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飯菜,李毅痛痛快快的洗了個熱水澡,就回房信息了。

王氏雖然有千言萬語想和兒子說,但是看其這般的疲憊,也隻得忍下。

第二天清晨,李毅照常早起讀書。

不是他不想多睡一會,若是有可能,李毅也想睡個日上三竿,慵懶舒適。但是如今自己功課不足,白日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清晨不讀書,那可就是荒廢了。

好在李毅現在養成了習慣,不管前天多麽疲憊,第二天一早必須早起,所以也不是那麽痛苦。

溫習了兩篇功課,王氏也早早的起來,看到自己兒子這般早起用功,臉上滿是欣慰。

無論李毅如今有多大的權勢,多強的才華,王氏還是希望自己兒子能夠取得功名,給祖宗先輩爭個榮耀,這是金錢權勢換不來的。

李毅一回來整個李府頓時熱鬧起來,王氏就像是一直護著幼崽的白鵝,寸步不離的呆在李毅的身邊,就是做飯的時候,也要出來看看兒子讀書的樣子。

其實誰都知道,李毅終究會離開保定府的,他的舞台絕對不是在地方上和官員大戶勾心鬥角,他的舞台是朝堂,是天下的中樞,保定府終究裝不下安新潛龍。

李毅喝著碗裏的小米粥,王氏坐在一邊,說道:“你這孩子雖然讀了書,有了書生氣,但是吃起飯來還是狼吞虎咽。”

“細嚼慢咽也要有細嚼慢咽的時間,兒子哪能那麽悠閑。”李毅結果母親遞來的手絹,擦擦嘴唇。

“可是這樣吃是要傷腸胃的。讓娘說,你幹嘛每天這般的匆忙,安新和輔國社的事情不是都有人管著呢嗎?你好好讀書不行嗎?”王氏對於兒子的解釋非常不滿。

李毅無奈的看著王氏,母親什麽都好,就是一碰到自己辛勞的事情,就有些孩子氣了。

兩人說著話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門外的人一邊敲,一邊喊道:“小恩公回來了嗎?快快打開門,俺是李四啊。”

正看著兒子好好的吃飯呢,突然有人打擾,換成誰都不高興。王氏更是氣衝衝的走了出去,轟的一聲打開門,將門外的李四等人嚇了一跳。

看到滿臉怒氣的王氏,剛剛還大大咧咧的李四就像是老鼠碰到貓一般縮了縮腦袋,臉上掛滿了討好的笑容。

“嬸嬸,李毅回來了嗎?”

這時候李毅已經從廳堂出來,王氏無奈的點點頭,狠狠地瞪了李四一眼,道:“也罷,你們都是要做事的人,老婆子在這裏算是多餘了。”

這句話說完,李四嚇得都快哭了。誰不知道李毅最是孝順他這個母親,自己要是惹其生氣了,今後還有好果子吃嗎。

李四連忙上前扶住王氏,舔著臉道:“嬸嬸這說的是什麽話,要是沒有嬸嬸管著新學,現在安新能夠這般井井有條嗎?以後您不僅不能不管,還要多管呢。”

聽了這話王氏顯然是高興許多,她最怕自己變成一個無用的人,人要是沒有用,到哪裏都是討嫌的。

李四將王氏哄開心了,頓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並不在意身後張三等人鄙視的眼神。

“好了,好了。知道你們還有要緊的是去做,嬸子就不招待你們了。”王氏說完就拽著小玉離開,走了兩步之後瞪了李毅一眼,道:“今晚別忘了回來吃飯。”

這是命令,而不是提醒,李毅笑的露出滿嘴的牙齒,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兒子一定回來吃晚飯!”

