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鬼奴
……
雖然震驚異常，但丁婉言卻知道師姐要有師姐的鎮定和矜持。強壓下砰砰亂跳的心髒，聲音卻抑製不住的有些顫抖：“雷師弟，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再說一遍。”
雷動不厭其煩的，又是重新將事情從頭到尾的又說上了一遍。丁婉言聽罷，沉思了片刻後，聲音有些沉重道：“可惜你們沒有活捉留下一人，如今沒有了極陰洞弟子辱罵老祖的證據，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師姐，事實上我們有證據。”陳戈說話間，卻是掏出了一枚古怪的符籙，恭敬的遞給了丁婉言：“這枚定音符中，完整的記錄下了當時的所有聲音。”
一路上回來時候，雷動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陳戈也是個心思縝密之輩，知道行走在外，難免會與人衝突。早就花費了靈石買了數枚定音符，目的無他，就是防著這一日。也是難怪，陳戈在雙方交戰之前，故意用言語引誘對方藐視萬鬼窟，汙蔑萬鬼老祖。
丁婉言有些詫異的接過定音符，在陳戈的指點下聽了一遍當時的錄音。果然與雷動說的一分不差，甚至是那人的口氣比想象中的還要惡劣。雖說以她的智慧，多少也聽出些陳戈有故意挑撥的嫌疑。但那極陰洞弟子，的確太囂張霸道了些。
手頭有了證據，丁婉言也是心定了幾分。直接領著他們一起去了萬鬼窟最深處的萬鬼老祖洞府外麵。讓他們在外等著，丁婉言先是獨自前去覲見。好半晌後，才有一名年紀頗大，修為卻是三人無法看透的老者前來喚他們進去。
包括雷動在內，三人戰戰兢兢的隨著那老者一路走進洞府，雖然極為好奇這萬鬼老祖的洞府裏麵究竟有些什麽。但是由於心中對萬鬼老祖的恐懼敬畏，讓他們一個個老老實實的低著頭行走，不敢東張西望。
心頭微微顫悸的感覺，讓雷動想起了穿越之前的那些小說啊，電視劇的主角。隻記得那些主角鐵骨錚錚，在麵對比他厲害了幾百倍，隨時能將他如螻蟻一般捏死的人物麵前表現的十分囂張傲氣，不將人放在眼裏。當時不以為意，然而此時想來，卻是覺得頗為好笑，不知道憑得是什麽資格。至少，饒是活了兩輩子的雷動，也不敢做出半點惹怒萬鬼老祖的行為舉動。
雙方的層次差別實在太大了，即便隻是聽到他的名字，就讓雷動有種峰巒壓頂的沉重感覺。
那老者對三人的謹慎細微，恭敬敬畏樣子也是有些滿意。他這把年紀的老資格，最厭惡的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囂張跋扈不將前輩放在眼裏的年輕人。原本冰冷的神情，此時略緩和了些，低聲交代道：“一會見了老祖，必須老老實實把事情說個明白，不得又半點隱瞞。否則，一旦被老祖查知你們在說謊。那就誰也保不住你們了。”
“多謝前輩指點，不知前輩高姓大名。”陳戈恭聲應著，抓出了幾枚靈石塞了過去。
“算你們有心了，不過還是留著自己用吧。”那老者緊繃的臉色又是鬆弛了幾分，擺手道：“這點靈石還不被我放在眼裏，你們修為還低，比我更需要這些。至於姓名就罷了，我隻不過是老祖座下的一名仆人而已。”
“是。前輩。”陳戈老老實實的收了起來。
雖然老者自稱仆人，但在場沒有一個人真的敢將他當成下人看待。
說完這些，老者不再多言語。一路領著他們走了小半晌後，才到了一個幽火重重，卻是氣勢磅礴的大廳裏。隻見得萬鬼老祖閉著眼睛，端坐在一張造型詭異，多是骷髏打造的大椅上。而丁婉言，則也是小心謹慎的伺立在他身側。
