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此次大會主要邀請的是江東一帶的武林人士,可衝著蕭,李二人的威望,今天與會的卻足足坐了幾十桌,迫於無奈隻好將諸如鷹爪門,法善齋,丐幫等主要人物安排在大廳,其餘一些人隻好安排在花園之中。李家世代名門,家資巨富,筵席之盛自不用說,就連款待一眾出家人的素齋都是由從普陀山請來的名家調理。旁人自不用說,隻苦了藏在暗中的那一位,陣陣酒菜香氣傳來,可偏偏隻能幹看著,對於一個吃貨而言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李繼先首先站起來發言:“諸位,今天江湖同道匯集於此,李某身為東道深感榮幸,倉促之間,準備不足,如有招呼不周之處萬望見諒。為此李某先自罰三杯。”說罷果然就連飲三杯,杯杯見底,群豪見了莫不喝彩,需知李繼先少年時風流好玩,酒量頗豪,連飲三杯是麵不改色,氣不長出,接著說道:“想來諸位也已聽聞,近來江湖中出了一個新人,來曆不明,無緣無故與我等武林同道為難,至今也傷斃多人,江湖規矩為之一亂。正所謂唇亡齒寒,雖然不知此人這麽做目的為何,但任由此事發展下去亦非上策。故而今日請各路英雄匯聚一堂為的就是大家商量出個辦法,不知各位都有何高見。”

此言一出,群雄紛紛響應,你一言我一語各抒己見,大多認為不能任由這笑閻羅如此任意妄為下去,隻是該如何應對,一時確無定論。

正此時一旁的慕容清正忽然站起,朗聲道:“諸位,可否聽在下一言。”他說話聲音並不響亮,卻居然蓋過了滿屋群豪議論之聲,眾人俱是一驚,就連躲在暗處那位也不禁暗暗稱讚:“這個就是慕容清正啊,看他年紀不大,內力居然如此精純,實屬不易,難怪十二神將在江湖上能有這麽響亮地名頭,看來這次果真沒有白來。”

此時場麵已經漸漸安靜,隻聽慕容清正言道:“近幾十年來武學勢衰,江湖紛亂,“白蓮之亂”才剛剛平息,如今又冒出這麽一個笑閻羅,其中固然有意外,可與我等江湖同道互不團結亦不無關係,正所謂蛇無頭不行,正好今天江湖上的朋友都在,依在下之意,咱們不如公推一位德高望重的英雄,由他領頭,大夥團結一致共同應對此次危機,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在座群豪紛紛點頭,認為此法可行,忽聽有人陰陽怪氣地說道:“那就是推一位江東武林的盟主了?那自然是由您慕容大俠出任了?”旁人一聽感覺此人話中帶刺,擺明不給慕容清正麵子,俱是一驚,抬眼看去,非是旁人,正是坐在次席的“毒手諸葛”南風。

慕容清正一聽此言也覺得南風有些故意挑釁,心中頗為不滿,可難得在他涵養功夫極好,麵上一點也沒帶出來,反而微笑道:“南兄說笑了,在下德不足以服眾,藝不足以壓人,如此重任何如敢當,當今武林高手自以“乾坤十三絕”為首,不過些許小事犯不著讓這些前輩們出馬。十三絕之下自然要推“海內八大名劍”,蕭兄為“名劍”之首,又是咱們江東武林第一位人物,領頭的重任自然要落在他身上。”

蕭毅對名利之聲向來淡薄,聞聽此言趕緊推遲,可以他在江湖中的聲望此時卻也由不得他,有幾個性急的居然已經鼓起掌來,就連南風也是無話可說。最終蕭毅隻好半推半就勉強應允,不過執意要選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出任副手,與自己一起分擔。眾人一聽也覺有理,於是便你一言,我一語的推舉出來,不想這下卻惹出亂子來了,此次與會群雄無疑以蕭毅為首,可剩餘的群豪大家武功聲望大多相差不多,誰也不肯服誰,發展到最後場麵居然漸漸有些失控,慕容清正一看不好,忙出來打圓場說道:“各位莫再爭論,大家聚在一起本就是為了同心協力共度難關,萬不能自己人之間先行齷齪。這樣吧,此次大會由蕭,李二位發起,李家世代名門,人所共敬,李大俠本人又是此次大會的東道,我看不如就讓李大俠當這個副手,各位以為如何?”

李繼先位列“十二神將”之一,武功聲望雖然不及蕭毅,可江湖上提起“八臂大將”卻也稱得起是大名鼎鼎,加上交遊廣,人緣好,此言一出,倒也有不少附和,原本眼看著大事將定。沒想到南風此時卻又開口說道:“哼哼,我說咱們慕容大俠這回怎麽如此起勁,原來是內舉不避親啊。誰不知道李大俠是慕容世家的乘龍快婿,他當副盟主,就等於慕容世家當了副盟主此次笑閻羅為禍雖烈,可畢竟對方隻是一人,此間諸位群起而攻之總能將其平定,那這之後這個聯盟怎麽辦?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有誰想借機整合江湖勢力,別有所圖呢。。。”

