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然每向前走出一段距離,牆壁兩邊相對距離的火把便會自燃,照亮前方的道路。幽暗的洞穴中,不點自燃的火把,場景十分詭異。

又行走了許久,鬼然隻覺的前方紅光大亮,一時間竟覺得有些刺眼,紅光閃過之後,鬼然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大廳裏麵。

這個大廳麵積巨大無比,好似一個小型廣場一般,令人感覺是把一座山掏空了,硬生掏出這麽一個巨大的空間來。大廳中央,數十個木椅相對而放,正中央的石壁上一副三丈寬,八丈長的巨大白色卷軸懸掛展開,白皙如雪的宣紙上,寫著幾行字。

天生修者,吾為之最。

汝以卑劣,陰我大業。

天欲,人望。

心欲為引,肅殺為介。

紅血散天,世在手心。

一將功成萬骨枯!

落款——方為。

鬼然一雙眸子死死盯著這白色宣紙上的以鮮血為墨寫成的紅字,字體狂草,每一個字裏麵,都好似蘊含的無上霸道的力量,殺氣彌漫。

鬼然愣住了,方為,血洞門第一任門主,內心殺意竟然如此強橫,這人必然修為深厚,神通了得,能將自身的強橫殺意貫徹到字體之中,實屬強者。

“怎麽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幅字,為何露出如此表情。”

就在鬼然麵對著這幅就展開的巨大卷軸上的字體,黯然出神之時,方化的聲音,卻是帶有一絲疑惑的傳來。

“啊。”

鬼然內心輕咦一聲,自己乃是被這殺意十足的字吸引了過去,雖然不同世界,但同為殺手,便有一個共同點,都擁有強烈的殺意!

方才,鬼然便是與那副殺意十足的字產生了共鳴,出了神。直到方化疑惑出聲,他這才清醒過來,連忙向聲音主人望去。

隻見,就在那副殺氣騰騰的字下麵,一張由人骨搭建的一座骨椅上麵,坐著一位麵容枯瘦的老者。老者麵龐枯瘦,顴骨鼓得老高,麵骨輪廓十分明顯,一看,給人第一印象便是年老體衰的感覺。

與麵貌與之相反的是頭發,老者雖然麵容枯瘦,但頭發卻相當繁盛,一頭暗紅色的頭發披在腦後,直到腰間。一頭茂盛長長的紅發,配上一張枯瘦幹癟的臉,怎麽看怎麽詭異,十分不協調。

鬼然麵對老者,低下頭去,深深鞠了一躬,淡淡地道:“師傅。”

這位老者正是血洞門現任門主,浴血魔君——方化!

“你回來了。”方化雖然麵容枯瘦,給人一種油盡燈枯之感,但話語卻擲地有聲,聲聲震人耳膜。

“萬幸,我回來了。”

鬼然沒有抬頭,低聲回應道。

方化身著一身淡紫色長袍,袍麵之上,布滿了紅色斑點,好似是大量的血滴滴在上麵。袍子十分寬大,將方化的身子罩在裏麵,連脖頸都沒有露出來,隻露出雙手,雙腳,和腦袋。

“抬起頭來。

方化幹枯的手指在骨椅上敲打了兩下,對鬼然說道。

鬼然慢慢抬起頭來,雙目直直與方化對視,毫不心虛。望見方化那頭暗紅色長發,鬼然微微一笑,道:“師傅,若我猜測的不錯,您的殺道之功已經達到彩帶境界了吧。”

方化微微一怔,隨後大笑出聲,直震的鬼然耳膜發麻。

“不錯,在你失蹤的這段時日,我的殺伐之功已經達到了最高境界,彩帶!是繼方為祖師之後,第二個將殺伐之功修煉到彩帶境界之人。”

殺道之功乃是血洞門立功之門法,攻擊力極大,以血養功,聞名修真界。功法本身分為六個階段:染血、成氣、聚型、幻化、紛飛、彩帶。

其中,每個階段還劃分為:初境、中鏡、天境。

其中為彩帶天境為殺道之功的最高境界,隻要修煉者進入彩帶境界,原本鮮紅色的長發,便會轉變為暗紅,成為進入彩帶境界的一種標誌。

殺道之功由方為所創,其一生,此功法修煉到彩帶初境便戛然而止,並未到達頂層,卻以此成為修真界內絕頂高手之一,更是在各方巨大壓力之下,創建出血洞門,當真可怕。一頭暗紅長發,血紅雙目,漫天血氣飄舞,收割著性命,百鬼煞君方為,便是由此得名。

而此時,現任洞主方化,竟是成為了繼血洞門開山鼻祖方為之後,第二個將殺道之功修煉到彩帶境界之人,再加上強悍神獸火炎姬,血洞門未來更是無可限量。

“徒兒無能,讓師傅多慮了。”鬼然歉意十足,道。

方化擺了擺手,微笑著道:“當初這個棘手的任務,我本是不打算接手,但是抗不過那些峰主與宮主們一再相逼,再加上你在門內,這些年來大出風頭,最後,實在沒理由拒絕。隻能應了那些家夥的意願,以試驗你將來能否勝任門主之位的名義,將你派了上去。”說到最後,方化的臉上竟是露出了些許歉意之情。

鬼然低頭,又道了一聲:“是徒兒無能!”

