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正當衛華的手就要觸碰到鄧三的那一瞬間,一個蒼老的聲音喝止住了他。

“怎麽,賀長老莫非想親自出手?”

“怎麽,你不相信。”在薛九的攙扶下姥姥緩緩地站起,盡管她的眼神依舊銳利,可不住顫抖的身軀依舊顯示著他的虛弱。

“賀長老,晚輩勸您還是算了,我們事先調查地很清楚上次浩劫中您所受的傷一直沒有痊愈,如今您連行動都已經十分勉強,更別說是交手了,若非如此我們不敢如此貿然進攻。不錯,昔日你們十長老確實曾是聖教最為強大的一支戰力,可長江水後浪推前浪,屬於你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念在您是前輩,隻要乖乖投降,我們絕不敢傷你分毫。”

“嗬嗬,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都是自這麽不知天高地厚,別說是你,即便是你們宗主在老身麵前恐怕也不敢如此放肆。你剛才說什麽,想教我們什麽才是戰鬥?笑話,這種事還是由長輩來指點你們才是!”姥姥說到這裏一時間雙眼精光大射,衛華等人見狀倒是一驚,心想:“難道情報有誤,這個老怪物還有戰鬥的能力!?”假如對於不知底細的人而言眼前或許隻是個虛張聲勢的小老太,可對於所有白蓮教徒而言眼前是他們心目中昔日的“武神”承載著無數榮耀與傳說的“十長老”之一“鐵翼飛鷹”,那種年積月累所形成的敬畏絕非如此容易可以消除的。

然而此時一旁的薛九姑娘卻急得快要哭了,她太清楚自己姥姥現在的狀況了,兩年前所受的內傷一直在折磨著這個老人,她現在的身體早已虛弱至極,別說是出手,哪怕隻是原地站著,時間久了她都有可能自己倒下。

“姥姥,您這是何苦?“

“小九,現在開始我數三個數,數到三的時候你立刻向*圍,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準回頭聽到了沒有?”

“姥姥,你這是準備?”薛九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事。

“今天的局麵凶多吉少,能衝出一個人也是好的,你已經長大了,今後即便姥姥不在身邊應該也能夠照顧好自己吧。”

“姥姥,您不能這樣。”

“賀長老,您不會是想拖延時間吧?告訴您,貴宗在附近的人馬已經被我們一舉全殲了,即便您再怎麽拖延也不會有救兵來了。”衛華此時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此時無為宗眾人早已自發聚集到了姥姥的身邊,以她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圓圈。

“沒有時間了,我數到三,大家就往不同的方向衝殺過去,能衝出去一個是一個。這是我身為宗主最後的命令,大家明白嗎?“

“遵命。”

“三叔,大家。。。”

“一。”姥姥數道。

“喂,賀長老你們到底搞什麽名堂?”

“二。”

“姥姥不要。”

“三!”姥姥話一出口猛地從衣袖中拋出了一堆窩頭大小的彈丸。

“*!大家小心。”衛華見狀大吃一驚,可他的提醒終究是為時已晚,一時間隻聽一連串清脆地爆炸聲,四下裏頓時揚起一股黃煙,嗆得眾人睜不開眼。

此時姥姥似乎是爆發出了生命裏最後一點能量,快捷無論的撕下一片衣襟捂住了九姑娘的嘴,不由分說2將其往外便推,此時無為宗眾人早已按計劃四下衝殺了出去,現場頓時亂作一團。

“姥姥。。。”九姑娘此時怎麽會舍得拋下教眾以及姥姥獨自一人逃走,她極力想回到姥姥身旁,可煙霧實在太強,完全遮擋了她的視線,她隻能極力呼喊著。

“傻丫頭,還不快走。”

“可是三叔我不能拋下大家啊。”

“姑奶奶你留下來又能怎樣?如今逃出一個是一個,這樣或許還有重建無為宗的一天,否則大家就都隻有死,*的效果持續不了不久,你跟我來,三叔掩護你出去。”

“可是。。。”

“還什麽可是啊,你想讓姥姥和大家都白白犧牲嗎?”

薛九此時是心亂如麻,四周喊殺聲,慘叫聲早已響成一片。猶豫再三最終她不得不承認也許姥姥以及三叔等人的決定是對的,與其在這裏全軍覆沒,不如為無為宗留下一些希望。長期的磨難已將她鍛煉的比同年紀的姑娘更堅強,也更果斷,最終她一狠心,一咬牙隨著鄧三往外突圍而去。

戰鬥持續了大約半個時辰,不可否認無為宗眾人表現出了視死如歸的勇氣以及眾誌成城的團結,隻可惜寡不敵眾,最終還是以慘敗告終.

"回稟香主,戰場已經清點完畢,總計我方損失了十八個兄弟,重傷十人,輕傷者目前還無法統計."

"知道了,一定要妥善處理遇難的弟兄,對了,敵方情況如何?"

"擊斃十九人,俘虜賀長老,鄧香主以下二十二人,其餘的下落不明,似乎是趁亂逃走了,弟兄們正在全力追捕."

衛華聞言點了點頭,雖然傷亡比他計劃地要高,不過結果畢竟還是令人滿意的.他緩步來到一眾俘虜的麵前,細細打量著這些他曾經的"教友",隻見每個人都是滿身血汙,顯見都是力屈被擒,沒有誰是主動投降的,對於這點即便如衛華也不感到佩服.姥姥的年紀畢竟是大了,剛才為了掩護薛九等人逃走她幾乎已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此時她甚至連站立都無法做到,總算悟空宗眾人敬她是本教前輩,特意允許她躺著,可即便如此老人家也已經是奄奄一息.

