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哥哥,我不會跟你回去的,致少現在不行."司馬無憂後退了兩步.

"為什麽?就因為那小子?"司馬無雙惡狠狠地瞪了蕭宇一眼.

"不全是,哥哥你變了,和當初不一樣了.咱們雙親過世的早,一直是你我兄妹相依為命,從小到大我最佩服的就是您.可自從當上了教主您的野心越來越大,成天就在計劃著您的宏圖大業,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變得越來越陌生了.就連黑木崖也變得越來越壓抑.我這次背著您偷跑下山是我不對,妹妹這裏給您賠不是.可我隻是想到外麵的世界來看看,事實證明我這一步沒有走錯,這一路我見識了許多,也明白了許多.哥哥,您知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多危險的事,再這樣下去非但你自己難免身敗名裂,就連咱們神教也可能萬劫不複.所以您就聽妹子一句勸,現在懸崖勒馬還來的及啊."司馬無憂聲音清脆,一番話又是發自肺腑,聽得在場不少人都為之動容.

"這些話都是他們教你說得是不是?"司馬無雙冷冷問道.

小憂察覺到了兄長的怒氣,不自禁地微微後退,可還是鼓足勇氣說道:"沒有,這些都是我的真心話."

"真心話...哼,小憂你還是太天真了,根本不了解這個世界有多殘酷.兄長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麽,也知道可能帶來的後果,這些我早就有所覺悟.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邁出了這一步,愚兄就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你要還顧念我們兄妹之情,就趕緊過來,否則刀劍無眼,一會兒動起手來愚兄也無法保證你的安全.你不是一直說兄長管你管得太嚴了嗎?這次我就給你個機會,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司馬無雙邊說邊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小憂猶豫了,她是哥哥從小一手帶大的,在她心目中司馬無雙不僅是兄長,更是父親,偶像,甚至一度是他的神.即便自己曾選擇了一次反抗,可直到現在她還是無法做到正麵反對兄長,更何況此時此刻她感覺也許哥哥更需要自己...

"別過去."忽然一隻溫暖地收有力的拉住了她.

"宇郎你..."小憂驚訝地看著蕭宇,隻見他一把擋在了自己身前.

"你死心吧,小憂是不可能和你回去的."蕭宇高聲答道.

司馬無雙的眼神變了,在場的大多數人幾乎都能感受到他散發出的那股逼人殺氣.

"你是誰?""玉龍王"語氣冰冷.

蕭宇咽了口唾沫,僅僅是和司馬無雙對視就讓他感到快喘不過氣,他知道對方是什麽人,也知道隻要對方想眨眼間就可以結果自己的性命,可他還是決定鼓足勇氣站出來,因為他想保護自己心愛的人.

"江東蕭宇."蕭宇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噢,原來拐走我妹妹的就是你啊.膽量不小,居然還敢站在我的麵前."

"我沒有拐走小憂,她是自願和我出來的."

"自願?沒記錯你當時應該隻是個囚犯,不過是通過春香那丫頭巧言令色,利用小憂的無知哄騙她幫你脫逃而已.蕭毅,這小子是你弟弟吧?枉你號稱"江東大俠",卻縱容弟弟拐帶人口,卑鄙無恥,算什麽英雄好漢!"

"不關他的事!"蕭宇搶白道.

"無論你信不信小憂確確實實是自願和我出來的,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假如你非要找一個人出氣,那我任你處置便是.可你不能怪小憂,她是無辜的,沒錯,一開始我...我確實存心不良,隻是希望借助她帶我逃出去,可後來我的想法全變了,你沒見過她聽我講外麵的世界時神情有多專注,多認真.當我勸她一起走時她猶豫了很久,最後站在窗邊看著外方發愣.我從來沒見過有人的眼神會那麽孤獨,她就像一隻鳥,渴望到外麵展翅飛翔.是,外麵的世界很殘酷,甚至充滿了危險,這點我以前也不懂,直到一個人在江湖闖**,吃了許多虧以後才漸漸懂得.可這就是人生吧,和各種各樣的人接觸,見識各種格樣的人,苦過,累過,哭過,笑過,跌倒了再重新爬起來,這樣才會明白自己真正想追求的是什麽?可你呢?隻會把小憂關在那個精致的鳥籠裏,看似為她著想,可你是不是真的知道她內心在想些什麽,想要什麽?你口口聲聲地宏圖霸業,可卻連自己的妹妹都不了解,這又算哪門子的英雄好漢!"

四下一陣沉默,誰也沒想到蕭宇居然敢對著不可一世的司馬無雙如此說話,連"玉龍王"自己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良久無語...

"啪!"正在此時忽聽得一聲悶響,此時人們才想起林,鄭二人還在那邊打著呢,此時再看林興成早已迭出圈外,口吐鮮血,顯然已經身受重傷,而鄭同則捂著自己的胸口表情痛苦.

"大當家的你沒事吧?"興平寨眾人趕緊擁了上去,鄭同衝他們微微擺手,似乎是示意無恙,可偏偏連話都說不出來.

"老前輩您怎麽樣?"正道群雄此時也關心起了林興成的傷勢.

