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大哥既然這麽說了就一定會做到,姑娘你還是站起來慢慢說吧,看你樣子應該是遠道而來,要不要先喝口水?”唐豔卿淡淡地說道,語氣中滿是溫柔,看得薛九心中不禁感覺到一絲伽溫暖。

“有勞。”薛九禮貌地回答道,她有些不敢相信剛才那股剛猛充沛的功力難道就是出自這樣一個美麗高貴的女子?她究竟是誰?

“坐下,慢慢說。”不一會兒唐豔卿搬了把椅子讓薛九坐下,同時遞上了一杯熱茶,表現地如同一個優雅賢惠的女主人,不知為何薛九從內心深處對這個女人產生了一個親近之感。

“謝謝。”薛九小聲道

“不客氣。”唐豔卿淡淡一笑,接著便退到了一旁。還是進屋以來薛九第一次看見她笑,那笑容是這麽美,甚至連同為女人的薛九都感覺心中一動,臉上飛紅。

“九姑娘不必著急,究竟發生了什麽,你就慢慢道來吧。”此時褚桀早已在拓跋玉的攙扶重新躺下。

聽褚桀這麽一問,九姑娘這才回過神來,她喝了一口茶,這才詳詳細細將整件事的經過講述一邊,個中之曲折離奇聽得褚桀等人也是乍舌不下。

“好狠毒的家夥,這個叫衛華的,還有他那個什麽悟空宗的究竟是何來路?為何非要把你們趕盡殺絕不可?”聽完九姑娘的講述,褚桀不禁好奇道。

“這。。。”九姑娘聞言不禁有些猶豫,似乎欲言又止。一旁拓跋玉見狀心領神會,知道白蓮弟子輕易不能向外人透露本教的機密,於是便代為解說道:“白蓮教其實是由大小不一幾十個宗派所形成的,大家對於教義的理解不一,互不統轄,白蓮教隻是外人對他們的統稱而已。九姑娘他們這一係屬於無為宗,信奉地是無生老母,在白蓮教中屬於比較溫和的一派。而所謂的悟空宗則信奉彌勒佛,白蓮教義認為世界上存在正,邪兩種力量,二者不斷爭鬥,現世邪惡的一方占上風,所以人世間才會有如此多的苦難與不。可終有一天彌勒將降臨世間,帶領世人最終戰勝邪惡,建立一個真正的太平世界。所以對於現世的不公,白蓮教徒大多采取抗爭的態度,可天長日久難免有些人就走入了極端,認為隻有目的正確,采取什麽手段並不重要,所以就開始為非作歹,乃至濫殺無辜,悟空宗就是這一係的代表,當年有不少正道人士看不過去,出麵阻止,結果反而遭到了他們的瘋狂報複,此舉直接導致了五大宗與白蓮教翻臉,從而挑起了後來的”白蓮之亂“。所以從這個角度而言悟空宗等激進派恰恰是導致白蓮教衰敗的罪魁禍首,所以在教中內部許多宗派也對他們持敵視態度,可他們自己卻執迷不悟,絲毫不知悔改。”白蓮之亂“後各宗派實力都大受打擊,基本將活動由公開轉入地下,而他們悟空宗始終不願放棄“光複聖教”的夢想,所以這幾年一直在江湖上暗中活動,隻是沒有黑龍會那麽張揚就是了。那個衛華就是他們的頭目之一,昔日江湖人稱“玉麵夜叉”,出了名的藝狠心毒,根據我的情報此人如今躲在蘇州城外大樹寺,假冒僧人,法號“了明”。隻是沒想到他們為了所謂的“寶藏”居然連自己昔日教友也不放過。”

褚桀心知自己這個“好媳婦”是當今江湖上頭號情報販子,她說的消息絕錯不了,當即點頭道:“原來如此。所以九姑娘這次前來莫非是想求我幫你們教眾報仇?”

“不錯,原本這是我們教派內部恩怨,不敢牽連外人,可如今教眾四散,我人單勢孤,不得已也隻好出此下策。當今天下有能力對付悟空宗者寥寥無幾,其中褚兄與我白蓮教似乎頗有淵源,您又生性喜事,所以小妹想您應該會有興趣出手想助。”

“行,你倒還真了解他。”拓跋玉聞聽此言不禁“噗嗤”一樂,一臉壞笑地看著褚桀,似乎在說:“怎麽樣?又惹麻煩上身了吧?”

褚桀狠狠瞪了她一眼,轉過頭對薛九溫顏道:“九姑娘不必激動,悟空宗所作所為令人發指,此事我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隻是事關重大,容我們幾個商議一下,你遠道而來想必辛苦了,妹子勞煩你帶她下去休息吧。”

唐豔卿聞言點了點頭,來到薛九身邊說道:“妹子,咱們走吧。”

若換了尋常女子,此時多半以為褚桀是在故意搪塞,指不定要如何哭鬧糾纏。可薛九年紀雖輕,見識不斷,知道褚桀既然這麽說多半是答應了,自己過分糾纏反而不利,所以當即起身,衝褚桀再施一禮:“那有勞褚大哥以及諸位費心,若得報此仇,九兒此生即便為奴為婢也自甘願。”

“九姑娘言重了。”褚桀趕忙客氣了幾句,二女這才退出,她們才剛一走,褚桀不禁一頭靠在枕頭上,仰麵看著天花板,似乎頗為苦惱。

“接下來怎麽辦?”他似乎是問自己,又似乎在問拓跋玉。

“多收一個妹子不是挺好的。”拓跋玉便收拾房間邊答道。

“誰說這個了,人家九姑娘此來乃是求援,並無他意,你這又是想到哪去了?”

