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雙方的心結
看著顧小凡錯愕不已的望著他們，徐元培與周懷安對望一眼，都是在心裏冷哼一聲。
今天原本李廠長打電話他們，專門讓他們兩人托病不要來的，但是他們今天特意來就是打算教訓一下這個顧小凡。
為什麽他們要針對顧小凡？不是他們吃飽了撐的，而是“小凡吧”的那些惡搞配音劇得罪他們了。
之前，在“小凡吧”的惡搞還珠配音在網絡風行時，網上很多人都說“小凡吧”開創了配音的新時代，以前老的配音演員在固步自封遲早要被淘汰，引起了一陣激烈的討論。
而他們那些頂級配音演員，打心眼裏是很看不起他們“小凡吧”這些野路子的，兩人也在一些報紙專欄上發文章批駁了一下“小凡吧”這種隻求惡搞效果的配音小組。
沒想到的是，那些“小凡吧”的瘋狂支持者，竟然直接上央視的官網罵他們，甚至直接寫信到央視抗議，搞的兩人為此還被領導批評一通。
那時候他們都記住了顧小凡這個“配音界的敗類”，沒想到這次竟然顧小凡竟然來求他們幫忙了，這還不好好教訓教訓他才怪。
當然了，以徐元培與周懷安的地位，也並非與小輩過不去專程來戲耍上海美術廠一番，他們的打算很簡單，就是故意刁難一下顧小凡，讓顧小凡給他們道歉，低頭找回點麵子，然後再把《舌尖上的中國》配音完成。
所以雖然李廠長讓他們倆給美術廠挖坑，但是他們依然決定要把這個配音完成，要知道他們在央視任職現在也不屬於美術廠，也不用太顧忌李廠長。
在錄音室外麵，顧小凡作為配音導演，對著裏麵的徐元培與周懷安兩人囑咐道：
“兩位老師，你們都各自配前麵的5分鍾，我再看看你們誰的聲音適合。”
配音作品時，一開始先連續配一小段時間，一個讓配音導演聽聽效果，而也是讓配音演員也找找感覺。
徐元培沒還開始，就看個子瘦高的周懷安拿出一張白色的手帕，開始擦話筒，從裏到外仔仔細細擦了幾遍，才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徐元培首先開始，拿著稿子念道：
“中國擁有世界上最富戲劇性的自然景觀，高原，山林，湖泊，海岸線。這種地理跨度有助於物種的形成和保存，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這樣多潛在的食物原材料……”
才念了第一段，顧小凡就直接皺眉對著話筒道：
“徐老師，太快了，感情也太生澀……”
徐元培也不生氣，隻是笑了笑，示意讓周懷安念，周懷安同樣拿著稿子念：
“中國擁有世界上最富戲劇性的自然景觀，高原，山林……”
顧小凡一聽，就覺得不對勁了，怎麽比剛才徐元培念得還快。
這是什麽意思？是水平不行，還是故意搗亂？不用問，顯然是後者～！
顧小凡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幹，但是對方畢竟是前輩，隻能耐著性子又解釋了一遍：“要更舒緩，感情充沛一些～”
可他每次一說完，徐元培，周懷安再來一次還是那個樣子，根本沒有半點改進，根本就不聽他這個導演的。
更煩人的是，那個“瘦頭陀”周懷安，每一次都要非把話筒仔仔細細擦一遍，才會再來一次，看著都把人急死了。
何鐵軍也發現有些不對勁了，拿起來話筒擱著透明的玻璃牆，對著裏麵的兩人哀求道：
“兩位老師，請你們仔細聽一下導演的要求好嗎？”
徐元培，周懷安笑眯眯地做著抱歉的手勢，示意再來一遍，可繼續再來卻依舊與之前完全一樣，沒有半點改進，完全是在敷衍他們。
這下子，何鐵軍終於忍不住了，他求爺爺告奶奶請來這兩尊大神，你們這是幹什麽？故意來砸場子是吧？
“先停停。”何鐵軍讓所有人暫停下來，拿著兩杯水，帶著顧小凡直接走到了錄音間裏，示意徐元培，周懷安都關上了自己的話筒。
“何廠長什麽事啊？”徐元培，周懷安還都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何鐵軍插著腰，沉著臉望著兩人：“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徐元培搓著胖手，滿臉不解地望著他問：“何廠長你在說什麽？”
何鐵軍狠狠地望著徐元培：“徐老師，我在這裏聽了你起碼20次配音，這麽多年了，你從來沒有像今天表現這麽差。”
“或許是我們老了，水平下降了。”徐元培聳了聳肩膀，不以為然道。
“有話直說吧，是不是李廠長逼你們做這些的。”何鐵軍冷冷地問。
“他？”徐元培轉頭望了望房間外麵的滿臉得意的李廠長，不屑地道：“不過是一個沒臉皮的小人，他隻能指揮譯製廠裏的那些小卒子。”
何鐵軍一愣，倒是覺得有些意外地道：“那你們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你們是嫌這個紀錄片質量不好？還是其他什麽原因？”
徐元培這時候才看了看顧小凡，緩緩地道：
“何廠長，你想過沒有，會不會是因為配音導演不太合適，導致了我們發揮不佳呢？”
這時候一直沒作聲，惜字如金的周懷安沉著那張蠟黃臉道：“我也覺得是配音導演的問題。”說著麵無表情地望向顧小凡
徐元培這時候才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我聽說顧廠長隻是燕影表演係大一的學生，應該台詞課都沒有上完吧，配音方麵專業不是太多，由他來指導我們，我覺得有點多餘，很多時候，他說的我都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我也不覺得他會懂得紀錄片配音應該是什麽風格合適。”
何鐵軍頓時就火了，他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是針對顧小凡的，不由瞪著眼睛道：
“你們這什麽意思？你們隻是配音演員，你們有什麽權力評價導演。”
“沒什麽意思。”徐元培滿臉驕傲地坐了下來，拿著杯子喝了一口水：
“你說的對，我和老周隻是配音演員，但是我們做配音工作已經超過30年了，如果我們不是最好的，你何廠長也不會找我們，所以我們不需要有人來教我們怎麽工作，而且我知道美術廠現在時間緊張，沒時間再找別人了。”
說著徐元培笑眯眯地攤開來手：“所以我覺得我們兩把老骨頭有資格來談談條件。”
這話算是直接挑明了，顧小凡也忍不住皺眉問道：“兩位老師，你們想怎麽樣？說說看吧。”
徐元培望著他道：“很簡單，這個紀錄片配音由我們負責，你顧廠長不能以配音導演名字掛在我們頭上。”
其他都無所謂，但是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顧小凡這種配音界的敗類成為他們的上司這是他們絕對不能容忍的！
你個配音界野路子出生的新人，怎麽敢當我們導演！
何鐵軍這時候也是無奈了，他也聽出來兩人心結，不由轉頭望向來顧小凡，這事似乎隻能委屈他了，不掛配音導演的名字，對於顧小凡這位總導演來說，似乎沒有什麽實際損失，隻是個麵子問題罷了。
可這時候，就看顧小凡想了一想，抬頭望著他們道：
“不行，如果這次配音必須讓我來指導，如果兩位老師真的抓不到訣竅的話，我可以找人實際來指導一下你們。”
“哦……？”徐元培好奇地望著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就今天一天，你們能找誰指導我們？”
隻要李廠長在，整個譯製廠的配音演員都不會參與的這個紀錄片，而且就算有人，誰能指導他們兩人？你還真能找到趙忠祥來嗎？
顧小凡滿臉平靜地道：“我。”
這一下，錄音室裏的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