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上小心翼翼,警惕的望著周圍的風吹草動,同時第一時間做好戰鬥準備,以防止其他七派中還有埋伏,突然有人冒出來“鏟除餘孽”。

不過,這一路上除了血洞門自家人的屍體,連一個活人都沒遇到。

相比於峰主所在之處,信報宮與刺殺宮的位置則相對隱秘很多,畢竟是暗中的機構,所過手的事大部分都是不能見光的。

而信報一宮便是七個信報宮內位置最隱蔽的一個。

猴子雙手提著鬼然與萍兒禦空飛行,在鬼然的指引下,終於在一個垂直的峭壁上發現了信報一宮的洞口所在。

這個洞口極其狹小悠長,並且環境十分陰濕,可以說與自然形成的山洞毫無區別,以至於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慕萍兒有些疑惑地問鬼然找沒找錯地方。

對此,鬼然隻是輕輕搖頭。

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三人終於破開雲霧見日出,比大血洞還要空曠的一個空間呈現在三人的眼前。

而在正中,是一座人形雕像。雕像刻的惟妙惟肖,十分逼真,雕刻出的雙目中竟然還露出絲絲靈氣,一眼望上去還以為是真人一般。

“這座雕像是誰啊?”

慕萍兒見到這座雕像,一愣,問道。

鬼然走到雕像前麵,輕聲回答道:“這是血洞門開山祖師——方為的雕像。”

聞言,慕萍兒與猴子不禁多看了幾眼,對於方為的印象,大多都是聽說,並沒有看到過本人的相貌,如今終於可以看見傳說中的祖師是一番怎樣的相貌。

不過,此時望向方為雕像的目光中卻多是落寞,畢竟他一手創建的血洞門,在今天,從嚴格意義上說,已經被覆滅了……不知方為此時若活著結局會不會有所改變。

慕萍兒好奇地望著周圍,忽地不解問道:“這裏這樣隱蔽,看來並沒有受到攻擊,他們為什麽不在這裏躲避,也許能活過一命。”

鬼然歎了口氣,沒有言語。

猴子輕拍慕萍兒的肩膀,輕聲說道:“萍兒,血洞門中雖然人人詭計多端,但血祭一派的弟子畢竟是做不出來門派覆滅,而自己躲在角落獨自活命的事。在那個時刻,隻要是血洞門中人,哪怕是修為最弱的弟子,都會有血性的衝上去,為血洞門的尊嚴而戰鬥,而不是選擇懦弱的逃避。”

慕萍兒點了點頭,小聲道:“猴子哥哥,我懂了。”

慕萍兒深知,鬼然與猴子必定是遇到了什麽極其特殊的原因,否則他們兩個也絕對不會選擇安然站在這裏,見到同門的屍體遍布山峰,而自己卻沒有戰鬥安然無恙,對鬼然與猴子的內心來說,這何嚐不是一種侮辱。

“鬼然師兄,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一路沉默的猴子終於開口,從麵色看上去,猴子的表情多了一些凶狠卻沒有了悲傷。

鬼然從進入這裏之後,目光便一直停留在方為的雕像上,表情十分專注,低聲回答道:“拿點東西!”

說完,鬼然右手攥拳,伸出食指與中指,猛地向雕像方為的雙眼上插去。

撲哧

如插進真人雙目一般,尖物刺進肉體的聲響傳來,鬼然的雙指毫無阻攔的插了進去。

這雕像雙眼處竟是一個障眼法!

隨後,雕像方為的嘴巴緩慢睜開,一條長長的石舌從口中伸了出來,而那條伸出的石舌上,好像還有兩件東西!

一件隻有半掌大小的白色片狀物。而另一件是一枚血紅色戒指。

見到這兩件物品,猴子表情驚異,“這,難道就是傳說中血洞門的兩大震門法寶?”

鬼然點點頭,說道:“沒錯,這就是血厥戒與萬骨壁!”

猴子一怔,接著緩緩說道:“沒想到這兩件這兩天法寶竟然不是門主親手保管,而是在這信報一宮裏!”

鬼然將血厥戒與萬骨壁收起來,放到身上,低聲說道:“的確令人費解,如果不是從師父僅存的靈識中知道這一消息,我也不會料想會在這裏。”

猴子雙眸眯起,形成兩條細長的線,說道:“那團微弱的靈識裏麵,還存有什麽記憶?”

鬼然淡淡回答:“這兩件法寶的用法,以及一位老人的住處。”

……

時節已經進入了春天,在一年四個節氣中,春天的傍晚無疑是最令人舒爽的時刻。

大血峰下,原本枯竭的土地上冒出一片綠油油的草苗,一陣微風吹過,席卷著清新的春天的氣息和微微的草香,沁人心脾。

而此時,大血峰下,兩位少年與一位少女,在剛冒出草芽的土地上行走著。

三人身著粗布麻衣,腳步緩慢,任誰第一眼看上去都像是哪位窮苦人家的孩子。

這三人正是鬼然,猴子,還有慕萍兒!

