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所有人乖乖舉手投降,束手就擒,隨我到案打官司,估計各方多半不幹哦?”

“這個自然。”

“那可就要費事了,人上了年紀,越來越懶得動了。”

“那就讓老夫來給你鬆鬆筋骨吧。”穀老邊說眼光裏頓時殺機大盛,眼看被對方戲耍了一頓,原本他就心中有氣,加上眼看官軍將至,擺在他眼前的也隻有速戰速決這一條路。

“不用,要按摩我還是比較喜歡年輕的小姑娘,就你那對手幹憋跟鳳爪似的,看看就惡心,你平日就不能多少保養一下嗎?”

“你們楚家的人說話是不是都那麽囂張?你難道覺得有把握從老夫手下脫身?”

“不多,也就九成九吧。”

“你自信能贏老夫?”

“如果是吃喝嫖賭我有十足的把握。”

穀老聽了是哭笑不得,心說這人說話怎麽顛三倒四的。

“喂,喂,老妖怪你那什麽表情?看得我好像有病似的。我什麽時候說過要親自和你動手了?”

“那你說得是誰?”

“我!”此時一個聲音從穀老的背後傳來。

這一下大出穀老的意料,扭頭一看說話的是站在牆角的一個中年漢子,正是自己此番帶來的部下之一。

“胡剛,難道連你也被他們收買了嗎?”

“喂,喂,老怪物,拜托你看看仔細,什麽胡剛,胡鐵,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遼東褚桀在此!”說罷,那人一把撕下了臉上的*往空中一拋,露出了那張令整個江湖聞風喪膽的笑臉。

“笑閻羅!”穀老與霍雲幾乎異口同聲道,語氣之中滿是驚訝。

“喲,能把老怪物都驚成這樣,小子看樣子你名氣確實不小啊。”楚逍遙見穀老都勃然變色,不禁出言調侃道。

“還好吧,比你這個飛賊強些就是了。”嚴格來說褚桀這人身上多少還是有一些美德,但謙虛肯定不在其列。

“好囂張的小子,真不知老蕭他們究竟看中你哪裏?”楚逍遙話雖如此,可眼神中卻流露出欣賞之意。

“囂張也是因為我有實力啊。”果然在褚桀的字典裏根本就沒有謙虛二字可言。

“那好,就讓我看看你所謂的實力,把這老怪物給我揍趴下!”

“樂意效勞!”話音剛落,褚桀有如一頭出籠的猛獸般直撲穀老。

關於笑閻羅的可怕,穀老聽任提過無數次,甚至“黑龍會”內部還做過專門的研究,可當真正麵對時穀老才意識到以前那些傳聞離事實有多遠。

“這不是人,這不是人。”麵對那速度,那力量,那種超越年齡的老辣,穀老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眼前這個根本就不是人類,野獸,一頭隨時準備把敵人撕碎的野獸。穀老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年輕到足以當自己孫子的後輩逼到如此地步,這場比試從一開始就分出了勝負。

“還站著幹麽,還不幫忙?”穀老衝著霍雲等人怒吼道,依他平日的個性無論局麵再怎麽危急也不可能向別人求助,可今天的情況已容不得他再估計什麽尊嚴麵子,在褚桀的攻勢麵前他感覺自己的自信正在土崩瓦解,他第一次如此切實的感覺到自己的衰老。

“是。”旁邊眾嘍羅聞言不敢怠慢,立刻就竄出一人,穀老隻當他前來相助,並未提防,沒想到猛地隻覺腰眼一疼,扭頭一看一把長劍已經深深紮入自己的體內。

“啊!”穀老頓時一聲長嘯,揮掌直批對方,那人見勢不好,連劍都顧不上拔,飛身躍開,可動作終究還是稍慢,被穀老一掌削下了頭上的氈帽,頓時隻見一團烏雲飄散,光可鑒人,似乎竟是個女子。

”你不是趙武,你究竟是誰!“穀老大聲質問道,滿臉痛苦之情,腰部的傷口鮮血早已順著劍刃緩緩滴落。

“蜀中唐豔卿見過穀老前輩!”隻見那人跳出一仗開外,見穀老威脅不到自己這才撕下自己的那張*,昏黃的燈光中一張絕美的容顏出現在眾人眼前。

“毒手觀音!”穀老聞言不禁大吃一驚,他怎麽都沒想到當今少一輩最強的兩個後進居然會同時出現在自己麵前,而且對方究竟是何時混進來的自己居然絲毫沒有察覺,難道自己真的已經老眼昏花了嗎?等等,那其他那些手下難道說都已經。。。

“韓六,杜賓你們幾個沒事吧?”穀老叫著手下們的名字,可惜那些人一個個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仿佛木雕泥塑一般。

“現在才注意到未免也太晚了吧?”此時人群中響起一個清亮的聲音,一個鬥笠人緩緩從牆角走上前來,看衣著應該是“汝南三虎”的老大賀春,可穀老此刻已經意識到這些不過都是對手喬裝改扮的而已。

“你又是何人?”