王氏走了,李四這才能夠進了院門,嘟囔道:“好在今天俺夠聰明,不然連命都差點沒了。”

“是極,是極,剛剛你的嘴巴咧的都能塞進拳頭了,真是惡心!”張三取笑道。

“嗨,你還說我?”李四不甘示弱,道:“是誰打了嬸嬸的學生,躲在軍營裏半個月不敢回來的?有本事打人,你別當縮頭烏龜啊。”

張三被刺得臉頰發紅,隻得狠狠的刺了李四一眼。

不理會這群活寶,李毅進了廳堂,直接問道:“太行山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這件事是張明德為主的,當然要由他來回答。

張明德早就準備好匯報,當下直接道:“這次我們接手了三十多個山寨,安置了大概兩萬餘人。但是這些都是老弱病殘,好多青壯悍匪都跑去了其他山寨。能夠看出來,太行山的賊人還是挺排外的。”

“排外就排外吧,誰也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隻要我等站穩腳跟,也就足夠了。”李毅道。

“說是排外,其實就是誰的拳頭最大。其實按照我說,當時就該將嶽步凡等人一網打盡,看還有誰敢和我等作對。”李四叫囂著道。

“嗬,你倒是聰明。殺了嶽步凡,殺了那萬餘賊匪,太行山剩下的人可是要喝你的血,扒你的皮了。”王奎大聲道。

李四不甘示弱,兩人吵了起來。

看著兩人麵紅耳赤,一臉憤怒的樣子,其餘人也不阻止。誰都知道李四和王奎關係很好,這樣爭論也不會傷和氣,反而能夠增進情義。

“現在還不是顯露我們力量的時候。”李毅看著眾人,身上已經有了一種上位者的威嚴,“我們要的東西並不多,嶽步凡付出的也不多,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仇恨。”

張明德身著衣甲,開口道:“旅帥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和嶽步凡合作?”

李毅滿意的點點頭。

“太行山雖然綿延千裏,物產華美,但是每處扼交通險要之地皆有縣城官府,賊匪隻能躲藏於深山,無法耕種放牧,又不能易貨買賣,他們就像是被困在山林裏的野人一般,生活都難以為繼,我等又為何要花費那麽多代價搶奪他們的地盤呢?”

在他眼裏,太行山根本就沒有太大的價值,耗費無數錢糧生命去從山上賊匪手中奪取,實在是最不值得的。他之所以插手太行山的原因,隻是為了給自己留條退路,至於收服整個太行山,至少現在並沒有這個打算。

“旅帥的說法,我深以為然。”張明德一臉嚴肅的道:“對於我等來說,太行山確實並無太大價值。而且就算我等想要收服太行山群匪,怕是也不容易。”

“老張,你是不是擔心那個嶽步凡啊?”王奎開口道。

張明德點點頭,道:“確實如此。嶽步凡此人不僅武藝高強,還兵法嫻熟。其率領五萬烏合之眾能夠和馬士英率領的官兵達成平手,實在不是常人能夠做到。而且其手下馬軍首領齊沙木驍勇善戰,竟然率領五百馬軍對衝兩千邊軍還能全身而退,有此兩人在,我等絕難收服太行山群匪。”

“嗬嗬,武藝高強,驍勇善戰,俺倒是想領教領教。”李四天生神力,後來又經過李老的點撥,武藝進步飛快。如今聽張明德這般盛讚嶽步凡和齊沙木,有些不服氣。

“你不是他們的對手。”李毅淡淡的道:“嶽步凡武藝我沒有領教過,但是孫耀文曾經說他是保定府第一高手,怕是已經進入半步宗師的地步,說實話,我都沒有信心能夠勝他。”

聽到連旅帥都不能自信勝過嶽步凡,李四頓時蔫了,要知道他現在可是連在李毅手下走三十個回合都做不到。

“那齊沙木呢,這個人難道也比旅帥你厲害?”李四還是不死心。

李毅看著他這幅樣子,有些同情的搖搖頭道:“齊沙木我倒是能夠勝他,但是其馬戰很強,怕是朱齊龍都難以敵過,更不要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