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怕說出來端木圓不放過你.我可警告你,他能要你夫婦二人的性命,本姑娘一樣能,你若不信,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唐豔卿看他心有顧忌,幹脆極力恐嚇,當即作勢便要割斷那婦人的脖子.

男人見狀這回可是真嚇壞了,趕忙求饒道:"女俠住手,我說,我說還不行嘛.這位端木大爺是本月初七來的,說是看中我們這處小院清靜想要借住幾日,姑娘你想我們這裏一非旅店,二非驛站,哪裏能容一個來路不明的外人居住,而且那位端木大爺似乎也不是個正人,一來眉目間就...就..."說到這裏男人忽然一時語賽,神色大是尷尬,眼神不住看向一旁的妻子.

唐豔卿起先也是一愣,可畢竟她是個聰明伶俐之人,鑒貌辨色,立刻就反應過來,說道:"想來這位端木大爺一來便與嫂夫人頗為投緣吧?"

夫婦二人聽她揭破隱私,當即都頗尷尬,原來端木圓那廝生性風流,而這婦人也不是什麽貞節之輩,一見麵當即勾搭聯環,演出一段露水姻緣,隻可惜讓這男主人做了元緒公.

唐豔卿剛才一時興起,不禁出言調侃,可此時見狀也覺自己一個黃花閨女說這等話未免不雅,當即岔開道:"那之後怎樣?"

"那之後這位端木大爺就一直霸住在我家不走,每日白天休息,夜晚則出去,我們也不敢打聽.姑娘今天來的不巧,之前他還在屋中喝酒,黃昏時方才出去,因此錯過."

唐豔卿聽罷,心說消息果然沒錯,既然此人已到成都,自己無論怎樣也要會其一會,即便他與"黑蝴蝶"無關,這等賊徒也不能留其在世上禍害人間.當即主意打定,便開口問道:"假如本姑娘願意替你除去此人,你願是不願?"

這漢子受端木圓的欺壓非止一日,隻因對方武藝高強,故而才敢怒不敢言,此刻聽有人願替自己出頭,自然是求之不得,可很快又不無擔心地說道:"若能如此自是最好,隻是那位端木大爺手段高強,能夠飛簷走壁,隻怕姑娘不是他的對手,到時若是失敗,非但我們性命難保,隻怕連姑娘也要連累..."

唐豔卿見狀不禁暗暗搖頭,心說男人中居然也有如此膽小怕事之輩,難怪他這渾家要偷漢子,可一念到此,又覺得自己一個姑娘家有如此想法太不應該.當下收斂心神,厲聲道:"我隻問你願是不願?本姑娘既然開口,自然有足夠的把握,斷不會連累你等."

男人聞言大喜過望,畢竟這世間有幾個丈夫心甘情願頂著這綠帽做人,當下倒身便拜,一邊嗑頭一邊說道:"姑娘若能幫我家除去此害,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說到最後居然是聲淚俱下.唐豔卿見狀是又可氣來又可憐,心中竟然開始有些同情眼前這個婦人,不禁調侃道:"也難得你攤上這麽一個相公."

那婦人見丈夫竟欲謀害奸夫,本已怒滿胸膛,此時被唐豔卿一激更是羞憤難當,她是個潑辣之人,當下也不顧命懸人手,高聲斥罵道:"我說你這沒出息的貨還不與我站起,一個大男人當著外人哭哭啼啼,連老娘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她越罵越激烈,最後竟有欲上前毆打之意,男人見狀嚇得連連後退,仿佛老鼠見貓,唐豔卿見狀不禁哭笑不得,心說這對夫婦也算是天地間的異數了,趕忙用力將那婦人逼回原位,口中喝道:"你與我放老實些."

那男人見妻子要打他本怕的要命,可此時見二人拉扯在一起,又怕唐豔卿失手傷到妻子,當即上前一把抱住唐豔卿大腿便即求饒道:"姑娘手下留情,莫傷我渾家性命啊."一邊說一邊鼻涕眼淚直往唐豔卿衣裙上蹭.唐豔卿出道至今大小數十戰,不知經曆過多少凶殺惡鬥,可眼前這種場麵還真是頭一回遇見,當下真有些不知所措.

"你且起來說話."她平素持身甚正,又極愛幹淨,此時被一個男人突然抱住,當真是渾身難受,當下便轉身想將其拉起.可沒想到就在她這一分神之間,那本已被製服的女人忽然神色一變,右手快捷無倫的扣住了唐豔卿的脈門,使用的竟是高明至極的小擒拿手!唐豔卿怎麽也沒料到這個**的老板娘竟有如許武藝,一覺要害被製正欲反擊,忽然地上那個漢子竟一躍而起,一掌直劈唐豔卿的後頸,這一切隻發生在瞬息之間,唐豔卿再想躲避已是不及,頓時隻覺眼前一黑,頓時昏倒在地,人事不省.

"哈哈,江湖上把個"毒手觀音"誇得和什麽相似,到頭來終究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這回還不是栽在咱們夫婦手中."看著昏倒在地的唐豔卿,那夫婦二人頓時一陣獰笑,神色間哪裏還找得到剛才的影子.

不知過了多久,唐豔卿才漸漸從昏迷中蘇醒過來,脖子依舊感到隱隱生疼,整個人仿佛生了場大病般的使不上力。

“喲,咱們的大小姐終於醒了。”此時剛才那對夫婦正坐在一旁邊喝酒邊欣賞自己剛剛到手的獵物。

“我在哪?”唐豔卿的思緒此時還沒有完全清醒。

“這是我們家裏屋啊,怎麽?咱們的唐大小姐是不是想不起剛才的事了?”