"放心,死不了."林興成笑著說道,可剛一樂似乎是牽動傷口,頓時眉頭一皺.原來剛才二人較力,畢竟鄭同年輕,長力占優,林興成眼看不敵,沒想到老劍客經驗豐富,居然來了個欲擒故縱,刻意收力,鄭同不知有詐,一催內力,沒想到老劍客趁機一引,就拚著自己受傷吸引了鄭同的大量內力,等"東魔"反應過來再想收卻已來不及,結果林老劍客雖然身受內傷,可鄭同也消耗了過多內力,此時整個人幾近虛脫,這一戰等於是兩敗俱傷.蕭毅看了看周圍,夏無且,林興成全都身受重傷,拓跋玉至今生命垂危,聯想到這兩年來死傷的眾多生靈,蕭毅隻覺滿腔悲憤.

"司馬,我們來做一個了斷如何?"

"了斷?"對於蕭毅的提議司馬無雙也覺得很意外.

"不錯,眼前的局勢擺在這裏,既然強悍如你,也無法保證能將你們所有人都安全帶出去吧?到時難免又是一場血戰.為了人的野心這兩年已經1犧牲了太多人了,我不想再看到更多無辜的人流血,不如我們來做一個了斷,就你,我二人單打獨鬥一決勝負,隻要你贏了,我們就放你等下山,黑白兩道的仇今後慢慢再算,可假如你輸了..."

"從此我等遠遁關外,終生不再踏足中原一步."司馬無雙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主動提議道.

"就照此辦理,你覺得如何?"

"老蕭不能這樣,你受了傷,狀態不佳.如今優勢在我,沒必要和他們談條件."李繼先聞言不禁大急,趕忙上前勸阻道.

"小李子你不必擔心,我的身體自己清楚,江湖亂得實在太久了,該是做一個了斷了."

"可...可,金老劍客,冷女俠你們也勸勸老蕭啊."李繼先深知老友性格,看他神情便知主意已定,難以挽回,不禁征求了別人的意見.

"蕭大俠宅心仁厚,隻是此事關係重大,如此輕率,未免...未免兒戲."老劍客金煊撚著胡須不住搖頭.

"不錯,今日的機會千載一時,假如讓他們逃脫的隻怕後患無窮."冷寒秋也借口道.

"我同意老蕭的做法."正此時一旁有人接口,群豪頓時頗感意外,扭頭一看說話之人不禁大吃一驚!

"老嶽,你怎麽也順著他胡鬧啊."李繼先一見說話的居然是嶽延不禁著急埋怨道.在場之人大多知曉他與蕭毅素有芥蒂,此番居然會出言支持實在讓人頗感意外.有些甚至懷疑他是否別有用心.

對此嶽延倒是挺坦然,聳了聳肩說道:"老李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蕭毅的用心我大致能體會,江湖事江湖了,再這樣耗下去對哪一方都不利."

"可這也太冒險了,萬一老蕭輸了..."

"你怎麽肯定他就一定會輸呢?你難道對蕭毅就這麽沒信心?"

"這..."

"隻要司馬肯應戰,他要是敗了,那就算在天下英雄麵前顏麵掃地,今後魔教就是想反悔恐怕也沒有這樣的號召力,而且像司馬那麽驕傲的人也不可能反悔,假如魔教真能就此偃旗息鼓,那就是以一戰換整個江湖的太平何樂而不為呢?更何況..."

"何況什麽?"

"你們不想看看這倆人一決高下嗎?"

"這..."群雄聞言大多默然,蕭毅與司馬,這兩個站在黑白兩道各自頂峰的男人,長久以來關於他倆誰強誰弱的討論就幾乎沒有消失過,在場的俱是習武之人,這樣一場百世難逢的決戰,他們誰又願意錯開呢.

"眼下的關鍵就在於司馬是否肯應戰了,賭上武者的尊嚴,以及整個江湖的未來,這場豪賭...司馬你敢嗎?"嶽延看著魔教陣營眼神中掠過一絲興奮.

此時魔教這邊也早已議論紛紛.

"教主不能答應啊,如今優勢在他們,怎麽肯如此輕易放過我們,這其中一定有陰謀啊."

"是啊,教主千金之軀,怎可輕易犯險,實在不行,屬下願意代勞."

"呸,對手可是"江東蕭毅",憑你小子也配!"

"我不配難道你配!"

"夠了!"終於司馬無雙一聲斷喝打斷了眾人的爭論.

"雲飛,你的意思呢?"司馬扭頭看著身邊的東方.

"腦海神龍"遲疑了片刻:"如今優勢在對方,當真硬拚我方幾乎沒有勝算,所以他們沒必要搞什麽陷阱,而且我們似乎也已別無選擇了.假如作為神教護法,我當然不會支持教主輕身犯險,可假如作為一個武人,甚至作為您的...您的朋友,我覺得理當一戰!"

"理當一戰?"司馬反問道.

"理當一戰."東方雲飛肯定道.

司馬笑了,拍了拍對方的肩頭:"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雲飛也."

"教主,這..."此時一旁的蘇青聞言不顧傷痛也欲上去諫言,不料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司馬伸手攔下.

"本座主意已定,你們就不必多言了.況且蕭毅有傷,優勢在我.即便真有萬一...就由光明左使海隆接掌教主之位,大家齊心合力,則我聖教未必無再起之日.海左使,今後就一切拜托了."司馬扭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