三人見到萬鬼老祖，哪裏敢有半點怠慢。急忙下跪參拜，齊齊恭聲道：“弟子雷動，陳戈，衛華。參見老祖，老祖萬安，祝願老祖早日元嬰大成。”那模樣神情，恐怕即便是麵對世俗的中的帝皇之尊，都不會如此。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萬鬼老祖可比皇帝厲害多了。尤其是壽命上，就算是皇帝再懂得養生保命，都難活過百歲。可萬鬼老祖雖非永生不死，卻也有三四百年的壽元。
“都起來吧。”萬鬼老祖麵色平靜，絲毫看不出他的情緒是喜是怒。
即便老祖沒有對他們威壓，三人在謝過老祖起身後，後背也是隱約有些潮濕。眼前這人，不但掌控著他們的前程命運，更是手握他們的生死存亡。不，確切的說，萬一惹怒了他。恐怕就算是想死，都沒那麽簡單。
“雷動，你再將事情的經過與本座說上一遍。”萬鬼老祖驀然睜開眼睛，注視著雷動。
雷動頓時如遭雷擊，被壓得喘不過起來。然而此時，他卻還是硬咬著牙，應了一聲後。開始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道了出來，一句也不敢胡編亂造。就連最後殺人後獲得多少物品，又驅使鬼卒吞噬掉了他們的血肉都不敢絲毫隱瞞。
萬鬼老祖隻是靜靜的聽著，但一雙眼睛始終停留在雷動臉上。待得雷動說完之後，他才將眼神收了回去，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而雷動，則是汗流浹背，要不是他意誌還算堅挺，說不定就雙腿發軟倒地了。
“陳戈！”萬鬼老祖又喚了他的名字，聲音有些冷冽道：“這定音符，是你早就準備好的？難不成，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對付你？早就算計好了，惹出了麻煩後，挑撥他人對本座言語不敬，然後用這定音符充當證據向本座哭訴？”
“弟子不……”陳戈也是被駭得麵色如紙，剛想否認之時。卻是回想到剛才老者說的話。隻得硬咬著牙應了下來：“回稟老祖，是的。弟子入門沒多久，就知道了我們陰煞宗各洞各府之間的弟子們時不時的就會有摩擦。尤其是在野外執行任務時候，難免會有各種衝突。弟子也是為了以防萬一，便備了幾枚定音符。此外，弟子言語中對他們的確有所誘導。然而那煉氣二層的極陰弟子的確太過囂張，本就不將老祖放在眼中，還請老祖明鑒。”陳戈的聲音，也是越說越顫。因為情知自己的生死，在這種時候已經並非自己所握了，是死還是活，全在老祖的一念之間。
一旁未曾被問到的衛華，也是膽顫心驚著。知道此刻就算他不說話，三人的命運基本也是牽扯在一起了。
萬鬼老祖正在沉吟，但三人卻像是度秒如年，每一秒鍾過去，都讓他們三人心往下沉去。
好半晌後，萬鬼老祖不驚不喜的臉上卻是露出了難得的一絲笑容，讚道：“好，好。本座聽說你們三個修成煉氣一層都算是名列前茅，資質不算極佳卻也馬馬虎虎了。沒想到，你們三個不但有勇，還有謀。就算是在本座威逼之下，也能勉強把持得住，沒有胡言亂語，說話還算有條不紊。鬼奴，你看人還是有一套的，幫本座評評，這幾個小子還可以麽？”
聽得老祖一番讚詞，三人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落下去了一大半。內心深處，不可抑製的狂喜了起來。聽得出來，老祖不但對此事沒有反感，反而是頗為欣賞他們的做法。
“主人，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極陰洞小子，當真是罪該萬死，若是落在老奴手中，當將抽出他們的魂魄，製成魂燈，用冥火點上個十年八年才肯罷手。”老者也是臉色有些欣慰道：“不過咱萬鬼窟這幾個小子，幹得還不賴。非但有勇有謀，做事還心狠手辣，幹淨利落，算是難得的良才美玉啊。”