“鬼然哥哥,我們這是去哪?”

慕萍兒跟在鬼然與猴子的身後,不時向背後已經越離越遠的大血峰望上一眼,眼神中充滿著不舍。

“去一個叫海天的小城。”

“我們去那幹什麽?”慕萍兒聽著陌生的名字,好奇地問道。

“去找一位老人。”猴子替鬼然回答道。

慕萍兒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隨後擠到鬼然與猴子中間,雙臂緊緊跨上兩人的胳膊,堅定地說道:“隻要有你們兩個,哪裏我都無所謂。”

鬼然與猴子同時向慕萍兒投去了微笑,而後,鬼然與猴子的雙目在空中對視,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複雜情緒。

至此,足有數百年曆史的修真門派——血洞門正式宣告覆滅,而那七座威嚴的山峰上,也再無人煙。

從此,兩位少年肩上便扛起了千斤重擔,殺盡修真七派,重振血洞門之威,一定要報滅門之仇。

……

三人足足走了五日,期間沒有依靠猴子的禦天飛行,完全依靠雙腳行走。原因是鬼然擔心在七大血峰周圍埋伏了人馬,以求打擊漏網之魚。

五日,鬼然三人穿過了兩個村子,一座小城,和一大片荒地,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修真者,直到離七大血峰足夠遠的距離後,鬼然才令猴子帶著自己與慕萍兒禦空飛行。

終於,在十日之後,鬼

然三人成功到達了那座名叫海天小城外圍的一個村落。

“大娘,離海天城還有多遠啊?半天的路程?哦,知道了,謝謝大娘!”

村子裏,鬼然三人裝作遠處逃荒來城裏找親戚的老百姓,樸實的村民們見到三個孩子竟然遇到這種遭遇,十分同情,最後被那位指路的大娘熱情的請到自己家裏吃了頓午飯,這才上路……

“萍兒,腳累不累?”

為了不暴露自己一行人修真者的身份,從村裏到小城這段路也是步行,鬼然望著近日來有些憔悴的慕萍兒,心頭一痛,憐惜問道。

慕萍兒咧嘴一笑,微笑道:“放心吧,鬼然哥哥,我畢竟也是一個修真界啊。”

“嗯。”

鬼然輕輕拍了拍慕萍兒的頭,寵溺之情盡露無遺。

傍晚,三人到達了海天小城,進了這座城後,三人才發現這座小城的確是小的可憐,也就有不到五個村落大,橫橫豎豎隻有十幾條街,但奇怪的是,這座城裏人卻非常得多。

三人到達的時候,恰好是晚飯時間,所以三人便見到了如下景象,小城裏本就不多的飯館全部爆滿,飯館裏麵人群的嘈雜聲隔著一條街都聽的清楚。

客棧更是人滿為患,大街上四處都是在抱怨找不到住宿的人。

所幸,鬼然三人並不需要擔心住宿的問題。

鬼然帶領著猴子與慕萍兒,穿了幾條街後,來到了臨近城邊,一座極其破舊卻十分寬廣的院子麵前。

三人站在院子麵前,猴子疑惑地看了鬼然一眼。

鬼然抿了抿嘴唇,說道:“應該是這裏沒錯。”而後走到那兩扇好像隨時會倒下來的門前,輕輕敲門。

“誰啊?”

破舊的屋子忽地亮起一點光亮,一股沙啞的聲音從裏麵傳出。

“您好,我找一下方光大叔,請問他在嗎?”

鬼然向屋內喊道。

吱呀!

房屋那已經不知有多少年的木門被推開,發出好似貓撓牆一般的響聲,一位身材佝僂,滿麵溝壑的老者緩緩從屋內走到院子裏來。

這位老者看樣子歲數已經很大了,每走一步都好像非常吃力的樣子,他的腰並不是一般佝僂的程度,上半身已經與地麵平行,很難想象,這樣一位老人,如果沒有人照顧,他是否能夠活下去。

終於,老人一步步走到了院門前,開門,一雙好似油盡燈枯黃褐色的眼珠在鬼然三人身上打量來打量去,半晌後,終於開口說道:“你們是從哪裏來的,我不認識你們。”

鬼然見到,老人的嘴唇幹癟,老態明顯,但他一口牙齒卻整整齊齊,嗓音沙啞卻中氣十足,不禁覺得有些詭異,開口說道:“您好,請問您是方光大叔嗎?”

“這院子裏就我一個老頭子。”老人顯然很不耐煩。

“那方光大叔,能夠借一步說話?”

鬼然確定了麵前這位老者的身份,低聲說道。

老人眼瞼一垂,片刻後說道:“進來吧。”而後緩慢的向屋內走去,好似每一步都特別吃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