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保定府治安完全惡化,保定府大戶們開始越來越著急,但是另一邊,李毅卻還是沒有任何的行動。

這也使得張橫沒有精力再對付李毅,而是加緊剿滅賊匪,以來減弱朝廷的壓力。

但是張橫不知道的是,李毅的反擊至始至終都沒有停止過,隻不過轉為暗地裏行動罷了。

徐才厚坐在椅子上,笑著道:“公子,九千歲已經答應幫忙,讓人在朝廷裏彈劾張橫。想必現在朝廷的文書已經下來,張橫也該著急了。”

李毅點點頭,臉上也是輕鬆許多。

“這次還要多虧九千歲幫忙,這才讓張橫竭盡全力應付賊匪,無法集中精力對付我等。才厚兄,你回去幫我多謝謝公公。”

徐才厚臉上滿是笑容的點點頭,道:“九千歲可是十分賞識旅帥,不然也不會直接答應下來,為旅帥驚動朝中的棋子。”

李毅笑了笑,端起茶碗瞥了徐才厚一眼,道:“那才厚兄看來,我身上到底哪一點值得公公這般的厚愛?”

徐才厚聞言頓了頓,道:“哈哈,屬下妄言了。其實這次之所以能夠攪得張橫焦頭爛額,還是旅帥技高一籌。若不是旅帥之前想辦法讓九千歲留在了安新,這次也沒有辦法找到如此幫手。”

“這樣看來,才厚兄認為我留下九千歲,是對了?”李毅又問道。

李毅聲音清冷,徐才厚直接的心中一涼,沉默下來。

他本來是錦衣衛暗樁,也是魏忠賢手裏的棋子。本以為魏忠賢死了,就投靠安新,但是現在魏忠賢回來,而且隱居安新,使得他的處境十分尷尬。

剛剛他沒有在意,忘記了自己從屬李毅的身份,反倒是有些像是魏忠賢的手下。

李毅站了起來,走到徐才厚身邊坐了下來,為其倒了一杯暈黃的茶水。

李毅臉上並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但是正以為平靜,才讓徐才厚有些緊張。

要知道之前他可是多次惹得李毅不快,被訓斥過,這次自己又犯了毛病,沒擺清楚自己的立場地位。

“旅帥……”徐才厚有些緊張的看著李毅。

李毅坐在徐才厚的身邊道:“你本就是九千歲手裏的暗樁,這一點你說過,我也一直記得。你與九千歲親近點也是能夠理解,隻不過前往記住分寸,是可想清楚,你是安新的人。”

“屬下明白。”徐才厚連忙道。

李毅笑吟吟的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之後就讚不絕口。

喝了一杯茶,李毅就取過地圖將線路指給徐才厚看,一邊指著地圖一邊道:“腰山的情況怎麽樣?”

徐才厚連忙指著地圖道:“如今災民都已經被遷移到腰山,大概有十餘萬人。但是腰山並沒有足夠的房屋安頓他們,這使得災民們怨聲載道,好多人說要返回安民區。”

李毅皺著眉頭道:“這麽多災民聚集在腰山,張橫難道就放心的了?”

徐才厚搖搖頭道:“張橫也是十分擔心發生民亂,所以他讓曹鳴雷領著五千營兵組紮在滿城。滿城在保定府西麵,若是災民作亂,離開腰山之後第一個要經過的就是滿城。張橫將曹鳴雷安排在此,為的就是到時候鎮壓民亂。”

徐才厚將滿城的位置指了出來。

李毅仔細看了看,滿城離腰山很近,一旦生亂,完全來得及領兵鎮壓,張橫這個安排確實十分正確。

“張橫倒是有幾分謀略,看來他將災民遷移到腰山,乃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李毅稱讚道。

徐才厚複雜的看著李毅道:“旅帥看來很欣賞張橫啊。”

李毅笑著道:“拋去恩怨不說,張橫此人確實有幾分才幹。從他來到保定府一來,各種手段都是十分高明,讓我處處處於被動。若不是我還有這安新鐵旅在手,張橫又抓不到我的把柄,怕是早就被他抓起來下獄了。”

徐才厚點點頭,道:“旅帥倒是豁達。”

李毅笑了笑,“如今張橫等人都在做什麽?”

徐才厚道:“因為九千歲的指示,幾位大臣已經向朝廷彈劾張橫,說他肆意妄為,攪得保定府烏煙瘴氣,百姓不得安寧。皇上已經下旨讓張橫穩定局勢,莫要生亂,所以張橫這段時間一直坐鎮府衙,處理賊匪問題。”

李毅點了點頭,道:“想來張橫現在也是心急如焚,不明白保定府為何會變成這幅摸樣吧。”

徐才厚笑著道:“張橫這次命令薛濂以及張奇峰圍剿賊匪,但是他絕對想不到官兵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眼中,他們根本抓不到猴子等人。”

“如今張橫根本沒有想明白,保定府的局勢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了得。隻要他跳進了這波風波裏,就根本無法脫身。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風波攪成驚濤駭浪,讓張橫這個大船徹底被浪花打翻。”李毅滿臉冰冷的道。

徐才厚身子一顫,看著李毅道:“旅帥,是不是要做那件事了?”

李毅點點頭,“既然知道,你接下來加緊盯著,務必不要發生差錯。”

徐才厚臉色有些蒼白,點頭道:“屬下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務必不會走漏風聲。”

讓徐才厚離去,這時候朱齊龍走進來,道:“公子,王長林來了,已經讓他在偏廳等候了。”

李毅聽了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道:“讓他過來吧,這場好戲就將上演,每個觀眾可是不行。”

不一會,王長林四平八穩的走了進來,看到李毅隨意的拱拱手,道:“承奉郎可好?”

李毅點點頭,一臉平靜的問道:“不知道王員外今日來,到底為了什麽事?”

想到孫耀文身上的傷勢,王長林有些擔憂,但還是直接道:“不知道在下上次提的糧食問題,承奉郎可還記得?”

李毅點點頭,示意自己記得。

王長林笑著道:“承奉郎記得就好。實不相瞞,這次在下前來為的就是這件事。”

李毅看著王長林,道:“那麽王員外可還記得我的條件?”

王長林笑著道:“當然記得。這不是,在下今天專門將孫耀文帶了過來。”

說著走到門前,讓兩個家丁把孫耀文扶進來。

孫耀文接連受刑,之前更是被軍棍打的炎奄奄一息,這時候臉色蒼白,根本無法行走。

兩個家丁將其抬進來之後,李毅連忙走上前去。

孫耀文看著一臉關心的李毅,輕輕笑了笑,道:“公子,屬下回來了。”

李毅也是滿臉笑容,扶著孫耀文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次辛苦你了。”

他上下打量一番孫耀文,剛剛還笑容滿麵的神情頓時變得一片鐵青,轉過頭狠狠的盯著王長林,喝道:“王員外,耀文兄身上的傷口是怎麽回事?”

王長林早知道李毅會發怒,所以並不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