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完王老,李毅走出宅院,一時間卻是不知道做些什麽。

非是無事可做,而是緊張的學習備考生活結束,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想了想,眼下府試結束了,但是下麵還有院試。

要知道科舉考試真正上是院試、鄉試、會試和殿試,其實並不包括縣試和府試。府試和縣試隻是院試的預選一樣,隻是通過了才能參加院試。

院試乃是考取功名的第一步,進去了就能成為秀才,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讀書人。而其的難度相比於府試,又要難上不少。

王老曾經說過,李毅根基太弱,府試尚有可能,院試卻是很可能落榜。但是剛剛一番談論,對於李毅能否通過院試,王老卻是不再下結論,隻說還是有可能的。

王老既然說有可能,也就是說可以爭上一爭,所以李毅接下來還要忙著準備院試。

如此一來,清閑的時日恐怕不多了,眼下還是要將手裏要緊的事情處理一番才好。

當天李毅去了一趟輔國社,查閱了賬本文書,對付輔國社的運營狀況有了了解。

如今輔國社主要靠銷售安新的商品獲取收益。諸如香皂、水泥還有玻璃,因為物以稀為貴,在大明的銷售都十分好的好,另外還有大宗的布匹交易,使得輔國社每月的入項都在千兩以上,已經說是比較可觀了。

眼下經過吸收了牙行還有江湖人士,輔國社的成員已經有了上千人,如今經過急劇的膨脹,已經趨於平穩,眼下已經過了吸收磨合的時候。

孫耀文作為總頭,還是管理著輔國社的護衛工作。因為外敵商鋪慢慢的開始營業,護衛工作更是重中之重,所以要說輔國社最大的力量,還是其手裏數百護衛。

孫鈰作為總理,依然是管著輔國社的各種文書下發和人事調動,對於總體的把控使得其在輔國社有著極大的權利。

田掌櫃乃是大掌櫃,外地商路擴展以及生意上的往來,都是由他做主,但是孫鈰一直不放心這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一直在向他身邊安插自己的手下,以來監視他有沒有中飽私囊。

這件事當時鬧得挺大的,田掌櫃哭著來找李毅,一個大商人居然摸著眼淚,說孫鈰不把他當人看,叫嚷著自己不幹了。李毅卻是不喜歡慣著這種臭毛病,直接將賬目夥計調給了孫鈰審查。這下田掌櫃就明白了李毅的意思,乖乖的將虧空補上,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這件事之後輔國社的人都明白,雖然公子對於輔國社的事情很少插手,但是裏麵的貓膩卻是一清二白。

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李毅是明白的。亂世為人,一些人隻要給些吃食活命就好,另外一些人就要多給些,因為還要靠他們做事。隻要做事,一些蠅頭小利可以占,這是李毅做事的原則。

無規矩不成方圓,李毅用這些事情來傳遞自己的規矩,大家明白,也就知道分寸,這就和諧了。

至於憲兵隊,就是李毅在輔國社的權威,隻要有人犯了錯,憲兵隊的地牢將讓他們永生難忘。

輔國社如今主要在擴充商路,增加收入,另一方麵也開始了安民的事務。

經過安置災民以及流民的事情,輔國社現在在保定府的風評很好,再加上李文升曾經當眾說他們乃是為國為民的義士,更是名氣大增。本著趁熱打鐵的原則,輔國社開始了插手災民的安置工作。

官府無力賑災,如今有輔國社填補這個空白,也算是一項政績,官府當然願意。所以孫鈰就大張旗鼓的開始招收災民,並且在城外花山坡建立了難民村。

要知道私設村落乃是殺頭之罪,所以孫鈰他們也不稱村,隻是叫花山,所以保定城外就多了一個奇怪的地名。

天災不斷,災民可是很多的,僅僅是保定府就有近萬人,更不要說整個大明了。

輔國社雖然財力增加,但是收容這麽多難民還是吃力,這樣下去早晚被吃空。好在上次說到了以工代賑,給災民安排活計討生活的辦法。這些災民倒也容易滿足,隻要有地方住,有碗稀粥喝就行了。