"嘖嘖,賀長老您看,原本我好意來談合作,可就因為您的頑固如今就落到這樣的地步,實在是令人遺憾啊."衛華蹲在賀姥姥身邊不無調侃地說道.

"呸,姓鄧的,假如不是因為你事情會變成如此嗎?如今你居然還有臉說?像你們這般迫害教友,濫殺無辜,就不怕天譴嗎?"

"鄧三哥息怒,息怒,我們之所以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相信天若有知,應該能夠體諒我們的苦心吧?如今各位已經沒有選擇了,乖乖說出關於寶藏的下落,這是你們保住一命的最後機會."

"白日作夢,我等既然敗了,就沒自己再當作活人,如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可休想從我們嘴裏多套出一個字."鄧三說罷把頭一扭,把眼一閉,不再說話.無為宗眾人為他義烈所感也紛紛閉目待死.

"好,有骨氣,不愧是聖教的信徒,不過各位覺得賀長老是否能夠一樣挺得住呢?"

"你,你想幹什麽?"聞聽此言,即便是鄧三這般的硬漢也不禁勃然變色.

"不幹什麽,隻是想幫賀長老鬆鬆筋骨."衛華邊說一隻腳便已種種踩在了賀姥姥的手上.即便姥姥此時已近彌留,巨大的疼痛依舊讓她眉頭一皺.

"衛華,你以下犯上,難道教規你都忘了嗎?"鄧三爺怒吼道.

"教規?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東西誰還會在意?如今隻有一種規矩,那就是我們悟空宗的規矩,要麽遵守,要麽就去死.不過鄧三哥,現在似乎不是關心這種事的時候吧,賀長老似乎堅持不了多久了哦?"衛華一臉冷笑,腳掌在賀姥姥的手指上反複碾壓.

"衛華,你這個畜牲,我與你拚了!"自從痛總壇被攻陷後,姥姥就成為了無為宗眾人唯一的精神寄托,這兩年來盡管整日東躲西藏,居無定所,日子也過得頗為艱辛,可所有人依舊對未來充滿信心,因為他們相信隻要姥姥還在,就一定能領導大家找到新的家園,此時看著已經垂危的老人家還要遭受如此折磨,無為宗眾人早已心如刀割,鄧三爺是個血性漢子,此時再也無法忍耐,有如猛虎一般便向衛華衝了過去,由於事發突然,在旁邊看守的眾人居然來不及阻止,衛華見狀本也一驚,他沒有想到鄧三重傷之下居然還能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可他畢竟眼明手快,從旁一側身正好躲過,接著腳下使了個掃堂腿,鄧三爺雙手被綁,行動不便,一不留神當即摔了個狗啃泥.兩旁的看守此時才反應過來忙上前對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夠了,把他給我拽起來."衛華命令道.

鄧三爺原本就已身受重傷,剛才又挨了這麽一頓打,整個人早已是氣息奄奄.衛華笑著來到他麵前.

"三哥,你還是認清形勢吧,其實大家的目標不是一樣嗎?都是為了建立一個理想的天國,你們這麽堅持又是何必呢?這值得嗎?"

"呸,誰會和你們這些卑鄙無恥之徒目標一致,我們想要的是個沒有壓迫,沒有紛爭,所有人都能靠自己努力生活的公平世界,與你們口中那個"天國"全然不同.要是"寶藏"落到你們手中隻會成為實現個人野心的工具,不知有多少無辜的百姓會因此受害,為了這些我們也絕不會與你合作."鄧三越說越激動,最後居然猛地從嘴裏噴出一口鮮血,由於倆人靠得太近,衛華又是猝不及防,頓時隻覺迎麵一股腥氣,再想躲避已是不及,結果弄了個鮮血噴頭,旁邊眾嘍羅見狀趕忙上前幫忙,又是攙扶,又是擦拭,弄了個狼狽不堪.鄧三見狀不禁仰天大笑,隻是那笑聲含糊已已極,原來他深知今日大勢已去,但求速死,因此剛才不惜咬舌噴賊.

衛華生性極是愛潔,經此一弄終於是腦羞成怒了,指著鄧三罵道:"給我殺了他!"

眾嘍羅聞命剛想動手,忽然又被衛華給叫住了."且慢."

"香主還有何吩咐?"

衛華此時頭腦冷靜了一會兒,滿臉的怒容居然再次被那股冷笑所替代."三哥,您這是故意想求死是吧?可惜事情沒那麽容易,咱們好歹是多年故交,我怎麽忍心看著你去死呢?你們把三哥帶下去治傷,一定給我好好照顧,接下來一路上我們哥倆還有許多話要聊呢?"在滿臉血跡的承托下,衛華說這句話時的表情是如此詭異.

鄧三沒料到對方居然不中自己的激將法,心想若是落在了這群家夥的手中自己不知要受多少折磨,與其如此到不如自我了斷,當即隻見其猛一咬牙,臉上的表情頓時猙獰已極.

"不好,他要服毒!"衛華見狀頓時一陣驚呼,趕忙上前想要阻止,隻可惜為時已晚,再一看鄧三此時早已兩眼翻白,口吐黑水,眼見是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