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如此。”牙故作恍然大悟狀,心中不禁暗罵道:“我當怎麽回事,原來是大房的子女都不在了,小老婆的後代趁機奪取了家業了。你那三位從兄傷天害理,壞事做盡,可謂死有餘辜。看你這樣子多半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今後恐怕又是個武林中的禍害。”

“哈哈,拓跋老弟有心光複門楣,這些年殫精竭慮,痛下苦功,武藝在同齡人中罕有其匹,尤其是一套”黑煞掌“,其修為比之當年的拓跋飛龍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一旁一旁那個挫胖老頭又忍不住接口道。

“董老您客氣了,有李老前輩在此,我等後生末進焉敢開口言武。我家所傳”黑煞掌“雖有獨到之處,可哪裏是您老人家的”奪命十三劍“的對手。您老此言未免折殺晚輩了。”

“奪命十三劍!”牙此時原本剛喝了一口酒,聞聽此言險些沒記得當場噴出來。扭轉回頭上下打量那個挫老頭,滿臉驚訝之色,“這位老丈,莫非就是“三尺彌勒”董珍,董老前輩?”牙感覺自己的聲音似乎都有些打顫。

“區區虛名,何足掛齒,徒讓樂聖見笑了。”老頭話說得很客氣,可終究還是間接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牙此時驚訝地險些沒從椅子上蹦起來,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麽一個慈祥隨和的小老頭居然就是“海內八大名劍”之一,與蕭毅,葉天奇等人齊名當世的常德董珍!此老今年少說也該有六十開外,他成名的時候別說是牙了,連蕭毅,李繼先等還沒有出生。其一手“奪命十三劍”據說更是得自紅旗鏢局的嫡係真傳,隻因他為人隨和,逢人便帶三分笑,加上身材矮胖,故而江湖上送了他一個“三尺彌勒”的雅號,可你要是覺得他看起來沒脾氣好欺負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在“笑閻羅”之前他可能是江湖上最著名的“笑麵虎”,別看當麵與你有說有笑,背後若是翻起臉來,下手就絕不容情。毫不誇張地說論武功,論資曆,論聲望,他都是可以排進當今武林“前五十名”的大人物,牙之所以對此感到如此吃驚,一來自然是沒想到他居然能夠隨和低調成這樣,與會群豪中他應該是給人映像最沒架子的一個。其二就是此人一貫行事正派,被公認為武林中碩果僅存的幾位“真俠客”之一,可這次怎麽也會受王府的招攬?一個功成名就的六旬老者,這世上還有什麽能夠打動著這種人呢?莫非他也與自己一樣是別有所圖?對此牙想不明白。

王爺看到這一幕似乎很滿意,這大概就是他所希望達到的效果吧。即便連李淮,董珍這些在江湖中宛若星辰般的名字都成為了自己的座上之賓,這足以向世人彰現自己的強大。想到此處他一揚脖滿飲了杯中酒,表情大是得意。可此時他卻沒有留意到一旁那雙美麗的眼睛正滿懷憂慮地望著他。。。

“你看我等光顧互相吹捧,豈非讓樂聖見笑。“女伯牙”音律之學天下無雙,誰不敬仰,今日難得群賢匯聚,不知樂聖可否獻藝一曲以助雅興啊。”此時拓跋飛英忽然插口道。

”不錯,不錯,畢竟還是拓跋老弟心細,不似董某這等粗人,隻是不知樂聖是否賞臉啊?”董珍聞言當即附和。

“這。。。”牙故作為難狀,她生性清高,若非遇上知音好友,尋常人就是一擲千金也休想讓她演奏。要擱以往碰上這種事她恐怕早就翻臉了,可今天情況特殊,一時之間她倒也是進退兩難。

“幾位壯士的提議不錯,牙居士,難得今天如此盛事,您就免為其難,獻藝一首,也好讓本王一飽耳福啊。”王爺此時似乎也來了興致。

“這。。。好吧,既然王爺有命,草民也隻好獻醜了,若有不足之處,還望諸君莫笑。”牙眼珠一轉,心想今日乃是別有所圖,也隻好委屈求全,破壞一下自己的規則了。當即也隻好滿口應承。

眾人聞她答應自然高興,忙命下人將牙桌上的杯盤碗筷清理幹淨,牙從團兒手中接過瑤琴,思索片刻,於是便彈了一首頗為應景的《百鳥朝鳳》,暗喻王爺威德及人,天下群豪莫不俯首聽命。雖然隻是一時應酬,可”樂聖“出手畢竟不凡,群豪雖大多不通音律,可聽琴聲優美,似乎還有模仿各種鳥類鳴叫之聲倒也頗覺欽佩。就連一直與牙為難的那位李道長也不禁暗暗點頭,心說:”此人倒也有才。“

王爺王妃俱通音律,聽牙此曲演奏的揮灑自如,莫不讚歎,心說"樂聖“之名果非幸致,這等手法恐怕就連大內樂工也罕有其匹,至於她演奏的曲目更是迎合了王爺好大喜功的性格,一時之間不禁大為陶醉。