南風此番話句句帶刺,並且觸及到了慕容世家最不願談及的隱晦。慕容清正涵養再好此時也有些坐不住了,可還沒等他發話,忽聽得身旁有人摔杯而起,原來是自己兄弟慕容清方,他與南風本有宿怨,之前見對方口出不遜,心中已頗為不滿,可礙著姐夫兄長等人之麵不便發作,隻好一個人低頭喝悶酒,漸漸有了幾份醉意,更覺心緒難平,此時聽到南風居然將兄長的一片苦心說成私欲,並且矛頭直指慕容世家,心中一團怒火終於是再難壓抑。上前說道:“南風,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剛才這話什麽意思,我姐夫輪武功,論聲望哪一點不夠資格,莫說我兄長剛才推戴出於公心,就是有些私心又如何,蕭大俠不說話,在座群豪都不說話,就你在這邊冷嘲熱諷,究竟是何居心?今天你把話說個明白還則罷了,如若不然,別人怕你,你家慕容二爺可怕你。”

在座眾人見狀不好,趕忙上前相勸,可這南風人稱“毒手周郎”,性子最是陰狠不過,根本就沒把慕容清方放在眼裏,非但沒有回答,反而一陣冷笑。這下可謂是火上澆油,慕容清方一把甩開眾人,衝上前飛起一腳就將南風坐的桌子給踢翻了,酒菜杯盤灑了一地。幸虧在場的俱是習武之人,身手敏捷,見勢不好趕忙紛紛避開,可隻有南風依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紋絲不動,連酒杯都還拿在手中,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他的兩個隨身丫頭明燭,香薰也早一捧琴,一捧劍侍立在兩廂。慕容清正此時氣得鼻子都快歪了,破口罵道:“南風,今天二爺我與你勢不兩立,來,你我先戰三百合再說。”說罷就是一招“黑虎掏心”直奔南風的麵門打去。

“且慢”,忽然南風身旁的侍琴丫環香薰斜刺中站了出來,擋在二人中間。慕容清方見狀趕緊收手,說道:“丫頭,這是我與你家主人的事,與下人無關。你們趕緊退開,不然誤傷到你等,別別怪二爺事先沒有提醒。”

香薰聞言甜甜一笑,說道:“多謝二爺美意,不過公子有事,我等下人理當效勞。既然二爺非要和人動手,那奴婢不才,也曾得我家公子指點過些許皮毛,也不知火候如何,今天就正好請二爺指教一二,公子您看如何?”

她說這番話時明明是對著慕容清方,可卻請示南風是否同意,明顯是沒將對手放在眼裏。

而南風卻也可氣,居然答道:“這樣也好,你就賠慕容二爺練練,不過今天英雄大會,群賢畢至,可別太讓慕容二爺下不來台哦。”

香薰一聽主人答應,當即眉開眼笑,低聲道:“遵命。”然後將琴交給一旁的明燭,緊緊了身上的衣物,見沒有妨礙,居然還像模像樣做了幾個準備動作,這才對慕容清方言道:“南家濺婢香薰,鬥膽請慕容二爺賜教一,二,不足之處還望二爺手下留情哦。”說到最後居然還故作俏皮的對慕容清方做了個鬼臉,這才要引出一場惡鬥。

慕容清方見南風居然派一個丫頭出戰,明顯是對自己輕視到了頂點,心中早已怒不可遏。可再怎麽說他也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和一個丫環動手勝之不武,敗之可恥。若說咱們這位慕容二爺也是個直爽漢子,於是對香薰說道:“姑娘,二爺我再勸你一句,這是我與你家公子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你若是退開還則罷了,如若不然,真動手來拳腳無眼,若是傷了你,莫怪二爺無情哦。”

香薰聽罷一笑,露出兩個酒窩,更顯得嬌豔難言,說道:“二爺放心,這是奴家主動纏著您老人家動手,如有死傷怨我自己不自量力,與您無涉。不過若香薰我僥幸贏了一,兩招,您老人家又得如何?”

“這。。。”慕容清方沒想到她居然會說這話,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如何?您倒是給句話嗎?”香薰此時故意略帶嬌嗔道,旁觀眾人中的老成之輩此時莫不皺眉,就連暗處的那位也不禁搖頭,暗歎這姑娘外表可愛,手段倒是歹毒。

果然慕容清方被她一逼,熱血上湧,脫口而出道:“也罷,二爺我若輸給你這丫頭,就當即向你家公子磕頭認輸,奉茶認錯!”

“二弟!”慕容清正在一旁聽二弟把話說得如此之滿趕忙出言阻止,可惜為時已晚。

香薰一聽慕容清方這麽說,心中暗自得意,心說要得就是你一句話,可又怕對方反悔,幹脆又逼進一步,說道:“此話當真?您可不許和奴家甩賴哦?”

“大丈夫一言即出,駟馬難追。”

“好,有您這一言足矣,那就請您進招招吧。”說罷香薰居然還真拉開架勢準備迎戰。

此時慕容清方是騎虎難下,一方麵被對方話趕話逼到如此地步,看來不動手是不行了。可另一方麵隻見對方一個妙齡少女站在麵前,仿佛風一吹都很被吹倒一般,他一個成名人物又實在不忍心下手,猶豫了半天才好說道:“丫頭,怎麽說二爺也是成名的人物,與你一女流動手本已不該,不能再讓別人說我以大欺小,就讓你占先,二爺我讓你三招!”

香薰一聽正中下懷,忙又逼進一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