方化連忙擺手,搖了搖頭,道:“至今,黑爾大陸修真人士繁多,門派四起,其中人才更是屢見不鮮,七大門派之中,天羽門首當其衝,在天下第一派這個位置上呆了千餘年,底蘊更是深厚無比,不可估量。雖然我血洞門殺道之功深奧無比,威力超群,但碰上天羽門這塊硬骨頭,也要無比小心。這次讓你刺殺天羽門的首席弟子範天君,年齡不到百歲,修為卻突破洞天期,達到了羽化前期。雖然你天資並不比其遜色,但比修為時間上浸**的長短,你還差得遠。”

方化慢慢從骨椅上麵站了起來,站立起來後,方化的整個身子,除了頭部,完全被長袍籠罩。隻見他緩步走到鬼然麵前,一雙紅得妖豔的雙目死死盯著鬼然,有些疑惑地道:“你能活著回來,我很意外。”

“不,師傅您並不意外。”鬼然目光迎上方化銳利的目光,開口說道:“如果您認為我會如此簡單的消失,也就不會令猴子去

尋找我。”

方化忽然詭異的一笑,道:“當然,我培養的弟子,當然不可能就這樣死掉,即使死掉,也隻可能與目標同歸於盡!”

方化雖然這樣說,但鬼然心中清楚,方化的修為,此時已經達到了彩帶境界,必然是在他失蹤的這些時日裏加倍修煉,以求修為更進一步。

一是防備鬼然死亡,其他各血峰出現騷亂,發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另一方麵,天羽門必然是不好惹的,可以說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最後,若是範天君沒死還好,若是死了,天羽門必定不會甘願自己新一代的傑出弟子就此隕落。天羽門雖然自號天羽,但畢竟沒有得道成仙,凡人的脾性還是有的。到時候,必定會對血洞門有所動作。

血洞門自成立以來,在修真界便一直是特殊的存在,雖然生意不斷,一直被雇傭,殺死的修真人士不計其數,為血洞門寶庫積累了無數法寶與財富。但是與之結怨的門派,更是不計其數。想要將血洞門滅門的更是大有人在。

若不是血洞門實力強大,領袖修為深厚,能挑站血洞門的,是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通常是對血洞門的弟子恨得咬牙切齒,欲殺之而後快,但遇到血洞門之人時,繞道而行。

不過,雖然血洞門實力強大,卻不是無人敢動。例如修真界內門派中公認的頭把交椅,天羽門。便擁有與天羽門向抗的實力。隻不過,天羽門在最強門派這個位置上呆了千餘年,上到門主,下到初階弟子,心中早有一分傲氣,並且血洞門一直以來沒有對其門下的弟子做過任何傷害之事,所以,天羽門也便懶得管得血洞門這事,任由它這邊畸形般的存在修真界內,不管不問。

但是現在,血洞門卻必是惹到了天羽門,並且是狠狠地扇了天羽門一個響亮的耳光。天羽門絕不會善罷甘休。為了防備天羽門,保護血洞門的安全,方化必須提高自己的修為。他絕不會允許血洞門在他的手裏遭受什麽意外。

方化在最後四字上加大了說話的力道,鬼然聽到,感覺一字一字釘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呼吸都有些困難,不過,目光卻始終沒有退縮。

“範天君死了沒有?”方化追著問道,此時,他的雙目中竟充滿了火熱,那雙眼睛仿佛在迸發著燃燒著無限**的火焰,像是要燃燒掉一切。

鬼然重重點頭,笑道:“死了!”

“哦?信物呢?”方化伸出左手,橫在鬼然胸前。

鬼然手臂一抬,露出了帶在手指上的那枚戒指。鬼然將其取下,交到方化那幹癟好似枯萎樹枝一樣的手中。

這正是鬼然遇到強盜時緊緊攥在手中,在猴子到後,帶到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方化拿起戒指,在眼前晃了晃,隻見這枚戒指通體墨綠,裏麵分布著肉眼可見的絲狀物體,好似這枚戒指的脈絡一般。忽地,方化雙目一亮,語氣中掩飾不住的興奮,大聲道:“這可是天羽門的命化戒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