“啟稟王爺,大事不好!”正此時忽然一個衛士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打破了會場的平靜。

“啪!”牙此時正演奏到**處,聞聽此言,心中一驚,琴弦頓時繃斷。在場眾人見狀也不禁盡皆變色。

“王爺恕罪,草民一時走神,故而失態。”可牙畢竟見機較快,驚訝之色一閃便過,忙故作惶恐狀,跪地請罪。

“無妨,奏琴講究全神貫注,剛才是下人不知體統,突然打擾,與居士無尤,不必自責。”王爺心中此時雖也不快,可當著眾人終究還是裝出一副寬宏大量,禮賢下士的樣子。旁人聞言也隻道牙是因為突然被人驚擾故而失手,未作他想,唯獨李淮的眼中閃過一絲警惕的目光。

此時左總管在旁怕場麵尷尬,忙出來向衛士問道:“沒看到王爺在此宴客嗎?誰讓你們突然闖進來的?”

“總管息怒,小人知罪,隻因事態緊急,故而不得已前來通報。”衛士惶恐說道。

“究竟何事如此驚慌?”王爺此時也不禁好奇道。

“啟稟王爺,有人擅闖”聚寶閣“。”

“你說什麽?”包括王爺在內滿殿眾人聞聽此言莫不驚駭,究竟誰吃了熊心,咽了豹膽,敢在王妃大壽這麽重要的日子,在眾目睽睽之下來闖這“聚寶閣”,這不活膩了嗎?

“剛才控製室內的兄弟發現德字號以及聖字號機關突然啟動,可各個入口的機關卻沒有顯示任何異樣,大家原本以為是機械故障,可接著王字號以及霸字號機關又再次啟動,屬下們這才確信是有人進入了密室。”

“這不可能!”忽然坐在拓跋飛英旁邊的一個禿頭老翁忽然蹦了起來,滿臉驚訝之色。從剛才一進來牙就覺得這個老頭一直在留意自己,眼神中莫名含有一種敵視。牙當時很奇怪,心想自己從末見過此人,怎麽感覺他與自己似乎有極大的恩怨相似,自己師徒平生雖然行事古怪,可由於少在江湖上走動,與世無爭所以並無什麽仇家對頭,剛才牙一直在腦中回想著,希望能從記憶中找出關於這個老頭的線索,可結果把自己所知道的江湖名人翻了個遍也沒一個能對得上的,正自納悶,沒想到此時他卻自己蹦了出來。

“柳先生您有話慢說,為什麽不可能?”王爺見狀不禁出口詢問道,從他的語氣來看似乎對這老頭還頗為尊敬。

“德字號以及聖字號是為了保護核心密室所設立的最後一道防線,位於“聚寶閣”的最上層,一般人要想到達那裏必須通過之前五層總共七十餘道機關,可現在你們居然說之前所有機關都沒有啟動這絕不可能,難道那人是從天而降不成?”老頭歇斯底裏地狂嘯道,甚至都沒有正麵理會王爺的提問。

衛士答道:“屬下們起先也覺得此事不可思議,可”德,聖,王,霸“四處機關接連啟動確是事實,而且通過安裝的聽筒可以確信聚寶閣裏確實有人。”

“不可能,老夫總管的機關不可能出現這種錯誤,會不會是你們弄錯了?沒錯,一定是你們弄錯了。”老頭越說越激動,最後幾乎是指著衛士的鼻子在說,對方被他嚇得一時之間都不敢回話。一旁的左魁見狀趕忙上前伸手勸道:“柳先生切莫激動,切莫激動。下人們既然這麽說一定也有他們的道理,也許是係統出現了什麽故障也說不定?”

“不可能。”左魁明明是在好言相勸,可這位老頭卻似乎毫不領情,一把就推開了對方的雙手,咆哮道:“老夫管理機關至今從來沒有出現過絲毫差錯,自從上次有人擅闖之後這幾天我又帶了所有工匠將整套係統詳細檢查了一遍,連灰塵都沒有放過。外人要想強行闖入勢比登天!除非。。。”說到這裏老頭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氣,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

”除非怎樣?”左魁為人寬厚,加上與這老者共事有年,知道對方的脾氣,所以對於剛才的推搡似乎毫不介意,此時見老者似乎想到了什麽趕緊出口詢問道。

“德,聖,王,霸四路機關都是新裝的,除了我與參與施工的人之外無人知曉詳情,除非是有人得到了”聚寶閣“的機關圖,可偏偏還是舊版,所以才能繞開別的機關,卻觸發了這這四路機關,不錯,不錯,就是如此,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可是這四路機關威力極大,尋常人隻要埃上一樣就性命難保,居然能連續觸發四樣,莫非是入侵者不止一人?對了,我問你們,發現有人闖入之後采取措施了沒有?”老頭不禁向剛才被自己罵得狗血淋頭的衛士詢問道。

“哦,小的們也知道情況嚴重,所以值班的弟兄已經將聚寶閣團團包圍了起來,各個崗哨也加強了警衛了,隻因事關重大,這才特意報與王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