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刻鍾,太行山賊匪皆是抱頭躲藏,不敢露麵。
李毅見此,冷聲道:“全軍出擊。”
“吼~吼~”
家丁士氣高昂,紛紛結陣上前。
一名身手敏捷的悍匪怒吼一聲,如猴子般竄了起來,但是小心戒備的家丁怎會給他機會,在其身體從空中落下來地時候,身前已經橫著豎起了一排長槍。
在戰陣麵前,單獨的衝擊如同自殺,那悍匪大叫著揮動兵器,但是隻見到眼前寒光閃動,一排長槍就已經刺了過來,轉眼間熱血飛濺,悍匪被長槍貫體而過。
躲藏起來的太行山賊匪皆是衝出來拚殺,與家丁纏鬥起來,場麵一時間有些焦灼。
李毅雖然武藝高強,但是並不上前,而是指揮弓手分散射殺目標。
一個悍匪一刀捅進一名家丁的胸膛,還沒有來得及抽出血刃,一支鋒利的箭矢就突然射過來,從他地左眼穿顱而過,直透後腦。
那悍匪的身形頓了頓,頹然倒地。
千餘家丁就像無可阻擋地洪流,緩緩地碾壓過去,被虎蹲炮轟的暈頭轉向的悍匪首當其衝,戰陣廝殺,無法聯手阻擋的悍匪根本無法應對家丁的攻擊,不是被長槍刺死,就是緊跟其後的弓箭手射成刺蝟。
負責阻擊的賊匪乃是入城賊匪的主要力量,至此一戰,千餘賊匪隻剩下四百餘人,而且大多身負重傷,根本無力在阻擋家丁的進攻。
賊首雷公也是被這番苦戰嚇得膽寒,見到家丁勢不可擋,連忙召喚賊匪後撤。
聽到撤退的命令,太行山賊匪僅剩的戰意也消退,一群群擁擠混亂,釀成了騷亂。
賊匪們皆是想要拚命離開,擁擠在一起亂糟糟的一團。一些悍匪仗著身體強壯亡命前奔,不斷有賊匪被撞倒在地,跑的慢些的被家丁追趕上,鋒利的長槍沒有絲毫的留情,惡狠狠地刺向太行山賊匪,血肉飛濺中,尖銳的槍頭切割著脆弱的身軀,整個街道到處都是淒厲的慘叫聲。
“不要慌!不要驚慌。”混亂之中,賊首雷公聲嘶力竭地大吼,想讓賊匪們有序離去。但是太行山賊匪作戰僅靠勇氣,如今勇氣枯竭,皆是心驚膽戰,哪裏還聽得進命令,皆是湧向庫房的方向。
看著不斷從身邊跑過的賊匪,賊首雷公厲吼連連,甚至還揮刀斬殺了一名逃跑的手下,但是賊匪全然不顧,最後雷公無奈,隻得轉身加入奔逃的隊伍裏。
李毅與一眾武師在後麵督戰,家丁緩緩向前,街道上雜物雜亂,屍體倒臥一地,到處都是殷紅的血跡。
“哼,隻是一群烏合之眾,不知道守城官兵幹什麽吃的,竟然能讓他們攻進城來。”端坐在馬上的百戶冷哼一聲,看了一眼神情冷漠的李毅,“這次李壯士擊敗賊匪,解了保定府的危難,本官定會稟告大人,為你請功。”
李毅淡淡一笑,拱手道:“這次能夠擊退賊人,全賴大人坐鎮軍中,指揮若定,毅怎敢獨占功勞。”
聽到這番話,那百戶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你小子倒是聰明,放心吧,這次若是打了勝仗,少不了你的好處。”
李毅聞言道:“那就多謝大人了。”
說完他看著不遠處拚殺的街口,又道:“大人,如今賊匪頹敗,定是士氣低落之時,若是三路圍攻,定能一擊即潰。還請大人派人通報府尊和千戶大人,出兵圍剿,擊敗賊人。”
那百戶不懂戰事,卻也見識了李毅的軍事才能,沒有絲毫猶豫,就召集手下去傳令。
雷公率領殘兵退到了庫房所在的街道,立刻找上了齊沙木,急切的道:“二爺,我等再也擋不住了。官兵不知道吃了什麽藥,死戰不退,手下兄弟死傷慘重啊。”
齊沙木一邊指揮戰事,一邊忙著運轉錢糧,忙成一鍋粥。
當下聽說雷公被頹敗而回,更是焦急。
雷公見其神情凝重,不由道:“我看還是撤兵吧,不然等官兵攻下了城門,兄弟們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齊沙木聞言想了想,搖搖頭道:“不行,錢糧隻運出去一半,遠遠達不到大哥的要求。”
雷公聞言急忙道:“那就派人讓掌盤子派遣援兵,官兵勢大,又聯合了城內的大戶,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啊。”
“不行,當初約定好派遣三千人入城,我等不能輕易失信。而且馬士英已經整軍圍堵,掌盤子那邊壓力也不小,援兵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來。”
雷公窩火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該怎麽辦?”
齊沙木一咬牙,神情冷酷的道:“告訴弟兄們,無論如何也要咬牙頂住,哪怕死得就剩下後一人,也要堅持下去!沒有這批糧食,我等會去也是餓死。”
“殺!殺!殺!”
齊沙木話音方落,嘹亮地號角響徹雲霄,官兵們從各個街道衝了出來,弓手們箭雨壓製,陣後數百名身披輕甲、手執木盾腰刀地官兵已經潮水般掩殺過來。
齊沙木直起腰來,將插滿羽箭的木板狠狠摔地下,從戰馬上取下沉重的馬槊,轉頭對手下道:“你們督促車馬快點運轉錢糧,將俘虜的百姓也拽出來,讓他們幫我等運糧。”
馬軍們轟然受命,二爺明顯是不想讓他們這些騎兵消耗在這等絞肉戰中。
官兵三麵圍攻,人數眾多,士氣如虹。
而手下賊匪如今僅剩千餘人,且大多身上帶傷。唯一能讓齊沙木感到戰意沸騰的是,手下的兄弟們眸子裏皆燃燒著不屈的戰意,縱然是戰死,又何懼之有?
回首倏然翹望四麵八方湧來的官兵,齊沙木眸子裏掠過一絲深沉的寒涼,勝敗就看今晚了。
“殺!”
街道狹窄,戰馬施展不開,齊沙木握著馬槊,率先衝出,猶如一頭勇猛地雄獅,惡狠狠地撞入了官兵之中,兩名官兵被他這無比迅猛的一撞撞得倒飛而起,又接連撞翻了身後數名同伴,原本就有些混亂的戰陣頃刻間亂成一團。
“殺~~”
雷公見機虎吼一聲,帶著數百賊匪趁機衝殺,與潮水般掩殺過來的官兵展開了殊死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