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唐豔卿高聲喝道,拽起素心劍往下便追,可到了院中卻空無一人,似乎剛才的偷襲者一擊未成早已遠遁,此時再想追趕為時已晚。唐豔卿心中暗自驚異,自己在資陽一帶並無仇家,是誰如此膽大竟敢前來暗算?可轉念一想剛才那物來勢甚緩,而且目標似乎並不是打向自己,若是暗箭傷人,這技術也未免太差了。看來事有蹊蹺,趕忙回到屋裏,從地上撿起剛才這才那物體,細心瞧看,原來竟是張小紙條,裏麵包裹了一塊石子。打開字條一看,上麵隻寫了四個字“酒中有藥!”筆跡頗為潦草,似乎是倉促寫成,而且用得也並非筆墨,似乎是用木炭之類塗鴉而成,拿在手中直往下掉屑。

“酒中有藥!”這是何意?唐豔卿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有人前來示警?可又有誰會來害自己呢?莫非是。。。忽然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了唐豔卿的心頭。“不可能,她不會這麽做,也沒理由這麽做,可除此以外還能有什麽解釋呢?“

“來,豔兒,這可是我家珍藏多年的好酒,之前一直不舍得喝,今天高興,咱們姐妹倆不醉不歸。”晚宴時,潘美娘依舊布置下一席好菜款待唐豔卿,還特意帶來了一壺“家藏淳釀”與唐豔卿分享,一上來不由分說就為唐豔卿滿滿的斟上了一杯。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唐豔卿見狀也不推辭,當即便滿飲一杯,之後還連聲稱讚:“嗯,果然好酒。”

“不是好酒,我也不敢拿出來招待您唐二小姐不是,來,長夜漫漫,你,我姐妹邊喝邊聊。”說罷,又趕緊為唐豔卿斟滿一杯。唐豔卿平日酒量並不甚大,可今天似乎是興致頗佳,連飲數杯。二人席間聊起些昔日往事,江湖趣聞,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漸漸的唐豔卿兩頰緋紅,舌頭也漸漸有些短了,似乎是顯得不勝酒力。

”喲,豔兒,我看你今天似乎是喝多了,不如我扶你先上床休息吧。“潘美娘見狀趕忙說道。

“沒事,我沒醉,難得這麽好的酒,我怎麽會那麽容易喝醉呢?來,來,你,我再幹一杯。”但凡會喝酒的人都知道,越是喝醉的人越不承認自己喝醉了,因為這時其頭腦已經不清楚了。唐豔卿此時明顯就處於這種狀態。

潘美娘見狀暗自得意,可還是不放心,又逼近一句道:“還說沒醉,看你舌頭都大了。”

“哪有,我清醒地很。”唐豔卿話雖這麽說,可口齒已明顯有些不清晰。潘美娘見火候差不多了,於是又陪唐豔卿喝了幾杯,話題就漸漸往笑閻羅身上引。

“豔兒,你們那晚在破廟裏就真的沒發生什麽?”

“發生什麽?”唐豔卿咪著雙眼,一臉茫然地看著潘美娘。

“哎,還能是什麽,不就是那種事嗎?”潘美娘故作神秘道。

“哪種事?”唐豔卿此時真的有些喝糊塗了。

潘美娘見狀大是著急,忙湊到唐豔卿耳邊小聲說道“還能是什麽事?不就是男女間那種事嗎?”

“哪有,別人不知道,你還不了解,我唐豔卿豈是那麽隨便的人?”唐豔卿聞言頓時有些生氣。

“當真什麽事都沒有?”

“沒有,那天他睡在走廊,我睡在屋裏,兩不相犯,當真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那你不是說之前他還給你上藥來?那時他就沒對你做什麽?”

“當時我昏迷不醒,什麽事都不知道啊。不過事後想來似乎除了上藥也真沒幹什麽事。”

“就一點映像也沒有了?”

“真沒有,你今天怎麽老愛問這些,說得人好生焦躁。”說到這裏,唐豔卿似乎真有些燥熱,連忙鬆了鬆領口。潘美娘見狀知道藥力可以開始起效了,於是說道:“我也不是怕你吃虧嗎?這種事女孩子第一次難免會有些痛苦,以後習慣了,才多少能從其中嚐出一些甜頭。”

“怎麽?聽這話你莫非。。。”若隔平時有人在唐豔卿麵前說這話,她早就翻臉了。可一來她與潘美娘是閨中密友,無話不談。二來此時酒醉,神誌也不是太清醒,居然順著這話題說了下去。

潘美娘臉頓時一紅,啐道:“你故意取笑人家,不說了。”

”別,好妹子,你就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你這話不能說一半啊。”唐豔卿見狀忙著急哀求道。

潘美娘見狀暗自竊喜,心說任你唐豔卿如何了得,今天還不入我蠱中!於是故作嬌羞道:“也罷,你且上床去,我們拉起帷幕,我恰恰告訴你。”

“一言為定。”唐豔卿此時也似乎來了興致,於是二人也不顧桌上這些杯盤,當即寬衣解帶,同塌而臥,潘美娘便與唐豔卿講論起閨房中的種種奧妙,起初她怕唐豔卿反感,言辭中還刻意有所收斂,到後來見唐豔卿似乎並不抵觸,就開始越來越放肆,許多細節之處也不再避諱,聽得唐豔卿口幹舌燥,心癢難耐,問道;“好妹妹,你這些都是從何處學來?”