輔國社算是已經初具規模,事務也是走上了正途,李毅看到這樣也是十分高興。

接下來幾天,李毅則是返回了安新。

魏忠賢剛剛在安新隱居,雖然他現在乃是假死逃生的狀態,但是卻絲毫沒有委屈自己,從安新調集了兩百民工為其修建莊園,地址就建在白洋澱一處風景如畫的舊房子上,聽說以前好像是藩王避暑的地方。

為了建造莊園,魏忠賢更是訂了許多木料,通過海運從朝鮮國運送而來,最後更是出的幾十輛馬車,才從海邊運到了安新。

這般大張旗鼓的建設莊園,好多安新之人都是不明情況,最後老族長隻是說要建立新的作坊,研發新的商品,才少了很多非議。

李毅回到了安新,卻是也不敢怎麽樣。

上次自己雖然成功留下魏忠賢,但是其後麵的手段實在高明。幾百殺手護衛,暗地裏更是不知道還有多少人。

這些人雖然正麵殺敵抵不過鐵旅,但若是偷襲暗殺,鐵旅可不是他們的對手,若是和魏忠賢翻了臉,安新可就危險了。

好在這次的莊園修建都是魏忠賢自己掏錢,隻是有些擾民。想想之前他給的鹽鐵專賣的文書,李毅這才知道魏忠賢為什麽說是借住的費用。

不愧是大人物,手段確實高明。

拿了人家的好處,就不能再說些什麽,李毅隻能讓劉大匠調集人手加快修建,盡量縮短工期。

魏忠賢雖然身份敏感,但是卻不願意成天躲藏著,到了安新當然是要逛逛的。

安新出品的玻璃和香皂讓他很感興趣,當下就讓工匠把所有的木窗改成了玻璃窗,並且享受著安新發明帶來的新奇感。

李毅和魏忠賢聊了一次,旁敲側擊的提醒他不要攪出風浪。好在魏忠賢雖然惡名很多,但是性子卻不可怕,當即表示他對安新很滿意,將會在這裏隱居下來,輕易不會露麵。

李毅聽了倒是相信。

魏忠賢身份特殊,根本不可能定居在繁榮的城市裏,相比於躲藏在偏僻荒涼的深山老林,享受著安新的富足生活,占據著白洋澱的美景,這樣的生活怕是最好的選擇。

任誰都不會相信,大名鼎鼎的魏忠賢,已經畏罪自殺,被皇上鞭屍的九千歲居然會躲在安新這樣一個小地方。

至於魏忠賢的身份,整個安新隻有老族長和張明德知道,李毅當下讓他們多多關注魏忠賢的動向,一旦有了動靜立刻向他稟報,也就放心了。

在他看來,西北大亂,江南勢力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魏忠賢就是再傻也不會輕易露麵,除非他想找死。但是現在看來,這個九千歲明明就是一個頭發花白,喜歡奢靡享樂的普通老頭。

魏忠賢的事情解決,李毅眼下最為關注的倒是工業區。

安新如今的商品主要是香皂、玻璃和水泥三種新興事物,還有賣的很好的廉價步匹,這些商品算是賺到了李毅人生的第一桶金,為安新的發展注入了活力。

但是商品經濟的繁榮需要一個穩定有秩序的社會,而如今大明每況愈下,世道越來越亂,這些商品的銷售現在看上去很火熱,但是隨著大明帝國國運的衰敗,整個大明都會變成民不聊生、暴徒四起的險惡之地,到時候這些商品怕是很難再繼續支撐安新的運轉。

亂世之中生意難做,但也不是絕對,有幾種生意不管是亂世還是和平時期都是暴利的。

那就是人口買賣、軍火走私,還有毒品。

而李毅最早的設想,就是對自己有一個軍火商的定位。

用自己超脫時代的頭腦來研發精良的武器裝備,並且靠著戰亂這個時期,大量的向各個勢力銷售軍火,眼下怕是沒有比這樁生意來錢更快了。

隻要有了足夠的財富,隻要各個勢力對自己有了需求,隻要利益的糾葛讓安新變得不可或缺,李毅就有把握維持安新安樂的生活,成功的度過這場亂世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