“怎麽,這才多久沒見,穀老您連我的聲音都不記得了?未免也太薄情了吧?”直到此時那人才用自己本來的聲音說話,原本就已經夠甜膩的嗓音,最後那句話還特意說得矯揉造作,讓人直起雞皮疙瘩。麵具之後則是一張足以與唐豔卿媲美的臉龐。

“拓跋玉,原來是你這個小騷蹄子,你不是一向奉行坐山觀虎鬥的嗎?這次居然會投靠到他們一邊,還真是稀奇啊。”穀老怒罵道,聽起來他與拓跋玉之間應該是老相識了。

拓跋玉聞言也不生氣,反而雙手一攤,做無奈狀說道:“沒辦法,誰讓他們的出價高呢?”

“高到讓你不惜與我們為敵?”

“我有時想想也覺得虧,可既然已經上賊船了,也就無法回頭了,您說呢?”拓跋玉故作純真無邪狀問道,說完不自禁地瞟了褚桀一眼。

此時穀老早已是又氣又羞,沒想到自己縱橫半世,今天讓一群後輩給設計了,腰間的傷口紮得極深,即便以他這等功力也感到難以繼續支撐,他緩緩退靠到牆角,極力平複著自己的呼吸,樣子仿佛一頭被趕到窮途未路的野獸。

“老爺子投降吧,局麵已經被我們控製,你根本就逃不出去,看在你諾大年紀的份上,小爺我到時替你求個情,也許還能有條活路。穀雨生在江湖上好歹也有一號,死在這種地方太可惜了。”褚桀見狀不禁勸說道,他倒是一片愛才之心,可在穀雨生聽來卻仿佛在用鞭子抽打自己的自尊心。

“小子你別得意,你以為我們”黑龍會“就這麽容易被打敗嗎?”透過燈光你能清楚看到穀雨生額頭上的豆大汗珠,尋常人受了這麽重的傷隻怕早已昏厥,像他居然還能開口說話,足見他的身體以及精神都遠比看起來要堅強得多。

“難道你還有什麽別的花招不成?剛來你為我們介紹之後的逃跑路線時,小爺我可是很仔細在聽哦,你休想翻出我的五指山。”褚桀冷笑道,燈光將他的臉照得更為陰森。

“哦,那咱們就試試!”穀雨生說罷,猛然從懷中掏出什麽東西往地上一扔,頓時一陣爆炸濃煙四起。

“不好,*!”等褚桀等人反應過來為時已晚,房間地方狹小,光線又差,在這種場合釋放*後果可想而知,褚桀極力想阻攔住對方,可濃煙嗆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更遑論分辨方向,更要命的是刺鼻的氣味讓人不住感到惡心咳嗽,根本無力坐多餘的動作。

“大家快到外麵去。”關鍵時刻還是楚逍遙經驗豐富,反應迅速,招呼大家往室外撤退,大門不知何時已被打開,明亮的光線從外麵直透進來,朦朧中雖然無法看清,可畢竟為眾人指出了大概的方向。

“你們先走,我去追那個老妖怪!”褚桀直到此時依舊不肯罷休。

“褚老弟,窮寇莫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今後總有和他算總賬的時候!”楚逍遙趕緊勸說道。

“這。。。”褚桀依舊有些猶豫。

“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先出去再說!”唐豔卿此時摸到了他的身邊,趕忙勸說道。

“唉,便宜這老怪物了!”褚桀恨恨地跺了下腳,心不甘情不願地隨眾人逃出了屋外。

由於小巷內空氣流通不暢,所以等煙霧散盡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幸虧幾人的功力不凡,故而雖然被嗆得不輕,可還是恢複得極快。褚桀心有不甘,回屋裏一看幾位被點穴的雖然被熏得涕淚橫流,可倒還老老實實在原地杵著,樣子極為狼狽。不過穀雨生早已不在了,近裏屋一看炕頭原本貼著一張年畫,可此時早已被揭開,原來這後麵竟然藏了一條暗道,看樣子事先就早已準備好,可穀雨生居然對自己的手下都沒有說可謂是老奸巨猾,褚桀自知此時再追已來不及,隻得不甘地罵了幾句,唐豔卿在旁不住好言寬慰。

“對了,霍雲呢?怎麽沒看見他?”此時拓跋玉似乎發現了什麽,經她一提醒眾人才發現“飛天夜梟”不知何時竟也沒了蹤影。

“剛才煙霧一起他就踢開大門跑了,此刻早不知跑到哪去了。”楚逍遙搭腔道。

“可惡,剛才注意力全在老妖怪身上,倒便宜了這小子。”褚桀擊股惋惜道。

“放心,他跑不了。”此時小巷裏忽然想起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一個褚桀等人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蕭毅!”眾人同時驚呼道,果然從遠處走出兩個男人,當先一個乃是霍雲,肩膀上不知何時已被人家了一把利劍,而那把劍的另一端不是江東蕭毅又是何人?

“老蕭,你總算是來了。”楚逍遙第一個迎了上去。

“沒辦法,這一帶的地形太複雜,如果不是之前那股煙霧我們還找不到這裏呢。”蕭毅笑答道,接著身後一批官兵早已湧了進來。

“老臭蟲,你沒事吧。”李繼先一見眾人無事趕忙就迎了上來,他與楚逍遙乃是世交,言語之間毫無顧忌。

“還好意思問,每次你們找到我準沒好事,這次差點把命都搭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輩子欠你們的。”

“得,兄弟知道你此次辛苦,別急,事成之後,春暖閣,喝酒過夜,全是兄弟請客,包你過得痛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