潘美娘聽罷,長歎一聲道:“豔兒,不瞞你說,自我父母過世之後,我一個人空閨寂寞,度日如年,也是我自己意誌不堅,最後終於與人做出一番醜事出來,起初也頗覺懊悔。難得這人對我情意深重,反正大錯已經做成,妹子我也隻好順其自然了。”

“哦,竟有此事,那人是誰?”唐豔卿不禁好奇問道。

“你不認識的,也是我命苦,惹上這麽一段孽緣。”說這裏潘美娘不禁長歎一聲,個中似乎充滿了無限愁苦。

“那他經常來嗎?”

“也不是,他外麵事忙,通常每隔月餘才來這裏小住幾日。”

“那他不在時,你豈非更加寂寞?”

“誰說不是呢,那種事若是沒經曆過也還罷了,若是嚐過了個中滋味就再難丟下,白天還好,若是到了晚上著實令人難熬啊。”

唐豔卿此時已然有些醉眼迷離,聽了潘美娘這話隻是默然無語,潘美娘見狀知她也有些動心,當即逼進一步道:“幸好這幾天有豔兒你陪我,總算不至寂寥。”

唐豔卿聽了這話,故作調侃道:“我又不是男人,你這話恐怕有些言不由衷吧。”

潘美娘要的就是唐豔卿這句話,她好趁機行事,當即故作神秘的湊到唐豔卿耳邊說道:“豔兒,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隻要大家知情識趣,兩個女人也有自取其樂的法子。”

“我不信,你又拿謊話誆騙於我。”唐豔卿搖頭道。

“真假與否,一試便知,等我把燈熄滅了,咱們在被窩裏慢慢細講如何?”潘美娘故作魅惑狀說道。

唐豔卿聽罷,並未答言,隻是把大半張臉都埋進了被子裏,顯得頗為害羞。潘美娘見狀知她已經默許,當即披衣下床,不一會桌上的燭火便被熄滅,整個房間頓時變得漆黑難耐。可之後等了老半天,就是不見潘美娘上來,唐豔卿之前被她言語撩撥,此時隻感燥熱難耐,心猿意馬。

過了不知多久,床簾一挑,終於進來一人。唐豔卿嬌嗔道:“怎麽去了這麽久?等得人家好生心焦!”來人也不答話,雙手直奔唐豔卿身上便來。

“啪。”可那人手才剛剛伸到了一半,忽然被人牢牢抓住,其頓時隻感一陣劇痛,仿佛骨頭被人折斷相似,險些沒有慘叫出身聲。接著黑暗中飛出一腳正踹在那人的胸口,這一腳力量奇大,當即把其直接從**踹飛了出去。

“怎麽了?”此時房門打開,隻見一人手提燭台走了進來,燭光雖微,卻足以使人看清屋中的狀況。進來的居然就是潘美娘!而地上躺的則是一個年輕男子!隻見他捂著胸口不斷呻吟。然而最不可思議的是之前明明已經意亂情迷,醉眼朦朧的唐豔卿,此時正精神抖擻的蹲在床沿之上,滿臉殺氣,哪裏像是喝醉的樣子。

潘美娘見狀大驚失色。“豔兒,你。。。”

“哼哼,美娘你這的“家藏陳釀”果然不錯,越喝人越精神。”唐豔卿看到潘美娘的反應,不禁一陣冷笑。神色與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這。。。”潘美娘被眼前這變故驚得居然一時語塞,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隻是唐豔卿身形一晃,之前掛在床頭的素心劍竟已出鞘,瞬間便已頂住了潘美娘的咽喉。

“別動!”唐豔卿厲聲喝道,神態間早已沒有了之前的親密。

“豔兒,你這是何意?”潘美娘人稱“紫雲仙子”,武藝本也不凡,可與當今武林少一輩數一數二的唐豔卿相比終究是遠為不及。加上這一切事發突然,居然隻一招間便已受製於人。

“美娘,我怎麽都沒想到,咱們從小玩到大,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姐妹看待,無話不談。沒想到今天你居然會聯合外人設計害我。”想到被好友背叛,唐豔卿的眼神中似乎憤怒地快要噴出火來。

“豔兒,這話從何說起啊,我看這裏麵一定有誤會。”

“誤會?好啊,那你就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唐豔卿說罷,衣袖一揮,隻聽“啪”的一聲,剛才兩人喝酒時所用的那隻酒壺竟已被她衣袖帶倒在地,頓時摔得四分五裂,透過殘骸能明顯看到酒壺內部的構造,隻見裏麵竟布滿了機關夾層!

“轉心壺,表麵看起來和尋常的酒壺無異,可實際上裏麵卻另有乾坤。因為當中設置了極為巧妙的隔板,所以在同一個酒壺中可以放兩種截然不同的飲料,在壺把手上有個機關,按下倒出的是一種飲料,不按倒出就是另一種,一切就由負責斟酒的人控製,可表麵看起來大家又似乎喝的是同一壺酒。江湖上下五門常用這種東西來害人,你這轉心壺做工精巧,想必出自名家手筆,如果不是我事先早有預防,恐怕還真看不出來。為了對付我這個老朋友,美娘你還真可謂處心積慮啊。”唐豔卿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