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們臨陣而逃,丟盔棄甲,可謂是大敗。
張奇峰在一眾家丁的簇擁下狼狽的向著安州退去,身後是三百餘官兵。
這次他領兵五百對付賊匪,本以為勝券在握,沒想到一連被三波賊匪伏擊,軍陣大亂,這麽快就潰敗了。
想到這裏,張奇峰又恨又氣,直接翻身下馬,氣的將頭頂的鐵盔摘下來,狠狠的投擲在地上。
一旁的家丁見了連忙單膝跪地,誠惶誠恐的將鐵盔撿起來。
這次被賊匪打敗,張橫必定大怒,這可如何是好?
張奇峰心亂如麻,不再前行,心裏十分擔憂。
這次張橫派他前來就是為了圍剿賊匪,爭取拿出一場勝利來堵住朝廷上的彈劾,沒想到自己不但沒有獲勝,還被打敗。如此,張橫必定會責備。
他臉上驚怒交加,眼神閃爍的思考著對策,但是完全想不出一個逃脫懲處的理由,不由心中惶恐急躁。
就在這時,負責斷後的馬弈領著近百官兵追了上來。
他手中長刀染血,身上也是有點點紅斑,一看就是近身格殺所致。
張奇峰見他回來,連忙道:“怎麽樣,賊匪有無追上來?”
馬弈單膝跪地,喘息道:“大人,賊匪並未追上來,但是野外危險,我等應當盡快回到城中,避免有詐。”
張奇峰聽了也是有些擔心,立馬道:“如此,你領著家丁在前麵探路,我們即可撤往安州城。”
馬弈答應下來,領著疲憊的家丁繼續前行。
另一邊,剛剛發生廝殺的山坡之上,猴子一臉喜色的看著收拾戰場的手下,對於取得成功十分高興。
張明德站在他身邊,笑著道:“這次大獲全勝,旅帥聽了定是非常高興。”
猴子聞言也是笑道:“幸虧沒有辜負旅帥的囑咐,不然小人可是要愧疚死。”
“這是哪裏的話?”張明德轉過頭看著猴子,笑道:“這段時間猴子兄弟這般辛苦,來回奔走襲擊商隊,旅帥一定記得你的辛勞。等這件事結束,論功行賞,旅帥可不會忘記猴子兄弟。”
猴子聞言也笑道:“之所以能夠這般順利,也是多虧了張營長的情報,我可不敢邀功。”說到這裏,他有些遺憾的道:“這次讓張奇峰逃走了,倒是可惜。”
張明德毫不在意的隨口道:“放心,這次僥幸逃脫,下次可就沒有這麽好的機會。”
猴子聞言看向張明德,問道:“下次?難道旅帥還有其他謀劃?”
張明德點頭道:“據我所知,張奇峰將孫耀文折磨成重傷,旅帥大怒。無論如何,張奇峰五次三番招惹旅帥,這次又幫助張橫做了這麽多惡事,定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猴子聽了跟著點點頭,看著張奇峰逃脫的方向,道:“張奇峰父子在保定府作威作福,看來因果循環,這次再也逃不掉了。”
另一邊張奇峰領著殘餘的三百餘官兵進入安州城周圍,確定沒有賊匪的蹤跡之後,張奇峰終於鬆了口氣。
賊匪琢磨不透的計謀讓他心中一直不安。
距離安州城東南大約三十裏的地方,隊形散亂,丟盔棄甲的官兵正在疲憊的休整,全都坐在地上或者趴著,怨聲載道。
馬弈看不過去,帶著家丁負責警戒。
張奇峰也是不拘泥禮節,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心裏思量著怎麽逃脫懲處,一邊漫不經心地瞟著不遠處的馬匹。
親兵本來想帶著戰馬去旁邊吃些嫩草,但是張奇峰唯恐有賊匪襲擊,來不及逃脫,就讓親兵帶著馬匹在旁邊等候。
並不是他大驚小怪,而是這次的兵敗實在逃過怪異。要知道他們是得知情報之後突擊賊匪的,但是沒想到卻中了賊匪的埋伏。
而且這次的埋伏十分高明,開始的時候讓山坡上的賊匪吸引攻擊,在馬弈領著精銳的家丁出動之後,另外兩麵賊匪突然現身,衝殺毫無準備的官兵。
官兵接連中計,士氣崩潰,賊匪三麵埋伏,悍不畏死的衝殺,圍三缺一,官兵根本不想死戰,直接從剩下的方向逃走,整個戰陣頓時崩潰。
這麽高明的計謀,怎麽可能是一群賊匪能夠想出來的,所以張奇峰才一直十分不安。
這時候馬弈快步走了過來,“大人,林宗明來了。”
張奇峰聞言立馬站了起來。
林宗明急匆匆的走過來,看到張奇峰,一臉焦急的道:“張大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是率兵圍剿賊匪嗎,怎麽會大敗而歸?”
張奇峰神色一冷,道:“誰說本官大敗?此次乃是中了賊匪的伏擊,暫且撤退而已。”
林宗明神情無奈的搖搖頭,歎息道:“您就不要隱瞞了。你率兵出戰,折損過百官兵的事情張大人都已經知道。”
“張大人知道了?”張奇峰聞言十分忐忑。
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個消息會傳的這麽快。
“大人十分惱怒。你也知道,他對於這次出兵可是期望很大。”林宗明麵帶同情的看著張奇峰。
張奇峰滿臉惶恐的看著林宗明,語氣充滿哀求的道:“林司馬,你可要幫我勸勸大人,此次兵敗並非本官輕敵,而是另有蹊蹺。本官這些天奔波剿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林司馬勸說大人再給本官一次機會,下次本官定會剿滅這群賊匪。”
林宗明聽了點點頭,“大人的話,下官必定轉達。接下來還請大人直接去保定麵見大人。”
張奇峰聞言立刻交代手下去安州駐紮,他領著十幾個家丁跟著林宗明直接往保定城趕去。
一隊人馬直接奔著府衙前去,馬蹄急促,城中的百姓早就有了經驗,早早的躲避到道路兩側。
一些商販因為貨物笨重,來不及躲開,直接被馬隊衝撞到道路兩側,貨物也是拋灑的到處都是。
張橫坐在主位上,一臉陰狠的等候著。
不一會張奇峰和林宗明全都快不進來。
張奇峰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跪倒在地,垂頭喪氣的道:“下官辜負大人所托,請大人治罪。”
張橫聞言一臉怒色,臉色通紅的咆哮道:“張奇峰,本官讓你領兵是圍剿賊匪,你倒好,卻被賊匪打敗,這次本官的臉麵都要被你丟盡了。”
張奇峰不敢頂撞,隻得低著頭滿臉愧疚的道:“下官知道大人的期望,本想著戰死沙場,以來報答大人。可惜下官親領衝鋒,身重一箭卻沒有喪命,隻得厚著臉皮回來麵見大人,任由大人懲處,隻要大人息怒就好。”
張奇峰這番語氣可謂是情真意切,張橫聞言臉色也有些和緩,冷哼道:“你倒是還有些血氣,敢於一戰。”
這時候旁邊的林宗明道:“大人,下官剛剛聽了張奇峰大人的敘述,感覺其中有些蹊蹺。”
“蹊蹺?什麽蹊蹺?”張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