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毅還躺在**呼呼大睡,王氏就拿著大棒把他趕了起來,讓他去洗漱好讀書。
李毅也是習以為常,這幾天王氏都會這樣趕他起床讀書,然後吃了早飯才能放他離開。因為一個白天他都會去附近的山上扛石頭,晚上才能回來。
扛石頭,就是將開采好的巨大石條運到車上,然後靠著人力或者畜力運回來。這種工作及其消耗力氣,就連畜生都不願意幹,但是李毅每天都會去做。
趕到河邊洗漱一遍,李毅回來時就看到小玉正拿著書本在郎朗的讀著,一張俏麗的眼睛滿是正式,像是在做什麽儀式一樣。
明明是個可愛的小蘿莉,卻硬是一副莊重的樣子,看的李毅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玉兒端坐在木凳上,聽到笑聲,忍不住抬起頭怒視著李毅,一雙明亮的眼睛滿是薄怒,對於李毅這種不思進取的樣子很是不滿,簡直是王氏的翻版。
想想在屋內忙著做飯的王氏,李毅連忙收斂了笑聲,小心的坐在小玉身邊,捧起了書本。
這幅認慫的樣子逗得小玉眼睛彎彎,差點笑出聲。那些勇營的人都這麽怕石頭,可是石頭明明沒這麽可怕啊?
李毅扭頭看了小玉兒一眼,小玉穿著身淡紅色的棉布長衫,初陽照在她皮膚上,皮膚仿佛是透明的,他從來沒有見多一個人皮膚竟然這麽白。
“小玉,這本書上都是說些教導人的大道理,這麽枯燥,你幹嘛讀的這麽認真?”李毅說。
盡管在外麵他是安新幼虎,威名能夠讓賊匪心顫,但是回到了安新,在親近人麵前,也隻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而已。
“石頭,你又說話,不認真讀書。信不信我告訴嬸娘去?”小玉不高興的道。她不會真的向王氏打小報告,這樣說,隻是不想李毅這麽耽擱學業。
李毅撓撓頭,卻是不敢再說。上次他不認真讀書,對於王氏的教導還不在意,結果被脫掉褲子打板子,那個場麵,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心驚膽戰。
“讀書怎麽能說枯燥呢?孔聖人的言論是教我們懂德行事,乃是在告訴我們如何成為一個真正有德行的人。這麽好的書,你不可以說他枯燥的。”小玉老氣橫秋的說。
這樣一說,李毅也是明白了。原來在小玉的眼裏,人的追求就是成為一個有德行的大人,有德之人就像是仙佛一樣,是神聖乃至崇高的。而這部論語就是在告訴我們如何成為一個有德行的人,也就相當於一部修煉法典。
這就如同後世的人為了成為富人,大官,就去如饑似渴的看那些經濟、厚黑之類的書一樣,兩者之間的差別,隻在於一個是追求財權,一個是想要成為好人。
想到這些,李毅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他聽到好多人想要成為有錢人、大官的,就沒有聽說有人說:‘我想要成為一個好人的。’
小玉太傻,太年輕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道:“成不成為一個有德行的人,對你有沒有什麽用。你應該想到,就是相夫教子。會認字就行了,以後多跟我娘一起學學做飯、洗衣服,這才是你應該做的。”
李毅這麽說著,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他也是在這個時代呆的太久了,以古代人的觀點來說。其實道分陰陽,人分男女,都是各有所長,各有所短,互相彌補融合才行。
馬克思曾經說過:“社會的進步,可以用女性在社會發展中的地位來精確地衡量。”
李毅想來,科技和社會的發展會衍生許多的事物,而這些事物要是全都由男性來創造,那麽它是不是畸形的呢?
想來想去,李毅覺得自己之前好像隻認識到平民是貴族的奴隸,而沒有想到有時候女人也是男人的奴隸。自己既然要解放,想要讓大家有選擇和奮鬥的權利,那麽就不該隻解放那些受苦受難的平民,占據一半的女人也是自己必須要時刻放在心上的。
小玉兒低頭不語。
她也知道全天下的女人都和自己一樣,相夫教子,這就是她們的一生。相比於男人,她們生存的意義好像隻有繁衍和操持家務,就像是工具和努力一樣。這讓她感覺不甘和委屈,但是又沒有辦法發泄。
李毅見到這種情況,連忙道:“小玉你別生氣。誰說女人隻能洗衣服、做飯。唐朝的時候有個叫做武則天的女人還做過皇帝呢。我剛剛的意思是成為聖人那是騙人的,但是你可以做經商,成為富豪啊?”
小玉點點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沒有生氣。但是成為聖人不是騙人的,我知道自己成為不了聖人,可是我想成為一個有德行的人。”
李毅見到一臉認真的小玉,真是無奈極了。別人都是想當官、發財,怎麽會有人這麽傻,想當個有德行的人。就是有人說那也是騙人的,誰會相信啊。
“等你長大就明白了,哥哥我說的沒錯。”李毅氣呼呼的道,對於小玉這個傻丫頭,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小玉隻是無聲地笑了笑,低低地“嗯”了一聲。
兩人讀了半個時辰,王氏就端出來熱騰騰的稀飯讓兩人喝。
看著碗裏粘稠的稀粥,李毅伸頭看了看小玉碗裏的,比自己的要稀一點,但也是不少了。
他又轉頭看了看王氏碗裏的,但是王氏卻眼睛一瞪,把他嚇了回來。
“好好吃你的飯,不要亂動。”王氏訓斥道。
她其實平日裏挺溫柔的,但是一點牽扯到讀書和禮儀上,就立刻嚴厲起來。
讀書李毅還能理解,每個父母都希望孩子多讀書,能夠有個美好的未來。但是這個禮儀,李毅就不置可否了,放到後世,誰還理會這些繁文縟節。
但是想想這個時候中國是禮儀大國,後世時卻經常被外國人批評沒有禮貌,也就有些能夠理解了。
喝了一碗稠粥,一碗稀粥,李毅就換了身破舊的衣服,準備去上工了。雖然上次算計孫大虎,自己得了上百點功績,但是李毅像是忘了一樣,專撿重活做。
騎著馬趕去了工地,這裏已經有了幾十個鄉丁在幹活。
三十勇丁脫產,平日裏從早到晚就是訓練,所以根本不會出來幹活。而這次更是繳獲了三十多副甲衣,優先補充進去後,張明德和李四正在帶著人馬抓緊熟悉訓練呢。
這樣下來,這類又苦又累的活隻能交給鄉丁來幹。好在這類活功績要高上一點,還有李毅天天陪著他們一起幹,大家都沒什麽怨氣。
見到李毅來到,張三跑過去,牽住韁繩。
跳下馬匹,李毅輕輕拍拍戰馬,逗玩一下。
這批遼東戰馬乃是劉虎從邊疆帶回來的,乃是上等戰馬,李毅就留作自己騎乘。至於那件鏈甲,李毅交給了李四,可把他高興死了。
“營長,下次大比要什麽時候?我手下的兄弟天天看勇丁訓練,自己在這裏搬石頭,都憋了一口氣。”張三問道。
大比乃是大比武,當初李毅就是靠這個為標準篩選出勇丁、鄉丁。其實大家實力差距都不大,鄉丁們也不認為自己比勇丁差,所以都憋著一口氣想要重新成為勇丁,一雪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