“我看可沒有那麽簡單,天下高手那麽多,好管閑事的也不少,她怎麽偏偏千裏迢迢來找你?何況你以前不是說過當初還是以為他們綁架了阿夏才打過一次交道,大家明顯是敵非友,就說他們佩服你的胸襟度量,可如此大事為何又要來拜托你?此生即便為奴為婢也自甘願,這話擺明了是說事成之後準備以身相許,我看這個九姑娘擺明是對某人心生好感!”

“不至於吧,我哪有這麽討人喜歡?八成是你又想多了。”

“我是寧可自己想多了,原以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真心實意地,沒想到又是個招蜂引蝶的主,我的命還真苦啊。”拓跋玉邊說邊故作苦惱狀,單就耍小性子這點來說唐豔卿真心不是她的對手。

“哎,被你這麽一說怎麽感覺我這個人這麽混蛋呢?都是別人自己找上我,和我本身沒關係啊。”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天下的男人何止千萬,人家幹麽單單找上你?是稀罕你貌比潘安呢?還是才如宋玉呢?得了便宜還賣乖,不理你了。”拓跋玉說罷裝作氣呼呼地樣子便走。

“玉兒,玉兒。。。”褚桀見狀趕忙想叫住她,可對方連理都沒理就此消失,隻留下褚桀一個人在**暗自苦笑。

“大哥。”不知過了多久,門簾一挑,唐豔卿的身影翩然而至,平日她進入別人的房間總是特別守規矩,非要得到別人的同意才肯進屋,可唯獨褚桀的房間是個例外,她幾乎是進出自由。

“哦,妹子來了,九姑娘怎麽樣了?”

“剛睡下。”唐豔卿邊回答邊搬了把椅子坐到褚桀身邊,盡管對方是自己的意中人,可唐豔卿畢竟是名門閨秀,平素交往基本以禮自持,像拓跋玉那樣坐到褚桀床邊這種事,“血手觀音”是說什麽也幹不出來的。

“她遠道而來,久曆辛勞,想必也是累了。這幾天就勞煩妹子對她多加照顧了,你恐怕也看出來了她和玉兒有點隔膜。”

“大哥放心,一切交給小妹便是,我挺喜歡這位九姑娘的。”唐豔卿這倒不是客氣,在薛九的身上她多少看到了一些自己小妹唐少卿的影子,多時不見,也不知這個苦命的姑娘如今過的怎麽樣?

“那就勞煩你了,說來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褚桀不禁感慨道。

“那這件事大哥你準備管還是不管?”

“人家都求到咱們麵前了,能好意思不管嗎?而且。。。這件事與我也不能說毫無關係。”

“此話怎講?”唐豔卿聞言頓時一愣。

褚桀猶豫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說,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相信唐豔卿,於是便使了個眼色,唐豔卿與他相處已久,二人頗有默契,當即領會,趕忙挑門簾看了看,見屋外並無旁人,這才把門帶上,坐回原位小聲道:“大哥但講無妨。”

“妹子可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的我與林易之之間的故事?”

“當然,起初小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沒想到大名鼎鼎地”白虎郎君“居然沒死,之後居然還會有這麽一段離奇地經曆,能讓大哥你如此佩服,連小妹我都恨不得親眼一睹其風采,隻可惜到頭來他終究還是難逃那一日。”想到林易之最後的慘淡結局,唐豔卿也不禁頗感唏噓。

“其實事情到這裏還沒完,林大哥臨死前托任大夫轉交給我一疊手稿,其中大多是他總結的一些武學精義與江湖見聞,最後是一張牛皮紙以及一封信,這其中就提到了所謂”白蓮教的寶藏。”

盡管早已有所準備,可聽褚桀提到這件事,唐豔卿依舊是大吃一驚。

”怎麽,妹子對此事也有所耳聞?”看到對方的表情褚桀不禁問道。

“這件事當年轟動江湖,誰人不知?我也曾聽師傅提起過,她言說白蓮教信奉互幫互助,財物由全體教眾所共有,因此往往會將所有教眾的財產集中起來,統一分配,白蓮教徒鼎盛時數以萬計,天長日久自然積累起了一筆極為可觀的財富,江湖中人相信在大戰前夕白蓮教悄悄將大部分資金轉移到了他們的總壇,以備戰時所需,可問題是在攻陷白蓮教總壇之後大家卻根本沒有找到這筆財富,有些人推論也許傳言有誤,根本不存在這筆所謂的巨款,然而更多人則相信這筆資金是在總壇陷落前被轉移了,藏在一個隱秘地所在,作為白蓮教今後複興的資金。之後各方勢力為此想盡辦法,瘋狂地尋找這筆寶藏的下落,可忙活了許久卻全都一無所獲,故而這個傳言也漸漸在江湖中冷卻了下來,多數人都隻將其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難道說。。。”

“不錯,傳言並無虛假,那筆寶藏確實存在,當日白蓮教總壇即將陷落前,教中上層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為了日後東山再起而緊急轉移了這筆資金,此事進行的極為機密,隻有林大哥在內的極少數人知道其中的內情,這些年來白蓮教餘眾之所以一直追著他不放就是想知道這筆寶藏的下落,可林大哥經曆了九死一生,早已看透世情,覺得假如這筆寶藏假如落入人手非但無助於“光複聖教”,甚至有可能引起更大的殺戮,連累更多無辜的人,所以對於這個秘密他一直守口如瓶,直到臨死前才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記錄了下來,連同藏寶圖一起托付於我,希望我能替他守護好這個秘密。這件事一直以來我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妹子你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我相信你能夠保守這個秘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