法。“

”這個不難,你們倆年歲相近想來應該談得來,下次有機會一定介紹你們倆認識。”褚桀哪裏知道個中玄機?他與唐豔卿頗為投契,心想假如拓跋玉能與她成為朋友豈不是好,於是便當即應承了下來。

“喲,二位好雅興啊。”唐豔卿還想追問,忽聽一旁響起了一個男人柔和的聲音,扭頭一看,唐豔卿頓時眉頭一皺,神色間頗為鄙夷。

來的是倆人,年紀與唐,褚相仿,說話的是左邊那位,身材修長,衣著得體,一張國字臉,劍眉虎目,方口闊鼻,微留著些胡須,滿麵堆歡,透出一種生意人般的和氣。在他右手邊這位身材略矮,模樣倒也俊秀,前額耷拉著幾縷劉海將一張臉遮去了大半,從中能清晰辨認出眼罩的痕跡。褚桀一看是這倆人,臉上頓時掠過一絲冷笑,“我當是誰,原來是項總鏢頭與淩少俠,多時不見,二位別來無恙否?”

國字臉那位陪笑道:“哦,托福,托福,難得褚少俠還記得我倆的名字,實在三生有幸,榮譽華袞啊。”

“少十八傑中”白馬銀槍小霸王“項名第六,”獨眼小劍魔“排第五,大名鼎鼎,想不記得恐怕也難啊。”褚桀冷冷答道。

原來這倆位非是旁人,國字臉那位正是九江雙義鏢局的當家人項宣,另一位自然是其好友淩霄,之前李園之戰時這倆位俱都參加,褚桀與他們交過手,所以頗有映像。自那之後群人就再未見過麵,沒想到今天居然在此重逢。褚桀年紀雖與他們相仿,可武藝身份已足以與蕭毅,周清正等當世一流好手相提並論,所以同輩中除了唐豔卿之外對於旁人都不甚放在眼中,此刻對於這倆位自然也不甚熱情。

二人自然也感覺出他神態中的輕蔑,淩霄生性驕傲,當即就有些不樂,扭頭想走,可卻立刻被一旁的項宣給拉了回來,“小霸王”是半個生意人,當下也不發作,反而陪笑道:“褚兄說笑了,在您麵前我倆那點伎倆何足道哉?閣下此言可折殺我等了。”一扭頭他看到了一旁的唐豔卿,忙拱手道:“二小姐也在啊,一別經年,不想二小姐風采更勝往昔。在下這段日子俗務纏身,久未到蜀中拜望,不知唐老伯與闔府上下一切安好否?”

“哼,勞總鏢頭惦記,家父最近好得很,唐門上下都好得很,尤其是我三妹更是托了總鏢頭的福分啊。”

唐豔卿這幾句話看似平常,可項宣一聽臉色立變,暗叫不好,心說:“壞了,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趕忙惶恐賠罪道:“二小姐恕罪,剛才在下一時失記,出言不慎。並非有意冒犯,二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切莫介懷,在下這裏給您賠罪了。”

唐豔卿也知道對方剛才不過是說江湖上慣用的場麵話,一時失察,並非有意冒犯,此時看他一幅惶恐的樣子,當下冷笑一聲,側頭不理,算是不再追究。別看她平日在褚桀麵前嬌羞扭捏,麵對旁人頓時又恢複到了“毒手觀音”慣常的作風,絲毫不肯稍假人辭色。原來項宣昔日為了彌補家傳槍法的不足,曾三赴蜀中學藝,成名之後四處走鏢,西川號稱天府之國,自然時常往來,故而他與巴蜀武林的一眾著名人物俱有來往,與唐門更是交情非淺,早在昔日其伯,父在世時為了打開西川一路,就對唐門大力巴結,唐天豪當時正值壯年,一時想重振唐家聲威,故而廣結天下群豪,故而倆家一拍即和,交情日深。到了項宣繼承鏢局之後每遇逢年過節必定派人送去重禮,自己一旦路過唐門也必定要親自登門拜訪,禮數甚恭,故而唐門上下對其都頗有好感,尤其是唐天豪夫婦更是對這個年輕後輩讚賞有加,一度甚至想撮合他與唐豔卿配成一對,畢竟這倆俱名列“少十八傑”,兩家又是世交,也算是門當戶對,可偏偏唐豔卿就是看不上這位項總鏢頭,畢竟“少十八傑”自己排第一,他排第五,以唐豔卿那般心氣傲,如何肯下嫁一個聲望不如自己之人?而且項宣的性格也頗為其所不齒,總覺得他有些婆婆媽媽,難脫生意人的市儈之氣,稱不得豪傑。唐天豪夫婦素來對這個二丫頭寵愛有加,見她執意不肯也不忍勉強,此事最後也隻好不了了之。項宣得知之後倒也並不介意,隻是一笑而罷,表現得頗為大度,之後對於唐家的禮數也絲毫沒有懈怠,對此唐天豪夫婦內心未免越發地過意不去,因此幾乎將他當成半子看待。故而唐,項二人因此熟識,隻是經此一事唐豔卿心中對於項宣未免存了三分芥蒂,剛才項宣不過是一句禮貌的問候之語,沒想到正好觸及了唐豔卿眼下最忌諱的話題,唐少卿被辱一案至今未破,凶手下落不明,武林皆知,項宣自然早有耳聞,沒想到一時忘懷竟被對方趁機發作,冷嘲熱諷,弄得項宣好不尷尬。

褚桀生性傲上而不欺下,加上這些日子以來經曆已多,脾氣頗為轉變,此時見項宣如此狼狽也覺不忍,於是忙出言解圍道:“項總鏢頭想來也是無心之失,二小姐你也就不必介懷了。對了,不知二位來此究竟何為何事?”

項宣正自惶恐,聞聽褚桀為自己解圍,心下頗為感激,忙答道:“哦,其實也沒什麽,我們隻是想既然大家此番結盟,那今後就是一家人,所以想來與褚兄商討一下關於黑龍會的事。”

“項兄乃江西人士,那裏正好是黑龍會的老巢,您又素來交遊廣闊,耳目靈便,想必是有不少第一手的情報吧?”褚桀聞聽是關於黑龍會的事,似乎也來了興致。

“褚兄謬讚,第一手的情報不可當,隻是項某時常在江湖上走動,道聽途說比別人知道地多些也是有的。”

“項兄過謙了,咱們都是年輕人,說話不必像那些老江湖一樣拐彎抹角,二位此來多半是已經有了什麽計劃,隻是勢單力孤,怕不保險,所以就想借助褚某之力,否則想來二位多半也不願與在下打交道,我說得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