唐豔卿此時隻覺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她努力整理著之前的記憶,自己來這裏尋訪端木的蹤跡,結果沒有發現,於是開始審問那對夫婦,結果之後。。。對了,那個女人忽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當自己正欲反擊時,那個懦弱的男人忽然。。。想到這裏,忽然唐豔卿腦中隻覺靈光一閃,思路頓時開始變得清晰了起來。她正想起身站起,忽然發現渾身使不上勁,定睛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早已經被人五花大綁了起來,雙手被反綁在背後,也許是捆綁時間太久了,許多地方都已經感到酸麻了。

“對不住啊,唐姑娘。原本您遠道而來,我們倆口子本不該如此待客,隻是您名氣實在太大,武功又實在太高,為免以外,我們隻好出此下策,讓您受委屈了。”那個矮小的男人此時嬉皮笑臉的說道,神情與之前跪地求饒時大相徑庭。

唐豔卿一向高傲,沒想到今天在這裏莫名其妙吃了這麽大一個虧,心中又羞又惱,當下勉強坐起。看了一下周圍環境,這裏卻是這對夫婦的裏屋,之前自己還曾到這裏搜查過,屋裏的裝飾擺設怎麽看都是一戶尋常人家,怎麽也想不到這裏的主人身懷絕藝。在床邊有一扇窗戶,皎潔的月光正好灑在唐豔卿身上,原來竟已是深夜,唐豔卿沒想到自己居然已昏迷了這麽久,地麵上她的身影顯得如此狼狽。

“你們究竟是誰?”此時唐豔卿極力想弄清自己究竟敗在什麽人手裏。

“我們?如您所見,就是一對開豆腐店的尋常夫婦啊。”那男人若無其事的說道。

“尋常夫婦?如賢伉儷這般若也隻能算尋常夫婦,那這世上恐怕再無高手了。本小姐今天認栽了,隻求二位告知自己的真實姓名,也好讓我知道自己究竟敗於誰手?”

“那咱們唐大小姐就猜猜看呢?”那個**的女人邊喝酒邊不無得意地說道,或許是出於女人天性的嫉妒吧,看著姿容遠勝自己的唐豔卿被製服,她心中不自禁生出一種想肆意折磨對方的衝動。

此時唐豔卿的頭腦已經漸漸清醒,她也正在回憶中不斷搜尋相關線索,她出身名門,授業恩師是當今武林的前輩高人,自己這些年走南闖北,見聞也頗廣博,自負精通各種武林掌故,從這倆人剛才顯露的武藝來看,絕非無名之輩,可一時之間自己竟怎麽也猜不出他們的真實身份。

唐豔卿之前所帶的青紗此時已被摘下,那張清秀絕倫的麵容在人前顯露無已,銀白色的月光更是將其此時的窘迫,無力,迷茫映襯得分外明顯,對於男人而言這是一幅何其具有煽動力的畫麵啊。

那個怕老婆的矮小漢子從剛才起就被這幅畫麵弄得神魂顛倒,此時幾杯酒下肚,就更是難以自持,看向唐豔卿的眼光裏充滿了欲望。

“啪。”那婦人見狀頓時大怒,立刻操起桌上啃剩的一個雞爪子便扔了過去,正好砸在男人腦袋上,口中罵道:“我說你這死鬼,當著我的麵看小妞看的這般起勁,是不是想收她做個小老婆啊!”

這男人看來是真怕自己老婆,盡管腦袋被砸得生疼,可還是趕緊對婦人賠禮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我就是好奇這唐家三姐妹豔名在外,所以想看看究竟是何模樣。我有夫人您還不夠嗎?哪裏還敢再生外心啊。”

“那你說究竟是我漂亮,還是這小丫頭漂亮?”婦人對丈夫的回答明顯不太滿意,繼續逼問道。

男人此時頗為尷尬,看了一眼自己媳婦橫眉立目,如同十殿閻羅。再看人家唐豔卿,楚楚可憐,宛若月宮仙子,個中高低不言自明,可畢竟夫人老拳威猛,最後隻好昧著良心說道:“自然是夫人漂亮。”

“啪。”沒想到女人聞言怒氣更深,伸手就給男人一個耳光,說道:“睜著眼睛說瞎話,以為老娘不知道自己心裏想什麽嗎?”

男人臉上挨了一下,感到火辣辣的疼,當下隻好重新作答道:“夫人明鑒,我剛才確實是說謊了,其時這個唐姑娘也就是年紀輕些。。。”男人這回學聰明了,都沒敢直說唐豔卿漂亮,可結果話還沒有說完,婦人老大的耳光竟又已扇了過來,這回打得比剛才更重,男人當時隻覺眼冒金星。

“怎麽?你這話是嫌我老了嗎?你們這些男人就是這麽沒良心,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當年我真是瞎了眼,大好一朵鮮花怎麽就*這坨牛糞上了。”明明是她打人家,結果此時居然自己先哭了起來。那男人此時在旁見了真是勸又不是,不勸又不是,著實狼狽。

唐豔卿此時命懸人手,可眼前這一幕實在太過滑稽,她畢竟少年心性,最終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沒想到這一笑可不要緊,正巧被那婦人聽到,當即一躍而起來到唐豔卿麵前就是一個耳光,口中罵道:“小蹄子,命在頃刻居然還敢取笑老娘,別以為背後有人撐腰就了不起,別人怕你們唐家,老娘可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